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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郎(78)

作者:常叁思 时间:2018-01-11 20:19:14 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古穿今

  权微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点不是很明白,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好像懂得比孙少宁的腐妹子还多?
  

第129章

  
  这顿饭吃到最后,谁也没想到竟然是权诗诗喝得最多。
  古人都说一醉解千愁, 可实际却是醉得越深回忆越凶猛, 至少她就变成了一个话痨, 拉着杨桢不停地说往事。
  “……小杨你不知道,权微出生的时候长得那叫一个丑,脸皱巴巴的,还全是那种看起来油呼啦差的壳儿,浑身都红彤彤的, 我看了一眼就受不了, 让护士赶紧把他抱出去, 回头问他爸,别是抱错了。”
  “那会儿我跟老罗, 可能都还没成熟到可以当父母的心境, 没耐心带孩子, 小脸都是保姆在带, 现在回头想想, 自己的亲孙子天天带都烦得很,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小孩。”
  “你别看他现在耀武扬威的, 其实小时候傻得很,3岁了还只会喝奶,吃不了要嚼的东西, 还是他姥姥觉得不对, 在家里装了监控, 才发现保姆为了省事, 只给他抱奶瓶儿,基本没喂过主食,他根本就不会吞食物,我……”
  权诗诗忽然就哽咽了,眼底浸出了一层泪水:“我当年特别生气,觉得都是保姆的错,我们花那么多钱请她,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每次想起这事来,反倒是自己更惭愧,在父母这个身份上,我跟老罗都不及格,很多人都不及格。”
  “所以我也想通了,不会逼你们去找代孕,你们好好过日子,别吵架、和和美美的,别让我跟你叔有机会觉得,今天这个决定没做对。”
  杨桢握住了她的手:“谢谢阿姨,我会的。”
  权微靠在椅背上,觉得此情此景,特别像是他妈在嫁闺女。
  饭后4个人用相机照了张合照,看起来有点全家福的意思,权诗诗说要去洗两幅出来,一边家里挂一个,权微将照片传到自己的手机上发给孙少宁看。
  老铁这次没羡慕嫉妒恨,回来一句特别正经的语音:恭喜你。
  权微:以后有事临时找不到我,就找杨桢。
  孙少宁笑着说:用你说。
  然后下午的时间,就在麻将声声里飞一般地度过了。
  杨桢生平第一次搓麻将,刚开始不懂规则输得惨兮兮,权微上了牌桌六亲不认,谁的牌都敢糊,罗家仪纯属凑数,打得马马虎虎,权诗诗作为菜市场的雀门一霸,欢天喜地地赢了个大满贯。
  中午的菜还剩了一大堆,晚上热巴热巴就那么吃了,吃完饭又喝了两壶普洱,权微和杨桢才开车回家。
  路上权微才有时间打听:“你背着我干什么了?我爸妈这态度转变也太大了。”
  杨桢好笑道:“没你说得那么大好吧,他们本来反对的也不是特别坚决。刚开始我主动联系你爸妈,他们不太愿意理我,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估计从烦得不行变成麻木了。然后我找了章其老先生,请他帮我说了些好话。”
  受江芮拜关二爷的影响,权诗诗有点敬神畏鬼,罗家仪就更不用说了,他钟爱国学,而周易是其中相当难啃的一部著作。
  再加上章其在看相这一行小有名气,跟杨桢串通起来说一些自己跟杨桢天生一对、自己命中无后无子之类的话,权诗诗和罗家仪就算不信,但多少都会有点动摇,因为谁也违不过命。
  但这样似乎还不足以让他们改变心意,权微疑惑地说:“这就完了,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有那些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才可能真正走进权微父母的心。
  杨桢因为工作原因,每天刷屏的时间比较多,那天他浏览网页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条新闻,内容是男同志和他们亲友的真实访谈案例,发布时间是2015年8月,然后不知道在谁的点击之下,从恒河沙数的信息流里被顶到了杨桢的首页。
  那个流着泪的母亲、那个只愿意背对镜头的父亲,还有一个牙都掉光了的老太太,他们的痛苦、妥协、豁达等都被永远地定格在了这篇报道里,杨桢从头看到尾,被字里行间的爱和理解感动得浑身都是力量。
