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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圣歌号”是青北富人圈一起搞出来的一个专门用来玩儿的游轮,船身长一百五十多米,娱乐措施一应俱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搞不出来的。
“圣歌号”上还有蹦极项目,和陆地上的蹦极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里是从船上往海里跳。
他们甚至将剧院都搬到了船上,在请柬上,能看见主办方还邀请了青北大剧院的舞蹈团。
青北一年也难得遇上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
从vip通道登船,侍应生为他们带路。
斯悦沉默不语走在白简身旁,满腹心事。
白鹭脚步欢快,他跟在侍应生旁边,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从嘴里往外头蹦。
“为什么会有蹦极?很多人类吗?反正我们人鱼跳水是不用栓绳子的。”
“你也是人鱼?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眼睛是绿色的,真好看。”
侍应生被夸得耳朵后边的鳞片根本控制不住了。
“圣歌号”的房间不多,取消了内舱房等条件太次的房间,因为能上“圣歌号”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除了白家人是海景套房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普通的海景房。
只是比套房稍差,知道套房是留给白简的时候,其他人反正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白鹭刷了房卡,丢下一句“等会见”就跑进去了。
斯悦看着侍应生刷了另外一间套房的房卡,“白简先生请进。”
他说完后,看向斯悦,“阿悦少爷请进。”
一个房间吗?
斯悦差点就问出口了,但幸亏在对上侍应生真诚无比的眼神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
他和白简结了婚,肯定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套房内。
“谢谢。”
斯悦跟在白简后边进去。
“我将房卡放在柜子上了,若有需求,可以按铃呼叫我们,祝白简先生和阿悦少爷玩得愉快。”侍应生说完一大串话之后,带上门离开了。
门锁轻轻扣上,斯悦被吓了一跳。
他站在玄关处,止步不前。
玄关的柜子上放着一樽彩绘花瓶,只有花瓶,没有花。
和酒店的总统套房没有区别,只不过从落地窗看出去,是海,他们在海上。
海面平静,不见任何波澜。
船开得很平稳,斯悦努力地想要将注意力从白简身上转移走,但还是失败了。
“阿悦,谈谈吗?”
白简转过身来,他穿得比斯悦还要休闲,黑色的薄毛衣,气质衿贵冷清,但面对斯悦的时候,他始终都是很温柔的。
“过来坐。”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斯悦慢吞吞走过去,坐在了白简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以及茶几上的一束红玫瑰。
“我还是比较喜欢黄玫瑰。”斯悦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神情和语气都略显局促。
白简的视线缓缓落在茶几上的玫瑰花上。
“阿悦喜欢黄玫瑰?我送给你。”
斯悦不喜欢和人绕弯子。
他抿了抿唇,少年人的冷峻眉眼中出现一抹执拗。
“你喜欢我。”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太肯定了,他又加上了一句,“对吧?”
他昨天晚上就已经想明白了,他的确没谈过恋爱,也没对谁动过心,可他一年就从年级倒数考上了青北大学,他有脑子。
他太紧张了,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像在和白简谈判。
“我高考成绩也不算特别出色,人鱼医学院只招了两个人类,其中一个就是我。”
“我爸妈跟我说,你之所以会选择和我联姻,是因为我的专业,我觉得,顺序应该调换一下,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让医学院招了我,于是你就顺理成章地利用这一点作为选择与我联姻的理由。”
他不疾不徐,有条不紊,仔细听,却能听见声线是微微发着抖的。
“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联姻的。”他说完后,脖子都变成了粉色。
“是。”白简摘下眼镜,语气轻柔,“阿悦,继续说,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什么时候?”斯悦清了清嗓子,对上白简的目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白简的眸子和斯悦的风衣是同一种颜色。
“你十六岁溺水那天。”
斯悦微微一怔,“这……这么,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溺水的时候有什么好喜欢的?
白简的口味也太奇怪了。
电影和电视剧里不都是什么因为惊鸿一瞥,因为对方回眸一笑,怎么到了他这里,是因为他溺水?他溺水的样子很酷吗?
斯悦更加不明白了。
“你们人鱼的口味真奇怪。”他嘀咕道。
“是啊,很奇怪,”白简倾身,他们之间相隔并不远,所以白简倾身,伸手要摸到斯悦的脸也并不艰难,斯悦也没躲闪,白简眸子里含着笑,“我怎么会喜欢上一只满口脏话的人类幼崽?”
斯悦:“……”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溺水时说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估计把大海他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他没有究其原因,他只是震惊,不可置信。
因为不管是十六岁,还是现在,他和白简之间除了两个物种之间的差异,还有家世上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你,怎么不早说?”斯悦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为什么还有五年的协议期?”
“你会跑。”白简轻飘飘地说道。
斯悦:“……”那还真说不定,他还真做得出来。
“现在呢?你为什么觉得我现在就不会跑了?”
“你舍不得。”
“要是五年的协议期到了,我还是对你没感觉,怎么办?”
“虽然这个假设在现在已经无法成立,但我愿意回答阿悦这个问题,”哪怕斯悦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儿,还是人类,白简和他说话时,依旧将他放在与自己平等的地位上,“我的寿命没有尽头,阿悦呢,阿悦如果无病无灾,或许会到一百来岁,我会将协议期,延长至五十年,八十年,一百年。”
斯悦张了张嘴,过了几秒钟,才发出声音,“我以为你会很大度地让我去寻找我自己的幸福。”毕竟白简这么温柔。
“这是你的错觉,”白简弯起嘴角,“我没有那么大度。”
斯悦再一次失声。
“哦……”
“说了这么多,阿悦呢?”
“我?”斯悦靠在了沙发上,瓮声瓮气道,“这不明摆着嘛,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昨晚就跑了。”
白简:“……”
换而言之,要是他不喜欢白简,他根本想不到他和白简平时相处的时候那些细节,也懒得去想。
“这个,”斯悦将兜里的袖扣掏出来,放在了茶几上,钻石碰上大理石,发出清脆地一声轻响,“我昨天晚上就想给你的,但当时的情况……我没顾得上。”
白简将袖扣拿在指间,半晌,他掀起眼皮,“谢谢,我很喜欢。”
“你呢,你说也有礼物给我。”
白简给他的是一条手链,黑色的,中间绞着一缕白色,看着很秀致清雅。
斯悦这时候脑子突然通了,他惊讶道:“你的头发?”
白简轻笑,“看出来了?”
编在一起的这缕白色,比其他几条黑绳要柔软,翻着淡淡的一层银芒。
斯悦想起来白鹭说过,人鱼的头发是不会自然脱落的,哪怕是老了死了,要么剪断,要么硬扯下来。
“这个,也能给我吗?”
“你上次找我拿了鱼鳞,我觉得不太方便携带,所以送了这个给你,你戴在手上。”
“你是怕别人喜欢我吧?”
白简忍笑,“今天怎么这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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