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家伙就是烦得很。
他目光微动,看见身边的步衡,干脆直接将狕塞进他手里:“麻烦的家伙,你看看回去要不要画下来。”
步衡下意识地伸手将只有一只猫咪大小的狕接了过来。
小家伙在他手里不安地动了动,最后干脆支起身子,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步衡:“你是谁?”
“跟你没关系,”周吝伸手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安分一点。”
狕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只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露在外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步衡用一根手指揉了揉他的头顶,语气和善:“我叫步衡,是睚眦的朋友。”
狕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周吝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步衡,明显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步衡轻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几步之外看见狕之后明显松了口气的耳鼠。
“你打算带狕走?”周吝替步衡问出口。
耳鼠朝步衡手里看了一眼,扬着下巴说:“谁愿意带这么个小拖油瓶,我又不是那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没事儿喜欢养儿子。先前只是怕他饿死在这儿,现在有你们在,正好不用管了。”
说完,她挥了挥手:“该了结的事儿都了结了,这次我可走了!”
周吝看向步衡,步衡一边揉着怀里狕毛绒绒的脑袋,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周吝抱起手臂,盯着耳鼠的脸:“滚吧。”
“睚眦,你真有点不一样了。”耳鼠轻轻笑了一声,朝着步衡点了点头,“再见,小妖怪。”
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步衡沉默了一会,突然扭头看了周吝一眼:“耳鼠曾经伤害人类,违法《妖族管理法》,应该将她送去元老会。”
“元老会……我才懒得管他们的事。”周吝转头回视他,“你既然知道,先前耳鼠窃居你同事家的时候,怎么不跟元老会举报,方才又为什么默认他离开?”
“我……”步衡低头,看着被他揉得昏昏欲睡,已经逐渐打起呵欠的狕,语气平静,“我还只是个幼崽,不认识她是什么妖怪。”
周吝愣了一下,跟着就大笑起来。
步衡抬头,瞧见他的笑容在夜色之中格外灿烂,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声惊扰了怀里的狕,只见他挣扎着抬了抬爪子,捂住自己耳朵,跟着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步衡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和周吝一边并肩向外走,一边低声问:“狕多大?”
不是他非要问,实在是禁地的妖怪不太一样,上千岁的棠梨心智单纯的像个少年,眼前的狕看起来只是个幼崽,但谁又知道会不会又是个成百上千岁的妖怪?
“五岁。”周吝往他怀里看了一眼,低声回答。
步衡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真正的幼崽:“那他怎么会被关进禁地?”
两个人走出昏暗的小巷,沿着灯火辉煌的主街慢慢前行,周吝的面色在灯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柔和的色彩,他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仰头看了看天空,才回道:“被关进禁地的不是他,是他的母亲。”
“那他母亲……”步衡看着已经睡着无知无觉的小家伙,轻声问。
“他母亲入禁地前与别的妖怪恶斗过一场,身体虚弱,灵力衰竭,即使这样还要拼死生下他,不久就耗尽了灵力,死了。”周吝说,“幸好禁地里闲的没事干的家伙不少,才把这小东西养到这么大。”
步衡沉默了一会:“那狕的父亲呢,犯错的是他母亲又不是他,为什么不把他送出禁地,交给他父亲照顾。”
周吝偏过头,一双眼睛看着他,轻笑着问:“你以为他母亲恶斗一场,豁出半条命杀掉的那只妖怪是谁?”
步衡猛地抬头,满脸惊愕,却还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生怕吵醒仍在沉睡的狕:“他的母亲,拼死,杀了他的父亲?为什么?”
“为什么?”周吝嗤笑,“一个浪荡多情的家伙,偏偏遇上一个深情又较真的。一个玩够了想抽身离开,那个苦苦哀求想要他留下,爱恨交织掺和在一起,最后就成了那个结果。”
步衡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挠了挠狕的下巴,发出一声极低的叹息。
“这小家伙虽然不算是禁地的妖怪,但还是有点麻烦,”周吝看着他的动作,“你确定要带回去?”
“刚刚不是你塞给我的?耳鼠已经走了,我总不能又把他丢回去。”步衡说,“流浪猫都能养得起他,应该也不会太难养。”
“好,”周吝想了想,“想养就养吧,麻烦来了再处理。”
“麻烦?”步衡扭头,“元老会?”
“狕本身无错,所以也就不在元老会的卷宗里,和夔牛一样,就算被元老会发现也没什么关系。”周吝解释,“麻烦的是别的,不过,我会解决。”
步衡笑着看他,学着耳鼠方才的语气:“睚眦,你真有点不一样了。”
“你……”周吝顿了一下,突然开始较真,“哪里不一样?”
步衡停住脚步,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变讨喜了。”
“什么?”
“没听见算了!”步衡转身继续向前走,“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爸和棠梨该担心了。”
周吝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突然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手臂:“那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狕yǎo,《山海经》堤山有兽,其状如豹而文首,名曰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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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步寒正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见开门声连皮都没抬,懒洋洋开口:“今又加班了?”
“喵!”回答他的是一道突兀的猫叫声。
“嗯?”步寒回头扫了一,“哪来的猫崽儿?”
步衡弯腰, 将狕放在地上, 一边换鞋一边回答:“捡的。”
狕抖了抖毛, 刚在路上睡过一觉,此刻正神清气爽, 先回头亲昵地蹭了蹭步衡的裤脚, 转过头迈着轻盈的猫步开始向四周探索。
周吝换好鞋, 抬头瞧见他的样子微微皱眉, 跟到他身后抬脚轻轻地踢了一下:“你这是真把自己当猫了?”
狕就像没听见一样, 在客厅转了半圈,悠闲地晃到沙发前,仰头看了步寒一会, 又轻轻嗅了嗅,扒着沙发站起来, 歪头冲着步寒叫了一声:“喵~”
步寒垂眸,对上狕那双的水汪汪亮晶晶的睛, 视线在他头顶的纹路上停留了一会,抬头看着步衡, “哪儿捡的,身上这么脏。”
“野猫窝里, ”步衡放下双肩包,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问, “棠梨呢?”
“你卧室,应该是在睡觉。”步寒伸手揪着狕的后颈将他提起来,凑近了看过之后挑了挑眉, 轻轻笑了一声,“刚才没看出来,看起来跟只猫崽子一样,原来是狕。”
“力不错。”周吝洗过手从卫生间出来,往步寒手里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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