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快就躲进了车里, 但孟效还是被淋湿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陆随把纸巾盒拿过来搁腿上,欻欻抽出几张纸巾, 伸手过来要给孟效擦脸,孟效忙抓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陆随却没听他的话,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撩起孟效额前的湿发,说:“孟效, 闭上眼睛。”
孟效感觉自己被陆随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蛊惑了,他不仅乖乖闭上了眼睛,还松开了抓着陆随的那只手。
柔软的纸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掠过两扇浓密而湿润的睫毛,沿着挺秀的鼻子缓缓向下——
孟效不自觉地抿住薄唇,喉结微微滑动。
他听见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听见有些凌乱的呼吸声,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陆随重新抽了几张纸巾,接着擦孟效的下巴和脖子。
孟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被你救上来的孩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呛了几口水,还有点被吓到了。”
“那就好。”
“你不夸夸我吗?”
陆随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孟效便也弯起唇角,笑着说:“你很棒,满满的正能量。”
陆随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孟效听话地睁开眼,近在咫尺的笑脸蓦地闯入眼帘,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地跳了几下,孟效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都不自觉睁大了,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陆随被他的表情逗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孟效,你真可爱。”
孟效眨眨眼睛,身体往后退了退,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说:“我送你回家吧。”
驱车上路,孟效感觉自己的心就像眼前的雨刮器一样左摇右摆。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想着吸取钟国仁的教训,主动向陆随袒露心迹的,可现在人就在眼前,他却可耻地怂了。
他虽然谈过三次恋爱,但他每次都是被动的那个,让他主动发起进攻实在太难了,他需要一股冲动,或者一杯酒——那天在酒吧,他就是在微醺的状态下主动勾搭的陆随。
但孟效隐隐的又有种自信,他应该不会重蹈钟国仁的覆辙。
虽然陆随没有说过,但他的行为举止都在向孟效传达一个信息:我喜欢你。
所以陆随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该不会是在等他主动吧?
那……那他就主动一次吧。
不过要再等等,至少等忙完二十周年慈善庆典再说。
半个小时的路程,孟效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进行着复杂的心理活动。
当车停在单元楼下时,雨差不多已经停了,只飘着零星的小雨点。
陆随推开车门,一条长腿还没落地,突然“嘶”了一声。
孟效动作一顿,“怎么了?”
陆随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等下了车,见陆随用手捂着侧腰,孟效怀疑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陆随依旧笑着说:“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孟效立刻说:“让我看看。”
陆随捂着伤口的手却没动,“真没事。”
孟效不由分说,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手挪开,撩起衬衫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陆随的侧腰上有一道一指长的伤口,伤口下面流得全是血。但他穿的黑衬衫,衬衫也没刮破,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他一直在流血。
“就往船上爬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不是很疼。”陆随小心解释,“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别生气啊。”
孟效问:“宽叔叔在家吗?”
“不在,”陆随说,“他总是很忙。”
孟效走过去打开后备箱,拿上陆随的箱子和他的捧花,说:“走吧,回家。”
进了电梯,孟效伸手按了6和7,说:“我先回家换身衣服,然后上去找你。”
陆随点点头,“好。”
到了6楼,孟效把箱子递给陆随,先出了电梯。
林雪诺见他回来,有点惊讶,“不是说明天回来吗?怎么还淋雨了?”
孟效换上拖鞋,把花递过去,“妈,帮我把花插花瓶里,我先去冲个澡。”
林雪诺接过花束,低头闻了闻,“新娘的捧花?”
孟效“嗯”了一声。
林雪诺笑着说:“这可不能随便扔,我帮你做成干花,可以保存得久一点。”
孟效只用五分钟就冲完澡、换好了衣服,边往外走边说:“妈,我去宽叔叔家待会儿。”
林雪诺问:“去找陆随吗?”
孟效愣了愣,突然想起来,陆随已经在宽叔叔家住了一周,和他爸妈肯定已经认识了,爸妈应该也知道他和陆随是同事关系。
他“嗯”了一声,林雪诺又说:“记得叫陆随下来一起吃晚饭。”
“好。”
孟效心想,爸妈和陆随已经亲近到来家里吃饭的程度了吗?这也太快了吧?可是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爸妈都没跟他提起过陆随。
上了楼,702的门虚掩着,孟效直接推门进去。
六一发出“哇呜哇呜”的叫声,颠颠地朝他跑过来,孟效弯腰把它抱起来,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坐在沙发上撸了会儿猫,陆随出来了。
他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及膝运动短褲,冷白的皮肤、修长的双蹆和精雕细琢般的肌/肉线条完全戳中孟效的审美。
但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陆随腰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孟效放下六一,拍拍身旁的位置,“坐这儿。”
陆随走过来坐下,两个人只隔着一点距离,可以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的氣息。
为了方便操作,孟效屈膝跪坐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但空间有限,陆随的两条长蹆就有点碍事,于是他抬起一条蹆搭在沙发边缘,另一条蹆往外岔開。
这样一来,孟效便被圈进了他的两蹆之间。
这个姿势实在有点……不太雅观,且引人遐想。
孟效命令自己不许胡思乱想,打开提前准备好的药箱,先用棉签蘸着碘酒清洁伤口边缘和消毒。
他倾着上身,微低着头,专注而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陆随。
而陆随则垂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孟效因为专注而有些紧绷的侧脸,他猜孟效一定在咬着牙,因为孟效的脸颊微微有点鼓,让他很想伸手戳一戳。
“疼吗?”孟效问。
伤口皮开肉绽,他只是看着都头皮发麻。
陆随却说:“不疼。”
孟效不太信,“疼的话要告诉我,别忍着。”
“……好。”
陆随确实在忍,但不是忍疼。
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了,孟效微熱的鼻息不停地轻拂在陆随的皮-肤上,皮-肤之下的肌肉不由自主地一寸寸绷劲,就连呼吸时腹部的起伏都微不可见了。
更要命的是,孟效竟然还往他的伤口上吹气!
陆随撑在沙发上的拳头攥紧了,有一个地方不受控制地、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孟效更换棉签的时候,一垂眼,视线不经意地便落在了那处无法忽视的隆起上。
孟效:“……!”
……也太容易那个了吧?
第27章 缠蛇27 做女婿
缠蛇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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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抓来一只抱枕挡住他的“帐篷”, 低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孟效:“……”
他掀起眼帘,状似不经意地扫了陆随一眼。
陆随竟然, 脸红了!
明明是无比尴尬的时刻,孟效却垂着头,无声轻笑。
他被陆少女可爱到了。
“没事。”他顿了顿,半是好奇半是逗弄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疼痛会让你兴奋吗?”
“不是,我没有。”陆随有些艰难地说, “就是,你别往我伤口上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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