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注意到,相互厮杀的多不是同一门派,动手之人先前也或多或少有些矛盾,此时这些情绪被无限放大,致使他们起了杀心,只想除掉眼前之人。
众人之中,司睿和净云算是情况比较好的,没怎么受影响,一直在试图阻止众人厮杀,只是这里人太多,他们力量也有限。
魏冬和周岐将符箓贴在被控制之人身上,见他们眼神恢复清明,又连扬声提醒其他人静心凝神,切勿被邪恶之气所操纵。
在场的都是玄门中人,与邪祟或多或少打过交道,听魏冬这么说起,顿时意识到什么,连忙强压下心底沸腾的燥乱和杀意,净云亦在此时念起佛经,助众人净化神念。
约莫半小时后,失控的局面得到控制。
众人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和地上躺着的同门,表情震惊且难以接受。
“这怎么回事?”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人,你们相信我,我是有点烦他,但也不至于下死手。”
“赵陵?赵陵你醒醒?”有人扑到同门身旁,用力晃着对方身体,发现毫无反应后,悲愤交加,站起身怒气冲冲攻向动手之人:“赵陵不过反驳了你几句,你竟下此毒手,我跟你拼了。”
司睿及时拦住对方,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灵观派师弟,表情也很悲痛,沉声道:“别冲动,你没发现吗,事情明显不对劲。我们刚刚都受影响了,是因为……骨玉吧?”
他说着边将视线投向净云。
净云站在原地,表情还有些怔忪,像是没反应过来,接着将视线投向一旁,那里只剩下摔得四分五裂的骨玉碎片。
魏冬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骨玉怎么会摔碎?”
净云闻言想起什么,陡然发觉不对劲,迅速看向灵观派众弟子,在角落处发现刚刚推倒自己的人。
他还没开口说话,那人被净云盯上,顷刻拔腿就跑。
下一秒,宁鹫身影出现在他身前,挡住了前方去路,那人见状抽出匕首,直刺向宁鹫。
匕首刀刃锋锐,折射着冷冷的光,却在还没碰到宁鹫时,先被宁鹫劈手夺下。
司睿本是想阻止那位师兄,见此情形,连道:“宁哥,等等,手下留……”
他话还没说完,宁鹫轻描淡写一挥,直接割断了此人喉咙。
司睿的话戛然而止,下一秒,他发现师兄被割断喉咙后,并没有血液喷溅出来,而是迅速干瘪收缩,很快变成张没有骨肉的人皮。
众人没料到会是这样,纷纷往后退了退,看看宁鹫,再看看那人皮,满腹狐疑,根本想不通这怎么回事。
“这……”司睿骇然又不解:“怎么会这样?”
宁鹫盯着那人皮,眼神颇为嫌弃,往后退了退,顺便还拉了下想走近的魏冬,不许他离人皮太近,多恶心啊。
魏冬无奈,只能问司睿:“你和他很熟?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控制的吗?”
