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闲下来的容钦来他家里找他吃饭,还自带了餐厅的菜。
两人取了些小酒,浅酌几分。
容秋额头上偏长的头发已经被他扎成了一个小揪揪,随着容秋咀嚼的动作轻微晃动,容钦就这么一口酒,一口菜,和容秋骂骂咧咧地埋怨着秦泽西。
还是老问题。
容钦跑了这么久,他想要组织的志愿军的申请书还是没有签下来。
他问了,依然是秦泽西派人拦下来的。
他回去又和秦泽西吵了许久,都已经成为这对AB伴侣的常态化生活状况,这次吵得又比较凶,家里是不能住的,看到秦泽西就烦,他索性过来投奔容秋。
看着容秋空荡荡的别墅,容钦喟叹不已:“我还是搬回来和你一起住好了。”
容秋抿了口酒:“秦大哥呢,就不管他了吗?”
“我还管他做什么?他缺我一个人管吗?少了我一个,联邦还有千千万个想管着他的。”
容钦说的不是气话,而是认真的。
因为他发现他除了秦泽西的易感期里对秦泽西还有些作用外,其他时间还不如秦泽西的生活助理。
他不会做饭,整理家务。
秦泽西的日常生活离了他也不会产生什么巨大变动。
容钦越想越气,仿佛自己就是个舒缓秦泽西易感期的工具人一样,还随叫随到。就比如上次,秦牧野不过给他发了几张照片和几段录像,他就忙不迭地回去帮忙。
结果呢,帮出来了个只会给他添堵的秦泽西。
但凡他现在的伴侣不是秦泽西,他的志愿军组建就不会卡在第一步。
这些话他以往不会和容秋说,毕竟那时候容秋还不知道他的伴侣是秦泽西,他怕吓着容秋,又顾及着容秋和秦牧野之间的关系,他插在里面的确不太好看。可现在他们四人都见过了面,有些曾经憋在心里的话现在终于能和容秋说开了。
这一聊就是两个多钟头。
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容秋并不困。
本就是性子相近的暴躁beta,他们二人吃到后面还抽起了烟,说话也越来越直接,甚至刺耳。
容秋还好些,容钦就直接开骂。
骂不给他通过申请书的领导,更骂禁锢他做事的秦泽西,骂到后面,还涉及到了秦牧野。
容秋闻言挑眉:“他怎么了?”
“谁怎么啦?”
“就是秦牧野。”
“哦,没什么,骂这对兄弟骂习惯了,顺便就连带了。”
“……”
容钦回神:“哎,不对啊?平时我骂秦牧野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反应,怎么今天就单独把人家溜出来了?”
容秋把手上的杯子捧得更高,遮住好看的唇线和下颌:“没什么,就问问。”
容钦“啧啧”了两声:“我不信,是不是他又背着我找你了?”
被容钦猜中,容秋并未反驳。
他只用极简短的语言和容钦讲述了秦牧野不知道哪根筋堵住,说对他一见钟情,想做他的床伴,所以他带着秦牧野去墓园企图让秦牧野死心。但秦牧野没有,甚至昨晚拿出所有资产,想和他结为伴侣。
容秋说得云淡风轻,容钦听得就和追上了什么超级离奇狗血的电视剧一样。
“他说他对你一见钟情?”
容秋点头。
“你还把人家带到墓园了?”容钦顿了顿,抓住了什么道,“是不是你买双人墓的那个墓园?你把人家带到你beta爱人的双人墓面前,然后让人家死心?”
容秋再次的点头。
正主被带到某一切片的双人墓前。
这次容钦是真的怜爱秦牧野了。
但他更关心的是后面的发展:“所以你们昨晚见面的时候,他把他资产都展现在你面前,想和你结婚!”
