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鼠精今天也在努力求生(121)
怀着兴奋的心情,他在婚礼当天抓住过来和白笛一起充当家长的奈茶,双眼放光,“我能再许个愿吗?”
奈茶顿时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你想都不要想。”
秃头那么丑,一生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体验一次。
没有联邦王这层特殊身份在,婚礼也就不必要公开,无需像订婚时那样声势浩大,做给全联邦看。
为了保护妖精们的行踪,卢修斯的聂阮特地将婚礼设计得私密又不失庄重,没有外人出席,却不落下任何该有的流程。
这场仪式悄无声息,可联邦的人们都惦念着,当天光网上出现了无数话题,向他们送出祝福。
也有不和谐的声音,譬如,“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应该把白暑抓起来研究吗,说不定他给联邦的那些东西只是糊弄我们的。”
不过这种人很快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婚礼的天气很晴朗,新人虔诚地互相亲吻。
白暑感觉自己的额头被轻轻点了一下,短暂的血腥与湿润触感稍纵即逝,紧接着就感到一种玄妙又缠绵的力量萦绕在自己与爱德温之间。
他睁眼,“是什么?”
爱德温俯身勾他的手指,“结契。”
他私下向白笛讨要的古籍记载中的人类修者道侣结契方式。
他单方面将自己捆绑送给了白暑,魂灵不泯,则情义不灭。
……
数百年后,人类联邦。
中心星树立着一座雕像,用的材料是联邦最昂贵的矿石,雕刻着第二任联邦王爱德温的伴侣,为联邦重新点燃古地球般生机火种的白暑。
年轻的学子从偏远小星球来中心星读书,来瞻仰雕像,鼻尖泛红,随口向旁边的陌生人感叹,“只是雕像和光网上的那些旧影像都这么可爱,难以想象他本人会是什么样子。”
一边说着,他扭过头,看到自己身边的陌生人,顿时愣住,嘴上发出短促的一声轻咦。
他身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举止亲密,看起来像是伴侣……
可是,怎么和他从光网上看到的第二任联邦王爱德温和伴侣白暑长得这么像?
若不是那两位已经不在了,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本尊。
年轻人揉了揉眼睛,想仔细再看看,手放下,眼睁开,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仿佛刚才的只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有大概三个番外,明天开始搞
第126章 番外:少年帝王
天气阴沉,翻滚几朵黑压压的云,似乎马上要打雷。路边的行脚商仰头看看,低头咒了一声,艰难地收拾东西准备找地方避雨。
一只毛绒绒的白竹鼠被关在简陋又狭小的笼子里,一动也不动地装死。
他听附近的几个人类聊了半天,才知道脚下这片土地叫桐县,离京城很近,骑马不过半天的路程。
从已经很模糊的记忆里翻找了半天,白暑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到过这个地方。
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身边没了爱德温,也没了阿笛他们,只他独身一个,入目的尽是很落后的古代王朝之景。
他没被雷劈,但却又穿越了。
最倒霉的是,他发现自己又不能化形了,还被人给关进了笼子里,听他们说的意思,是要把他滥竽充数,塞进异域使者运输的宝贝里,用这一身雪白皮毛象征祥瑞,进贡天子。
笼子并不是很结实,这些人类在他一个妖精面前也显得很孱弱,不堪一击。但他几经犹豫,还是决定暂且观察忍耐,万一这次穿越的时代有修行强大的人类修者那就大事不妙。
一路上竖起耳朵到处探听,白暑越来越感到费解,心也越来越凉——
上一次穿越,他只是穿越了时间。
这一次却非常离谱,好像换了个世界。从他开灵智以来历经岁月冗长,从不曾经历过这样一个朝代。
先王失踪,天子十三岁继位,年少早慧,诛杀狼子野心的辅政正卿,也是他的亲叔父,杀伐果断。
朝堂之上,白暑背对着王座蜷缩在笼子里,听着使者将自己夸得天花乱坠,整只鼠忧郁又惆怅。
他听说这个人类帝王是个工作狂,从不搞那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在他前面的几波贡品已经被人撤下去了,应该是直接扔在仓库里。
等他也被扔进去,他就可以找机会跑路,研究一下该怎么回去。
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冷淡平静的,属于少年的声音,“善,寡人见之心喜,将之送入寡人寝殿仔细照料。”
这和剧本写好的根本不一样!