  现实肯定没有这样和睦,有以死相逼的、有断绝关系的、还有限制子女人生自由的,但这些被挑选整合的家庭就像星星之火,让置身黑夜的人看见了,能在万千绝望里看见一点光。
  这个访谈的评论区里有个点赞数量很高的回复,评论人自称是第4个访谈的母亲本人,她说她申请了一个群,希望有相同经历的父母能一起交流。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这个群真的是同志的父母群,那里面的很多人应该都能够理解你爸妈的心情,他们更容易聊到一起,所以我在申请入群栏里说了我的情况,管理员同意了我的申请,我在里面待了一个星期左右,听很多人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发现你跟我还是幸运,然后我觉得胜算很大,就把你父母都邀请到群里去了。”
  他跟权微的经济都算独立,也不会出于冲动做决定,而权微爸妈虽然没同意,但也没表示过激或带威胁性的行为。
  之后的一切就顺了起来,人云亦云非常影响人,权微爸妈之前被异性的父母包围,难免觉得同志没活路,但一旦发现有足够多的同道中人、了解更真实残酷的现状,他们就会慢慢会习惯同性恋是一件普遍也普通的事情。
  权微永远不会知道,权诗诗进群的第2个夜晚,吓得一晚上都没敢睡觉,因为一个以过来人身份劝她不要逼孩子的母亲告诉权诗诗,她的儿子曾经在左腕子上一口气划了4刀。
  权微显然不是这种性格,他活得不知道多自我,但权诗诗还是害怕,当时罗家仪已经睡了,权诗诗找不到人说话,凌晨2点给杨桢发消息,3点多杨桢被尿憋醒,看见后跑到阳台上打电话安慰她。
  从那以后,权诗诗开始伙同罗家仪在网上提问、查资料、找专家,甚至还找群里有过伤痛的父母要对方孩子的q.q、微信号,问他们跟父母对峙的感受。
  然后很多这样的点滴交织在一起,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你看,我赢了,”杨桢显摆似的地说,“今天是你爸妈请我来的。”
  权微看他像是有点得意,心里说不明白是感动还是心疼,杨桢用三言两语将时间就拉到了今天,但过程想也没这么轻巧,最起码他肯定没少挨骂或是吃闭门羹,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兴。
  当然,他真的很高兴。
  “是是是,你完胜,”权微拍完马屁,叫了他一声,“杨桢。”
  杨桢不明所以:“嗯?”
  “我特别爱你,”权微忽然对着马路前方喊了起来,“你知不知道?”
  杨桢猛不丁地被他吓了一跳,但随即眼尾和嘴角也跟着心跳上去了,11月底的深夜,他在飞驰的小车里竟然闻到了桂花的香味,然后杨桢也说不准,那是真花,还是心花。
  “知道,我也爱你。”
  快到家的时候,权微才想起来另一个疑问:“你是怎么到我房里去的?我到了之后还回房里去拿了个喝水的杯子,当时你肯定不在我屋里,而且你从地铁站过去,不可能比我开车还快。”
  杨桢也不卖关子,笑着说:“你下楼丢垃圾的时候,我就在你头顶半层楼的位置,你下去的时候我进去的。”
  难怪,权女士要准备那么多垃圾袋。
  这个一年只有一天的特殊日子,注定得有一个不能纯盖棉被聊天睡觉的夜晚,杨桢都不用想,就知道权微今晚得翻点儿浪。
  其实他们俩都比较保守,情.趣用品基本没用过,至于频率也不是每天都会有睡前活动,因为有时候白天就累成了硬.不起来的稀泥,所以在杨桢有限而羞耻心在线的想象里,他也不知道权微会干什么。
  而权微的答案是不再纯占杨桢的便宜了,要1:1平。
  但话是这么说,他的表现即使是为了爱都不值得鼓掌,不止僵硬,身体还特别不服从意志,屁股上跟长了眼睛一样,杨桢的手还没过来,他的尊臀就感应到了危险,开始不自觉闪避了,一直往杨桢手的反方向挪,一边躲他还要一边笑,就跟那种极度怕痒的小孩屁股上打针的情形一模一样。
  加上他力气还大,杨桢有时根本压不住他,被他挣脱滚跑了,气得直抽权微的大腿,那位又恬不知耻自己滚回来躺下的。杨桢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床上还能变成这种画风,还没那啥上,先笑得没泄劲儿了,简直有毒。
  然后每次杨桢抽他,权微就狡辩:“痒!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桢看他笑得跟尖叫鸡似的,一时也分不清楚他是真的痒,还是故意在作妖:“我又不是没摸过你屁……这里,之前你怎么不痒?”
  “那能一样吗哥,”权微笑出了崩溃的感觉,“之前我注意力在前面,现在全在后面,懂?”
  懂也要装不懂,杨桢拍了下床中央,说:“那不归我管,过来。”
  