“对。”
容秋回想起昨晚秦牧野的姿态,还挺卑微的。
但这一点他就没和容钦说,总该给alpha留点面子。
容钦这边还对秦牧野的操作暗自称奇。
不得不说,秦牧野还挺有友好的,至少比直接扛着他去民政局结婚的秦泽西要好得多,秦牧野给了容秋选择的空间,不过这种秀家底的行为怎么越看越像求偶期对着雌鸟展露五颜六色大赤羽的雄鸟?
容钦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
这个时候展现资产远比一些甜言蜜语更可靠,如果是他,说不定立刻就答应了。
他本就看脸。
有脸有钱还有权的男人,还挑什么。
但他是他,容秋是容秋。
站在容秋的角度考虑,他依旧对秦牧野持怀疑态度,秦牧野带给容秋那么大的伤痛,现在趁着容秋不记得他,就想像个没事人一样以一个新身份哄骗容秋,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样能成的话,以后但凡又渣攻做错了事,都给小伴侣安排个洗脑,然后重新追求就好了。
容钦忍住心中的吐槽:“那你答应了吗?”
容秋摇摇头,手上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尾段,他很克制,只吸了这一根就及时收手:“但我答应了点别的。”
“哼?”
“如果我以后需要床-伴的话,他会是第一备选人。”
-
容秋不愿承认他就是被秦牧野的弱态刺激到了,如果秦牧野还像之前那样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告诉她,他们要成为床伴,说不定容秋还会一巴掌呼过去;但秦牧野软了态度就不一样了,伸手不打笑脸人。
秦牧野没有笑,但他昨天的样子比笑还难看。
-
对于这个未来可能存在的潜在床伴,容秋并没有放在心上。
秦牧野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又是半个月过去,天气渐渐变凉,今天终于有时间剪头发,容秋顶着清爽的发型回到了家。
容钦已经在他家常住。
还住在二楼。
看容秋明显变短的额发,正在炸厨房的容钦认真夸奖:“剪了头发,又显小了几岁。”
“没有显小,我都已经二十五了。”
也只有容钦会这么说,他研究院的朋友见他剪完头发只会说他年轻了几岁,而容钦就不一样,从兄长的角度,才会说弟弟显小。
“我说显小就显小,不信你现在穿学生的校服,别人指定把你当高中生。”
听容钦越说越离谱,容秋无奈地摇摇头,他把买来的那束黄玫瑰认真修剪好枝叶,扦插在花瓶之中,随即放在客厅的大理石茶几上,金灿灿的一捧,格外招眼。
容钦看到这花,绝对有些熟悉。
他之前在秦牧野的别墅好像也见到过。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品种,反正也是这个金黄色,那个时候秦牧野还每天给花换水,花枯萎了就换新花,反正都是这个色。
容钦做的饭很难吃。
但容秋还是很给面子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
饭后是容秋刷的碗。
容钦在客厅翘脚抽烟,容秋看到这场景,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他也经常做这个动作。
容秋笑了笑,重新低头认真刷碗。
中间有人来敲门,容钦去开门,厨房的容秋听了一耳朵,本以为是找容钦的。毕竟他在这住了这么久,可没人过来拜访过他。
不想容钦领进来的人是秦牧野。
容秋手上还捏了个湿漉漉的碗:“秦总指挥?”
秦牧野左手提着个公文包,右手的那个礼品盒,搭配在一起莫名诙谐,像找容秋谈公务,又像来容秋家认真做客。
容钦接过容秋手里的碗,把人推到客厅:“这里交给我的,他好像有正事找你。”
听说有正事,容秋把秦牧野带到了二楼的书房。
他对秦牧野已经没有那么戒备。
甚至再见面的时候还有些微微的尬然,因为他现在一看秦牧野就忍不住转移视线,就好像秦牧野头上就明晃晃地打着“预备床-伴”四个字。
容秋“咳”了一声,这才意识到没给秦牧野倒水,秦牧野拦下了他。
“这点事很快就谈完。”
“那行,秦总指挥直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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