司睿眼神茫然:“他叫邓岭,是师叔的弟子,论起来我该叫师兄,平时我们经常往来,他行为并没有异常。包括这次,要不是宁哥出手,我根本不知道他早已遇害,还被人弄成这样,用邪术操纵……”
他说着语气越来越艰难,毕竟是同门,之前还一块修行、生活,转眼却变成这样,的确很难接受。
但通过这些,魏冬也得知,用邪术操纵邓岭毁坏骨玉的,和陷害圣安神引出镇于雨台寺骨玉的,应该是一人。
且这人极可能一直藏匿于灵观派之中,否则他不可能悄无声息杀害并操纵邓岭。
只是这些分析魏冬并未说出来,包括杀害青云观凶手和夺走灵观派骨玉之人并非圣安神的事,他也没说。
众人听说他们找到圣安神,并已将其杀死,不禁很是庆幸,道青云观上下大仇总算得报,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只可惜没能夺回骨玉,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
周岐听着周围人议论,表情一如既往的凝重,毕竟他很清楚,圣安神并非屠杀青云观的凶手,事情也远远没有结束。
甚至通过此行,还变得越来越复杂,更有无数的疑问摆在面前,等着他们去解答。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选择放弃,屠杀青云观的凶手一日没找到,他便一日不会罢休。
宁鹫站在魏冬身旁,并未听众人在说什么,视线一直落在那块摔碎的骨玉上。
骨玉落在地上,被摔成了好几块,表面泛着冷白的光,他亦从其中察觉到某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和之前刚见到这骨玉时一模一样,促使宁鹫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弯腰将碎裂的骨玉捡了起来。
几块碎裂的骨玉被重新拼成玉佩的形状,宁鹫垂眸凝视着,指尖轻抚过骨玉表面。
手指与骨玉触碰瞬间,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宁鹫目光惊疑不定,陡然想到什么,神情难掩震惊和骇然,忽地转过头看向了魏冬。
魏冬正和周岐等人说话,不知怎的像是心灵感应,瞬间察觉到宁鹫的注视,也转头隔着人群朝他看过来。
宁鹫目光幽深,像是难以窥探的银河宇宙,还夹杂着震骇、匪夷所思和悲伤的情绪,这让魏冬有些疑惑,不知道宁鹫为什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看他,于是表情也带上了不解,似是在无声询问宁鹫。
宁鹫只是刹那情绪失控,很快收敛起来,表情平静地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事情结束后,众人都不想在地宫久待,准备先离开这。
此次地宫之行,各门各派都死伤不少人,大家心情更是沉甸甸的,各自背着伤亡之人,一路沉默着原路返回。
经过黑水潭时,石桥两边仍漂浮着许多的黄树叶,只是这次大家有了经验,没人再出于好奇去随便触碰,很快顺利通过石桥。
他们进来地宫时,外边天色正亮,阳光笼罩着大地,出去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周围一片暮色,天上没有星星,到处黑漆漆的,凄凉而冷清。
手机在地宫内没有信号,等走出地宫,恢复信号后,不少人手机都响了起来,是之前打来的未接来电。
最让人心情沉重的是,他们还听到几个已经去世的人手机在响,不知道是同门还是家人打来的,只可惜这通电话永远不会再有人接通。
众人一路走到较为宽阔的路边,魏冬和宁鹫的车就停在这,于是先告辞离开了。其他也有人直接坐车离开,大多数还要等玄门派车来接。
汽车往前驶去,身后人影越来越远。
魏冬坐在副驾驶,脑袋还有很多疑问,只是此时困意占据上风,最后也没能撑住,很快枕着靠椅睡了过去。
天大的事,也等睡醒再说吧。
宁鹫开着车,边侧头认真看了眼魏冬,想起先前握在掌心的莹白骨玉,眼眸微沉,目光亦变得无比幽深。
*
冥界,忘川河尽头。
身穿黑色长袍、体型微胖的男人站于忘川河畔,冷眼看着满面腥风、不断翻腾的河面。
忘川河纵横整个冥界,水质浑浊,里边尽是罪孽深重、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腥气极重。
此时,被啃掉半条腿的恶鬼看到了忘川河畔的黑袍男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企图将其拖入忘川河。
他动作很轻,离黑袍男人也越来越近,察觉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满是得意狞笑,随后伸出腥臭的手,猝不及防发起攻击,想去拖拽黑袍男人。
只是在碰到黑袍男人的前一秒,他忽然发现对方低头垂眸,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与此同时,无尽的可怕威压滚滚袭来,恶鬼吓得魂飞魄散,想都没想便要逃离。
他这时才意识到,对方并非没察觉他,而是根本不在意。
但这时明白已经晚了,他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就被黑袍男人随意抬起脚,直接踩散了魂魄,轻松得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黑袍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放在眼底。
他摊开手掌,看向出现在掌心,两块莹白的骨玉。
他望着骨玉的眼神满是狂热崇拜,之后手指倏然用力,将两块骨玉直接碾碎。
骨玉轰然碎裂,从其中爆发出强大的邪恶之气,无声无息消散于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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