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2)
不知道过去多久,仿佛雕像也染上了温度,兰德先生回过神来,浑身颤抖射出精液,几乎虚脱。他还在吞吐,底下青涩的东西不争气地溅了几股,很快就垂下来,像没拧上的水龙头一样滴着水。
地下室燃点的香料也即将化为灰烬,令人精神提振的香味十分浓郁,但兰德先生很累了,顾不上狼狈和满地的污秽,就在雕像的基座旁蜷缩起身体。
这个刹那,他以为自己是回到最初时期的婴儿,从雕像阴茎感受到的温暖的错觉正包裹着他,如羊水平静地覆盖下来。
第2章 第一卷 如肉的雕像 02 自慰
兰德先生的家族以富裕闻名,也许说起来不那么光彩和正当,但最初他们发家靠的是海盗式的抢掠,然后将战利品贩卖或用于打通上流社会的门路,从中牟取利益。在国王都支持这种行径的时期,他们积累下了雄厚资本,继而投资其他产业,一度和真正的贵族没什么区别。然而,随着战争爆发,债务和死亡接踵而至,幸存下来的后代中又有许多耽于享乐,不愿意像父辈那般拼搏,因此到兰德先生这一代,家族的辉煌已经是旧日传闻。
他的父亲,霍伊曼,称得上平庸至极,对待家人也粗鲁多过温和。兰德先生仍记得在十三岁生日那年,父亲和妓女在床榻厮混时被人误杀,那具死尸丑陋且肿胀,如同烈日下皮肉绽裂的蟾蜍。而那些鲜血浸透了华美的衣衫,浑浊如柏油,散发无比腥臭的气味。因为母亲得病,兰德先生只好带着仆从去收殓,父亲死去的景象给他带来了万分不快,并告诫他永远保持克制。
当母亲也撒手人寰,兰德先生才真正有了强烈的孤单感,同时深刻意识到,过去当做寄托的宗教并不能拯救他们,苦痛是附骨之疽,用多么锋利的刀刃去刮,都无法将它去除。家族颓势难挽,他遣散了仆从,看着窗外恣意妄为的藤蔓和杂草,连好友的体贴也不能使他开怀。
转机出现在夏天最后一个夜晚,猛烈的流星雨袭向地球,由于过分明亮,一些老人甚至以为是战争爆发,哭闹着要躲进废弃已久的防空洞。兰德先生正好看见了一种异样的光芒降落在他所处的书房,整个落地窗都被笼罩,刺眼又虚假,他只好抬起手去遮挡。事后什么也没发生,他将其当做是酗酒的幻觉,自此没有碰过超出两杯的酒。
但有些东西暗暗潜伏——这天以后,兰德先生开始频繁做梦,梦中他骑着马,原本应该教导他的老师没了踪影,他被枣红色的高脚马带着向前,平坦的土地在这里变成湿地,前方泛着浪花的湖面闪耀着光芒,如宝石熠熠生辉。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伫立在水中央,脸庞模糊,却已经比天神美丽,朝他伸出自己洁白无瑕的手臂。十指相触的瞬间,兰德先生听见对方的嗓音,如闻天籁……
然后他便惊醒了。
这对于一个身体有些瘦弱的人来说太过刺激,心脏狂跳的感觉那么深刻,以至于兰德先生好些天都不能缓过来。而梦境并不只是一次单纯的造访,它反复纠缠着他,像无数藤蔓缠绕上破损的篱笆,死死抓住,那个男人的吸引力也日益增强。兰德先生终于坠入爱河——他明白这种感情不容于世,但无力挣脱——为对方塑造一个躯壳的愿望如野火猛烈炙烤着他的神智。
随着现实和梦境的界限逐渐混淆,兰德先生决定搬离城市,全身心投入到雕塑中。他也慢慢记起了许多年前,他曾经在骑马时碰上事故,在离马场有些远的林地昏迷过去,躺了小半月才恢复健康,但这段记忆也随之淡去,或许是他后脑勺遭受撞击的后遗症。
今天他依然专心致志地工作,雕像已经完成了大半,只有那张脸还是空白。
“拉塞尔,为什么我不能看清楚呢?”尽管看遍了能搜罗到的图册,也参考了家族原有的藏书,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件作品的面孔符合他的要求。其实兰德先生天性豁达,对仆从也不怎么严苛,可对待雕像的时候,他满心斤斤计较,非要挑选出最合适的属于拉塞尔的姿态。
他抚摸着仍然粗糙的部位,想象那里是嘴唇,那里是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被迷惑似的吻了上去。但雕像不发一言——它本就是个死物,又如何回应兰德先生的渴求?
