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眼前越来越黑,胸口几乎下一秒就要炸裂,他手脚并用挣扎着,仍是软着身体被秦兆死死按在了地上。
秦兆骑跨在他身上,用他全部身体重量压着他,另一只手也掐了上来,两只手的力道一齐压下,叶尧几乎当场眼球就开始充血,他真的要被掐死了!
叶尧扑腾着想要推开秦兆,手指勾过他的衣领,将他的衣领扯开,露出一截断了的红绳。
一个被烧焦的护身符从他的脖子上掉了下来,落在叶尧脸颊旁边。
叶尧反应过来了,挣扎着道:“你……你不是……”
身上的秦兆对他扬起一抹扭曲的笑容,随即手下更加用力,叶尧发出一声闷哼,仿佛听见自己濒死时陡然放大的心跳声,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凭空出现在秦兆身后,模样……
像极了死去的谢桑言。
言哥……是来接我了吗?
总算,你总算来见我了……
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惊慌呢……我死了就能来见你了啊……
我马上就跟你走。
等等我。
哐啷——!!
秦兆被大力从叶尧身上扯离,身躯重重砸在了小小的铁皮箱上,玻璃窗碎片落了一地。
秦兆被这股力道当场甩晕,趴在了一地碎渣子中。
谢桑言急急将叶尧拥进怀里,仔细查探了下,发现他只是晕过去之后,谢桑言才彻底松了口气。
就在谢桑言查看叶尧的情况时,人头蛇鬼鬼祟祟从秦兆身上爬出来,真是倒霉,它还特意调虎离山支走了谢桑言,趁他不在的时候下手,眼见马上就成功了,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又要功亏一篑了。
它刚要趁机开溜,一只手死死揪住了它的头发,将它提在了手上。
谢桑言宛若被拔了逆鳞,怒不可遏:“我说过了,再敢动他,我会拆了你们的骨头。”
“你当我谢桑言的话是随口说说的吗。”
“你自己活腻了找死,好,我成全你。”
下一秒,在人头蛇惊骇的眼神中,一团鬼火自谢桑言掌心燃起,它发出刺耳尖厉的惨叫哀嚎,须臾间便从里到外烧了个干干净净,连渣子都没留下。
他对着虚空某处的无形双眼道:“别急,边二,下一个就轮到你。”
叶尧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那个小集装箱,他倚靠在堆满毛绒玩具的床头,爷爷给他念着绘本故事,谢桑言坐在他旁边,牵着他的手。
叶尧紧紧回握住他,掌心像是攥着一块冰,他说:“言哥,你的手好冷。”
他盯着掌心里的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只手越来越白,指节也开始变形肿胀,滴答滴答淌着水,将叶尧的掌心弄得湿漉漉一片。
“我已经死了。”他听见谢桑言的声音这么说。
叶尧不敢抬头,他小心翼翼握着掌心里开始糜烂发软的手,尽管这只手的皮开始松动开裂,露出里头红色的血肉,叶尧也舍不得松。
“晃晃,松开,你会怕的。”
叶尧摇头,脸上的眼泪掉落在被褥上,他道:“我不怕,你是言哥,我不怕,我不松。”
“言哥,”叶尧轻轻扑到谢桑言怀中,抱住他湿淋淋的身体,哭到不能自已:“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爷爷,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有一只手轻轻揉着他后脑的发:“你现在不能来这里。”
“晃晃,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切都过去了。”
“醒一醒。”
叶尧倏地睁开了眼睛。
滴答、滴答。
叶尧下意识歪向床头,他的手上连着一根输液的管子,他在医院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谁送我来的?
顿了顿,叶尧便想起了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他晕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了谢桑言。那真的是言哥吗?
还是说,是自己太想他,濒死前产生的错觉呢?
叶尧抬手覆上脖子,轻轻一按便是刺骨疼痛,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脖子上现在肯定都是秦兆留下的指痕。
不对,那个想要掐死他的人不是秦兆,他的护身符烧坏了,一定是那些脏东西搞的鬼,秦兆本人是无辜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也在医院里吗?
秦兆身上的反常诡异又蹊跷,叶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自己把他给牵扯进来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鬼东西都要来找他的麻烦?
叶尧都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
病房里就他一个,叶尧现在自身难保,他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里刺眼的白,不喜欢这里的消毒水味道。
他的神经绷紧,匆匆拔掉了针头,鞋也顾不上穿就往病房外跑,他要赶紧离开这里,他不想在医院待上一秒钟。
他穿着病号服,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护士拦住了。他走不掉,也不想被人围观,只得暂时先回去再做打算。
谁知刚过一处拐角,突然听到一声怒斥。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闻声看去,果然是谢北望。
可是,又和平时的谢北望不太一样。
谢北望死死揪着一个人的衣领,将他重重抡到墙上,胳膊狠抵在对方的下颚处。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靠近他一步,哪怕他掉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次算你走运,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叶尧依稀听到这些话,有些讶异,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谢北望这样恶狠狠地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会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什么事?
他好奇地又看了一眼,在看到谢北望怒斥的人是谁时,那股讶异冲上了顶峰。
是秦兆。
“谢……先生?”
小猫似的轻叫惊醒了不远处的二人,谢北望在看到叶尧的一瞬间就松开了秦兆,脸上的表情又是叶尧再熟悉不过的温和:“你什么时候醒的?好些了吗?”
叶尧:“好…好多了。”看来是谢北望把他送到医院来的。那他晕过去之前看到的……不是言哥,而是谢北望吗?
叶尧走上前,瞥了一眼秦兆,秦兆立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像是蔫吧了一样。
叶尧看他模样实在是可怜,喊:“秦兆?”
秦兆一个哆嗦,抬起头,亲眼目睹叶尧脖子上可怖的掐痕之后,他两眼满是歉意,嘟囔着道:“对不起,小尧哥……他们说,是我掐晕了你,可我,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秦兆自己脸上也有伤,像是被玻璃割破的,好在伤口不深,不至于毁容。
叶尧知道不是他的错,道:“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你没有错。”
秦苒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卫生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花瓶,里头插着新鲜的百合,看到叶尧,她连忙跑了过来,“叶尧,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
秦苒重重将秦兆的脑袋按下,说:“我这个弟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啊,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了。”
“没事的,不是……”叶尧也没法和她说太多,只是给秦兆解围:“和他没有关系。”
秦苒还要说话,谢北望突然打断,拧眉凝视着叶尧踩在地上的光脚:“怎么鞋也不穿,快回去。”
叶尧蜷了蜷脚趾,另外两人也才注意到叶尧没有穿鞋。
秦兆强打精神说:“是啊,小尧哥,你回去吧,别着凉了。”
谢北望道:“去病房等我,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听到可以离开医院,叶尧立即点了点头,离开时还不忘叮嘱谢北望和秦兆,像个操心的妈妈:“那你们两个不可以吵架。”
说完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人走了,谢北望的脸又垮了。
他扭头看秦兆的那一眼可以说是充满了敌意,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对着秦苒开口:“我上次给你的福袋还留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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