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是朵假花(58)
一年合同的约,不看合同其他内容,单论年限的话,这待遇都快赶上一线了。秦狰的狮子大开口让苏千惠终于将目光转向他,摇头道:“一年?抱歉,这个时间太短了。”
“但是值得。”秦狰身体微微往后靠,语气平静,带着不容许苏千惠讨价还价的强硬压迫感,“他签约,只能签一年。”
苏千惠承认,柳寻笙的嗓子和美貌,的确值得她冒这个险,然而她听着秦狰说话还是不禁皱眉:大户人家的管家都是这么霸道吗?人家小主人还没开口表态呢,他就替小主人把事情决定了?
是的,在苏千惠眼中,秦狰就是柳寻笙的管家。
这倒不是说秦狰相貌平平、毫无气势,秦狰五官立体深邃,剑眉星目,薄唇高鼻,就算脸上有着显眼的疤,在苏千惠看来他这张脸还是要比娱乐圈里某些只能靠化妆和滤镜的男星优秀的。
然而柳寻笙的外貌太过惹眼了。
雪肤乌发,瓷玉美人,看到他的那一瞬,苏千惠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个词。
加之他与人说话时又轻声细语的,性格瞧着也和煦温顺——这样的气质往往只在那些不知世事艰辛,被家族保护的很好的小少爷身上。
起初柳寻笙说要询问什么“秦先生”才能给她回复,苏千惠还以为他是那位“秦先生”豢养的金丝雀,可是有谁会让被豢养金丝雀住这样的豪宅?住在这种不会是金丝雀,只会是金疙瘩。
于是在苏千惠眼中,柳寻笙就是这座豪宅的小主人了,那位“秦先生”是大主人。
再见了柳寻笙闲适自在地坐在白藤编椅上等着秦狰给他拿布丁吃的情形,苏千惠就先入为主的认为秦狰是这座豪宅的管家。
毕竟哪有住这种豪宅的人不请个管家彰显自己身份的呀。
这边觉得这个管家对待客人竟然如此霸道有些失利的苏千惠还在蹙眉望着秦狰,她就见身旁的少年转过身去扯了扯霸道管家的袖子,张唇像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秦先生,我也觉得五年不是很长诶。”
柳寻笙的生命如果不出意外,那是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五年对他来说的确是弹指一瞬。但秦狰怕他进娱乐圈只是一时兴起,不想他被一纸合约束缚。
“只签一年。”秦狰眉头也微皱,语气压低了些,却不凶,“听话。”
“好的。”少年闻言立刻反水了,回复苏千惠道,“苏女士,我只签一年,时间多了我就不能签了,抱歉。”
听到柳寻笙对秦狰的称呼,就算他刚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苏千惠也高兴不起来,现在听到柳寻笙说他只签一年了,苏千惠才缓缓回过神来。
可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问柳寻笙:“寻笙老师,这位先生就是……秦先生?”
少年目光干净,对她点头:“是啊。”
苏千惠:“……他不是你的管家吗?”
秦狰拧眉:“?”
管家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呀。”柳寻笙闻言也有些呆,想了想说,“他是我雇主,我是他的花匠。”
苏千惠:“……”
这年头,富豪的花匠入职门槛都这么高了吗?要长得貌美绝色,唱歌好听,精通戏曲,还要进娱乐圈出道。
苏千惠的目光在柳寻笙和秦狰间来回逡巡,之前她忙着沉迷柳寻笙的美色没有注意秦狰,现在她再对上男人乌沉沉的眼眸时,就感觉自己像是望进了一池冰潭。
苏千惠打了个颤,最后放弃思考——花匠圈真是乱,比娱乐圈乱多了。
她专心讨论合同:“好,那就之签一年,分成还是五五分成,秦先生,寻笙老师,你们觉得这个可以吗?”
秦狰道:“可以。”
钱什么的不要紧,最主要是柳寻笙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秦狰看得出柳寻笙进娱乐圈肯定还有其他原因,钱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最后还有些小细节再商量修改过后,柳寻笙的合同就这样被签下来了。
苏千惠抱着柳寻笙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的合同被方棋送出文珲庄园时,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没有清醒过来,因为这个合同出乎她意料的好签——时间是短了点,但是其他部分却不像她想的那样苛刻。
秦狰没要求她和誉颂娱乐提供给柳寻笙顶级资源,按他们觉得合适的程度来就行,而柳寻笙相应的要承担工作时间和类型,只要柳寻笙自己觉得合适,也随便她和誉颂娱乐安排。
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算他们让寻笙“加班”,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柳寻笙自己也没异议,秦狰就不会做任何干涉。
那少年到底是秦先生的金疙瘩,还是花匠?
苏千惠心里也没个准了。但这些都不是她该重点关注的事,她现在最要紧的是给柳寻笙安排出道。
而苏千惠拿到合同心满意足的走了,柳寻笙吃了草莓布丁还能进娱乐圈挣钱吸粉赚灵气,也是美滋滋,徒留秦狰怀疑人生——他到底哪里像个管家?
秦狰揽镜自照,心想难道是他脸上这三道疤?又或者是他不够白?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小牡丹那么白,难怪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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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寻笙觉得最近秦先生有些奇怪。
奇怪在他往脸上擦香香次数变多了。
以前秦先生让他抹香香时说是天气逐渐变冷变干,要抹点护肤防止干裂,而秦狰要抹的东西除了香香以外,还有的别的东西——那是舒缓他脸上伤疤发痒红肿的药。
毕竟一般来说这样深长而难以去除的疤,在愈合后的五六年内都还会存在干痒发红的情况,柳寻笙本来想问秦狰是不是他的伤疤又难受了,如果是这样,他想摘自己几片叶子下来给秦狰做药泥,然而秦狰多抹的却不是舒缓伤疤干痒的药膏,而是护肤的香香。
以至于柳寻笙每次路过秦狰身边时,都能闻到护肤香香淡淡的气味。
周五晚上,秦狰下班回家,和柳寻笙一起在客厅整理着周日要去钓鱼野炊用的工具,沈听弦摸了过来,瞧见秦狰时还嘀咕了一句:“老秦,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白了?”
秦狰神色淡淡,语气平静道:“入秋了,太阳晒得少,就白了。”
“是吗?”沈听弦将信将疑,但他想了想自己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秦狰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后就信了。
“唉,我前几天又去了陵山一趟,特地去看《东鞍道》比较重要的几场戏。”他对秦狰说,“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都到秋天了,陵山的太阳却还是那么辣,就两天时间就把我晒分层了,我还以为你抹了什么护肤霜美白效果不错,想让你给我推荐一下呢。”
沈听弦卷起袖子给和秦狰柳寻笙看他胳膊,在手肘处果然有着一道比较明显的肤色分界线。
秦狰问他:“那几场戏拍的不顺利吗?怎么还需要你过去盯着?”
“顺利。”沈听弦羞涩一笑,“就是小柔也去了,我当然得去看看。”
秦狰无语,懒得看他,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鱼竿。
“唉,其实电影没啥问题,有问题的是电影插曲。”沈听弦不再嬉皮笑脸,叹着气开始讲正事,“我们这部电影里面有几首插曲,这个插曲吕导说必须得用昆山腔来唱,但是之前吕导约好的昆曲老师病了,嗓子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唱,吕导想换个人,可唱得好的要么价格太高吕导不愿意,要么诚意不够人家不愿意,好不容易答应了,吕导却挑剔,我觉得唱的够专业了,他却说没那个味,想要再多听几个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