忽然所有柔软的情绪暴烈起来,他后退几步,盯着雕像歇斯底里地哭泣:“我不能……哦,拉塞尔,拉塞尔!”
他为自己的无能和无知感到难堪,一次又一次呼唤,掌心被泪水彻底打湿。
更令兰德先生不自在的是,明明眼睛不受控制地发酸,身下却勃起了,将他的裤子顶出一点痕迹,仿佛一部分情绪需要通过这里宣泄,比决堤的洪水更加凶猛地喷薄。他脑内蓦地生出一个想法,失神地望着雕像脸部,喃喃道:“我会让你看见……你要知道……我是你的……”
紧接着,他脱下了衣物,露出偏瘦发白的身躯,虽然比不上最容光焕发的时候,但依然很漂亮,能够使不少男女发狂。兰德先生只希望眼前这尊雕像能够欣赏,臀部挨上平常摆放工具的平台,像最淫荡的娼妓张开双腿,开始自慰,口中不禁吐露呻吟。他彻底背离了往日的信仰,责任和信条束缚着的狭隘眼光根本不能看清这个世界,为了证实拉塞尔的存在,教义对于他早已是无所谓了。
“唔——”他用手揉搓自己的阴茎,不自觉喘息,将想象中用在拉塞尔身上的技巧全盘施展,一时裹住茎身上下滑动,一时往饱满的龟头使力,刺激顶端喷射精液的地方。但他始终不能高潮,只是在妄想的快感中扭动腰身,难受地咬住嘴唇。过了好一会,他才痉挛着射精,连忙用手掌捧住,脸红得很,又笨拙地把这些液体弄进蠕动的后穴,摸索着,终于触碰到敏感点。
兰德先生还没试过这种直钻入骨髓的酥麻,胸膛急促起伏,乳尖已经在微凉的空气和欢愉中肿起,像鲜艳的石榴籽,又像女人耳垂的血红宝石。但他所有的专注放在了身后,一手揉弄阴茎,一手在慢慢变得湿软的穴里开拓。也许觉得手指不够直接,他偏过头,拿起一把凿子,转过来,将长长的木柄抵在穴口,憋着一股气塞了进去。
木柄有一定的粗和长度,比手指厉害些,为了方便握住,最下面还故意磨成了一颗类似半圆球的形状,正好摩擦着他的敏感点。这下兰德先生无暇多管前方的一根,大汗淋漓,无奈又凶狠地不断捅着自己,直到体内的软肉渐渐烂熟,柔软得仿佛在嘴唇融化的焦糖、被捏碎的花瓣或者曾经搭在他膝盖的狼毛毯子……来自他自身的精液有一部分因激烈的动作搅出来,弄脏了木柄,而这工具正是创造面前雕像的用具,他是如此渴望被真正的男性阴茎贯穿!
雕像用不存在的眼睛凝望着他。
“拉塞尔……”他再一次握住凿子重重地往体内抽插,将木柄操到了深处,不完整的情欲仍带来欢乐,占据了大脑,却不足以搅碎它。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受伤,但停止不了,令人保持清醒的香料味道漂浮在空中,像蛇信舔进他的毛孔,恐怖和愉悦交织在一起。
意识迷乱间,兰德先生想起了久违的城市生活,坐马车经过贫民窟的小巷时,马夫会加快速度挥鞭子,不让那些污秽的画面惊扰主人。他知道昏暗的地方住着年龄、身材不一的娼妓,醉酒的水手和干粗活的工人走进来,抓住他们的头发,裸露下身狠狠地干。兰德先生顿了顿,突然十分迫切地向雕像投去目光——虽然他崇拜对方如神祇,但内心叫嚣着要将如此洁白、如此圣灵的躯体弄脏,就用他的精液、唾沫以及一切粘稠的液体——这给他一种玷污的快感,性爱将筑起固不可破的联系,把他们牢牢捆绑。
他粗喘了一口气,还希望自己被唾骂,被剥去那层正经严肃的皮囊,被按住腰臀直接插入最受不了折磨的地方。背后的男人一定有着深邃的五官,手臂肌肉绷紧,一边搂住他,一边低声地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只为了拉塞尔敞开身体的贱种。
尽管怀疑过一切是悲痛后的臆想,但最终他选择相信,溺水的人不仅抓住浮木,而且连纤细的草叶都不肯放过。二十多岁,年轻的身躯完完全全兴奋起来,小腿肉发颤,脚趾受到刺激蜷缩。后穴也竭力吮吸木柄,贪婪又不满足,当兰德先生前面达到了高潮,他猛地抽出凿子,把温热的木柄凑近脸颊磨蹭,幻想那是拉塞尔的性器羞辱一般抽打他,要他放肆淫叫,要他一次次攀上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