白暑浑身都僵硬了,计划被打乱让他出离的愤怒,在被宫人带走之前猛然抬起头看向始作俑者。
?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这帝王怎么长得这么像爱德温?就是太嫩了点。
“王上,这白鼠喜食竹,奴婢方才已喂过了……”,负责饲养白暑的宫人满头冷汗地看着王饶有兴味地拿御膳逗弄那鼠,甚至用的还是自己的金箸,不敢直言阻止。
王原本愉悦的脸色就淡了下去,睨她一眼,“寡人知道了,你且退下。”
“慢着,它留下。”
没了旁人在,偌大寝殿就只剩一人一鼠。
白暑看着那长得神似爱德温的少年天子开开心心丢下碗筷,直奔自己而来,笼门一开,伸手把它抱出,小心翼翼地捧着,也不怕被咬。
接触得足够近密,被龙涎香遮盖掉的属于人本身的气息就能够嗅闻到,白暑鼻尖微微抽动,愣了半天,茫然地抬眼去看。
原来并非是这少年长得像爱德温。
连味道都和那与他朝夕相处的男人一模一样。这分明就是爱德温本人。只不过好像并不认识他,也没有作为联邦王的记忆。
年少的爱德温也是一张不爱笑的面瘫脸,身居高位,不怒自威。只有把宫人侍卫都支走遣散后才能不遏制自己对毛绒绒的热衷,开开心心地把脸埋在柔软的白毛里磨蹭。
虽然动作还保留着几分矜持,但这也比成年的爱德温热情直白多了,对他的喜爱不加掩饰也不懂收敛。
白暑只能一边庆幸自己是个一直都保持自己干干净净的洁癖鼠,一边憋着笑意欣赏这略有幼稚却还要绷着一副大人模样的少年爱德温。
他听见少年小声嘀咕,“寡人听说鼠皆会咬人伤人,百害无利,你如此温顺可爱,又怎是害人之物……”
没开灵智的鼠当然咬人了,他这可是特殊情况。
闻言,白暑立刻“啪”地一爪糊在了他的脸上,一点面子都不给。
老虎屁股摸不得,王的脸又岂是能随便乱打的?
作为惩罚,他被捏着后颈皮放到了御用睡榻上,用精致的金线绣巾包裹成了球,只露个脑袋在外,手脚动弹不得,被王满意地搂在怀里,陪他一起批阅奏折。
宫人悉数守在外面,不敢进来打扰。
白暑不老实地扭来扭去,嘴边被塞了一块甜瓜,咔嚓咔嚓啃了,然后嚣张地用尊贵的明黄色龙袍擦嘴。
王低头看他好像喜欢吃,干脆把他捧上桌,一整碟都给他吃。
西域进贡的甜瓜,何其珍贵,只有帝王本人才有份额享用,却被用来饲喂一只鼠。
吃了会儿瓜,转头趴下百无聊赖地看他批阅奏折,那奏折堆积如山,大部分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看得白暑连连皱眉。
才十三岁的爱德温竟然就要做这么繁重的工作,手指都磨出了一层薄茧,甚至没什么娱乐。
他们到底是穿越到了什么地方,如何才能离开……
“你也能看懂吗?寡人的字如何?”,少年看他黑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奏折,轻笑着把他抱起来,小心地摸了摸,平举到自己面前。
似乎是被他的可爱给迷住了,少年鬼使神差地低头,竟亲了竹鼠一口。
伴随着年轻帝王温热的呼吸,熟悉的气息包裹周身,白暑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一种不可违抗的力量席卷而来,让他大为惊愕,又无计可施——
哗啦一声,竹简制成的奏折掉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