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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迫接受审讯，被迫变成紫炎帝国公民心中的英雄，接下来便是被迫发声，证明乔家的清白，成为消除平民阶层和权贵之间隔阂的棋子。
棋子不能不听话，要是不听话，换一个轻而易举。
这或许是江子杭亲自来监视他的原因。
第一军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一切的呢？
是他在赛场中斩杀变异生物时，还是和俞景的初次见面？
禾安眸底微沉，指尖轻轻敲打在桌面之上。
手边的画纸之上，大眼的轮廓已经完成，只剩下细节没有填补，但那股阴冷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当当当——”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随后传来江子杭的声音：“吃饭了。”
经过昨天的审讯会议后，禾安便大致想到了第一军区想要干什么。
谢埃尔的消息确认了他的想法。
坐在餐桌上，禾安面上的神情与先前无异。
吃完饭后，他将筷子放在桌面上，抬眼看向江子杭：“江少将最近看新闻了吗？”
江子杭也放下了筷子，“忙，没空。”
禾安沉默了片刻，主动出击道：“第一军区想让我怎么做？”
江子杭抬眸，随意道：“你应该已经想到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禾安并不意外。若是换作别人坐在这里，诸如俞景兰尔文等人，定是会跟他绕一大圈，可江子杭懒得做这些。
禾安抿唇，作犹豫状：“我想我应该出面澄清，可……当年的事实并非如此。”
他想听一听，如果他按照第一军区的想法去做，对方会给他什么补偿。
诸如帮他顺利通过考核，成功毕业之类，那这笔交易才算不亏。
江子杭笑了一声：“你竟还有如此权衡利弊的时候。”
禾安：“……？”
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不对劲。
他的语气中不由带了分试探：“江少将……我们之前见过吗？”
江子杭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答道：“算是见过。”
禾安仔细回想进入副本后发生的一切。
他并没有从原身的日记中看到关于这位江少将的内容，两人的初次见面应该发生在他刚刚进入副本那天，热身赛结束后的积分清算环节。
那时的人很多，江子杭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但旁观了完整的过程。
而后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发生在各个变异区域，两人的交流少得可怜。
江子杭的话是什么意思？
禾安索性直说：“权衡利弊是我无奈之下的选择，热身赛被人冤枉，我只能反击。”
他苦笑一声，面上带了无奈：“现在也是同样，我自知没有足够的力量为自己平反，只能听江少将的安排。”
“我对你没有安排。”江子杭看上去丝毫不为之所动，“你想要什么？”
禾安：“……”
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什么话也套不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带了迷茫：“少将，我只是平民一个，所求的不过是留下一条性命。”
屋内安静下来，江子杭看向他的视线中带了打量。
禾安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没尝出什么味道，但此刻鼻尖却萦绕着些许肉香。
江子杭突然开口：“你是不是要通过帝国学院的毕业考核？”
禾安微顿，心中生出警惕。
他自认隐藏得足够深，就算是在群里询问何时出成绩，也是用的匿名邮件。相比于性命之忧，帝国学院的考核成绩显得微不足道，一旦他明显地暴露出自己的目的，一定会引人生疑。
在第一军区眼中，他是一个心思单纯阅历不深的平民学生，他的表现也应该如此。
一名被抓进第一军区待审的学生，在副司令出面后帮忙后应该感恩戴德，同时忧心自己的处境。
他可以义愤填膺，与广大平民团结在一起，指出乔家的只手遮天。也可以选择妥协，听从第一军区的安排，保全自己的性命，唯独不该过分地执着于考核成绩。
第一军区的人都是老油条，察觉到哪怕一丝异动，恐怕都会对他改变态度。
玩家身份是否会暴露只是隐患之一，考核成绩与帝国学院有关，更与第二军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并不是平民学生乔治应该过分关注的。
禾安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亦或是江子杭在诈他。
因此他面上适时露出错愕，“毕业成绩的确重要，可是……现在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网上的舆论，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不太确定该怎么做。”
他已经表明了顺从的态度，将话递给江子杭，看看第一军区对他是什么安排。
可江子杭却道：“随便。”
禾安：“？”
“……江少将这是什么意思？”
江子杭：“我只负责看着你，其他的不归我管。”
他起身收拾桌子。
见状，禾安也跟着端起盘子，“……江少将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我资质平庸，解读不出您的意思。”
江子杭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餐盘，“想要澄清去发帖，想要安全就去联系俞景。”
他转身，将禾安隔在厨房门之外，补了一句：“想要查考核成绩，就去西南三百米的信息楼二层，那里连通紫炎帝国所有网络。”
说完，他推上了厨房的门，将禾安隔离在外。
很快，洗碗的声音响起，禾安微微蹙起了眉。
信息楼？
江子杭这话是什么意思？
饶是见识过各种金主、boss的禾安，都有些摸不清这位少将的心思。
他眼中闪过思索，眸光流转之间，厨房的门突然被拉开，露出江子杭的脸。
“2%浓度的洗洁精，挤多少？”
禾安一愣：“？”
“……要是只洗两个盘子和一口锅，一泵就够。”
江子杭：“哦。”
厨房的门再次“嘭”地一声被拉上。
流水声再次响起，紧接着，禾安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似乎是盘子碎了。
禾安：“……？”
=
禾安并未从江子杭处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反而好像暴露了他的任务。
回到房间后，他踱步片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今晚江子杭的态度不太对劲，多半已经发现他想要通过帝国学院考核的目的，那么第一军区应该也知晓了这一点。
虽然不知道他们联想到了何处，但对他的态度必然会发生改变。
他的定位很有可能从一个毫无威胁的棋子，变成了存有叛敌行为的棋子，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坐以待毙。
得在被彻底抹杀之前增加自己谈判的筹码，至少要争取第一军区观望的时间，拖到他成功通过考核。
思忖片刻，禾安打开了光脑，编辑出长长一篇帖子，添油加醋地说明了四年前被差点被冒名顶替的经历。
十二点整，他在各个论坛和新闻评论区发布。
虽然已是深夜，但帖子很快便被广大民众发现，热度飙升。
禾安的后台弹出许多消息，俞景谢埃尔也第一时间发来短讯。
【俞景：乔治，你在做什么？你这样无疑是把自己推向了火坑。】
【俞景：我现在去第一军区开会，准备进行紧急公关，你不要再有别的动作，会议结束后我会去找你，不要乱跑，现在只有江子杭少将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谢埃尔：乔治你是不是疯了！！！！】
【谢埃尔：今天下午的话你是不是没看到！完了完了都完了！第一第二军区都会杀了你的！你居然真的敢动乔家？！太冲动了啊！！！】
【兰尔文：有趣，乔治同学这是打算鱼死网破？】
【兰尔文：放心，倘若第一军区要抹杀你，我会护你周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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