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是这样,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他心血来潮地逮住背新型血液细胞周期表,背不出阳台罚站八小时。”
裴蕴:“你们这样不合适吧,当着我面说我小舅舅坏话?”
班长笑嘻嘻地:“这可不是坏话,这是对苧清之光敬畏的感叹!”
“天马行空的感叹还差不多。”
裴蕴蹲在地上,把大箱子里的标本分类:“我小舅舅才不是那样,他特别好,不吃小孩,也不会心血来潮逮着你背周期表。”
“展开说说?”
“不足为外人道也,反正你们只要知道好就行。”
“可是我看陆教授冷冰冰的,不像是会照顾小孩儿的人诶。”
“首先,我不是小孩儿。”
裴蕴表情正色,语气却莫名有点得意炫耀的味道:“其次,要说照顾小孩儿的本事,我小舅舅认第二,全世界绝对找不出谁敢认第一。”
“舅舅吹石锤。”
“昂!”裴蕴大方承认:“你是对的。”
他现在可不就是个名副其实舅舅吹。
如果非要生动比喻一下,大概就是观音大士和红孩儿,他是那个红孩儿,被他小舅舅这位观音大士收得服服帖帖,五体投地。
嗯,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问题不大,贴切就行。
班长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你刚刚还说你不是小孩儿,这不是承认了?”
裴蕴:“......拘小节者不成大事,班长你没了。”
接下来没课,铃声响大家就能各自离开。
陆阙还在开教学研讨会,裴蕴想等他一起回去,就主动揽了剩下的活,让大家都先去吃饭,自己留在标本室里继续整理。
只剩小一部分蝴蝶标本了。
这里每一个种类都是独一无二,细致精良的制作将蝴蝶翅膀上漂亮的细闪完完整整保留下来,灯光一照,好像满箱子都在熠熠生辉。
裴蕴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边欣赏边分类,小心翼翼把它们归置到各自的标本小隔间,关上玻璃门,上锁——
“嘿!兄弟!”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猝然拍了他肩膀。
裴蕴被吓得一哆嗦,钥匙啪地掉在地上。
猛然回头,原来是他们班体委,从办公室出来看他一个人在这里,摸摸索索悄悄进来故意吓他的。
“靠,毛病啊!”
裴蕴无语,上手就往体委胸口送去一肘子:“吓死了看你怎么赔得起。”
体委平时就大咧跳脱,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就应该哥俩好地搭上他肩膀贱兮兮道歉了。
但是今天没有。
他被怼了一下还傻楞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裴蕴。
裴蕴:“喂,不是吧,我这被吓的都没事,你这吓人的反而傻了?”
被他推了下肩膀,体委才如梦初醒般缓缓睁大双眼:“卧槽!卧槽卧槽槽槽槽!!!我,我刚刚怎么看见,看见,看见......”
裴蕴淡定弯腰捡起钥匙继续放标本:“兄弟你退化了,舌头捋直再说话。”
“我刚刚怎么看见你眼睛变成红色了?!!!”
吧嗒。
钥匙又掉回地上。
裴蕴飞快回头去捂他的嘴,可惜已经迟了。
窗户被用力扣了两下,两人齐刷刷扭头,就见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几乎贴上窗玻璃上,眼窝深陷,紧紧盯着裴蕴,眼神像是一只年迈的鹰隼,顽固,凶悍,吓人。
裴蕴心猛地沉底。
怎么会这么巧,好死不死就给盛辉撞见了!
他祈祷着盛辉没听见赶紧走,可惜下一秒就希望破灭。
“你说什么?”
嘲哳的声音隔着一层玻璃传来,像是尖锐物体划拉在黑板上的声音,让人耳膜极度不适。
不止裴蕴,连体委都被吓了一跳,刚恢复的语言功能又磕巴起来。
“盛,盛,盛盛教授......”
盛辉不耐烦了,刷地拉开窗户,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荡,最后定格在体委脸上:“我在问你,你刚刚说什么?你看见什么了?!”
“我,我我我,我看见,看见......”
体委快被这张看起来比平时更凶,貌似会吃小孩的老脸吓死了,磕磕盼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一股凉意从裴蕴脚底心一路窜上天灵盖,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掌心很快生出一层薄汗。
他不知道要怎么暗示体委撒谎,更怕被盛辉看出不对,只能努力镇静,抢在体委组句成功之前开口:“盛教授,我们在整理蝴蝶标本,我同学刚刚说看到一只红蝴蝶,特别好看——”
“我没问你!”
盛辉厉声打断他,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嘴里却是在对体委说:“你来,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边,你看了什么!”
体委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头冒冷汗。
他看看裴蕴,又看看盛辉,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恐怕不能说实话了,不然裴蕴可能就要倒大霉。
“我,我刚刚就是,就是看到一个红蝴蝶标本,特,特别好看,背上还有眼睛似的花,花纹......”
裴蕴悄悄松了一口气。
盛辉眯了眯眼,半信半疑:“真的是这样?”
体委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真,真的啊哈哈,不然还能是什么,哈,哈哈哈。”
盛辉将裴蕴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边,手撑在窗台上,身体往里探了些:“你过来!”
裴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盛教授有事需要我帮忙吗?可是我现在还要忙着整理标本。”
“过来!”盛辉加重的语气,刁钻的表情让他眼窝看起来更深了。
看来是避不过去了。
没事,怕什么。
他现在是正常人的样子,只要他继续装傻充楞,盛辉看不出什么,难不成还能强行让他变成吸血鬼?
裴蕴默默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往前迈出一步才发现他的腿竟然有些发软。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
“盛教授在这里做什么?”
陆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小叠文件,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盛辉。
呼!
裴蕴一看见陆阙,如同难民得见救世主。
“陆教授。”
盛辉“审讯”被打断,转向陆阙,眼神不善:“现在不是正在开教学研讨会么,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什么会也总有结束的时候,我过来接人。”
陆阙没打算跟他多寒暄,眼神望向标本室里的两个人:“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走了。”
裴蕴飞快把标本盒踢到角落,往他小舅舅身边跑。
陆阙看着还愣在里面不知所措的体委:“你也过来,辅导员有话让我带给你。”
“啊?哦好。”体委巴不得快点逃离盛辉视线,那双眼睛真盯得他头皮发麻。
“盛教授,我们先走了。”
他示意体委带上标本室的门,也不关心盛辉是否回应,径直带着两个男生转身离开。
“妈呀,吓死我了。”
拐下楼梯,体委才敢做出一副虚脱的样子:“我妈拿鞭子追着我撵的时候都没盛教授这个吓人。”
裴蕴到现在还手脚发软,踩在地上都觉得脚步虚浮,听见体委的话,不由心中吐槽,你不过是被盘问,我才是吓死好吗?
陆阙偏头看了他们一眼:“他跟你们说什么了。”
体委:“也没什么,就是我本来在跟裴蕴说话,他突然就出现了,死活要我再说一遍刚刚说了什么。”
说到这儿,他才想起来另一件事:“不过裴蕴,我刚刚好像真的看见你眼睛变红了,咋回事啊?”
裴蕴头也不抬:“你看错了。”
体委挠挠后脑勺:“是吗?没有吧,隔那么近怎么可能看错,好像就是一瞬间,眨个眼睛又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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