第130章

    权微不是故意拖延, 但比起杨桢的任君处置, 他的事儿是真的挺多的。
    摸他的腚他说痒, 为了便于扩张, 杨桢用手伺候他前面,可一摸到后门立刻前功尽弃,权微的肌肉绷得像是伸手就能把杨桢掀下床,放松的目的没达到, 弄得杨桢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两人急得干瞪眼。
    权微还不肯背锅,拉着杨桢的手摸自己的脑门, 有理有据地说:“这不能怪我, 你看, 我这忍得满脑门子都是汗。”
    杨桢触到一层温热的湿气, 知道他没有狡辩,但还是又好气又想笑, 有一刻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躺着享受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造这种孽的错觉,不过他也就是心里这么假模假样地想想, 本能里完全是另一种反应了。
    “不怪你,”他伏低身体, 侧着头去跟权微接吻, 话从嵌合的唇齿间溜出来,低沉得权微根本就没听清, 满心眼里都是他比心肠还软的唇和唾液丰盈的口腔。
    快感细而密集, 像烟花绽放之后的漫天火星, 没有地动山摇的动静,于无声之中让人目眩神迷。
    杨桢的吻就像他那个人,不急不缓的,几乎没有什么压迫感,但力度或轻或重,让人的心跳也跟着浮浮沉沉。
    权微承受且回应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亲杨桢的画面。
    那天两个傻子刚开窍,亲得嗑牙咂舌、爽中带痛,然后短短的大半年之间,他们就已经熟悉至此了,知道对方的偏爱和习惯、能从脸色猜中心思,甚至内敛自持的杨桢,都学会了很多种流氓的接吻花样。
    两人的气息都越见急促,时不时喘进对方的耳朵里,都被煽动得有些失了控。
    室外天寒地冻,屋里因为开过空调,温度勉强有个20出头,平时不穿衣服还会有点凉飕飕,但此时此刻杨桢觉得热,躁动不安的那种,像是一把火从心底烧出来,随着血流蔓延进了四肢百骸,他的身体和灵魂都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
    杨桢没有摸过别人,所以无从比较,他只觉得权微的皮肤摸起来顺手,像丝般顺滑那么夸张的肤质权微肯定没有,毕竟这是一个如果杨桢不碎碎念,他连搓个洗面奶泡都会三下五除二的懒家伙,权微腿上零星的也有少量毛周角化的小疙瘩,带着一点这个季节不可避免的干燥,气温让汗发得慢,有种畅通无阻、不粘手的清爽感。
    杨桢用掌心贴着他的脸往下滑,感觉接触面上有一种微磁似的吸力似的,根本抬不起手来。
    权微靠在床头上,看见杨桢跪坐在自己用腿圈出的领地里,脸上带着隐忍、迷离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热切,又不厌其烦地哄着自己放松,他伸手去摸杨桢的喉结,杨桢被碰到脆弱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的喉结滚下去又浮了起来,但权微心里却“咕咚”一声,连带着决定一起沉没了。
    权微的自制力其实不赖,先前他就是仗着杨桢容忍,在那儿逃避责任,这一刻他要来真的,就收起左腿从杨桢身前穿到右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还经验丰富地拉了个枕头给自己垫在了胯下,让杨桢从后面来。
    但他愿意忍,杨桢又不敢硬来了,直肠壁十分脆弱,前戏不到位很容易撕裂,视严重程度有的甚至需要做缝合手术,绝不是什么拉开腿就能开干的草率之事。
    不过权微趴着对杨桢就友善多了,因为武林高手都说背后是空门,这是一个比他们第一次滚床单更加兵荒马乱的夜晚。
    中途又闹了个大笑话,杨桢忙活半天,临门一脚权微又崩起来了,杨桢累得直接叠在他背面当起了尸体,不知道是在休养生息,还是根本就不想干了。
    权微于是又犯了病,杨桢睡他他不配合,不睡他了他又危机感爆棚,觉得杨桢年纪轻轻的就对他的身体没性趣了,那老了还玩个蛋?
    然后他倒贴过来开始劝,什么他这个人体格比较纤细,所以直肠也窄,让杨桢耐心一点,杨桢笑得只想拿胶带来封住他的嘴,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鬼。
    在权微是非暴力、也合作的前提下,过程虽然艰难险阻,但杨桢最终还是尝到了在上面的体验,比起快感,他心理上的满足倒是更胜一筹。
    爱一个人,渴望与他合二为一,看别人都无幸得见的风景,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然,这说成是占有欲也可以。
    ——
    权微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套裤子,第二件事就是蹲厕所,这是两个身理系统初次串线的必然反应。
    至于书里写的那些合不拢腿或是腿脚软得走不了路的情况他都没有,他跑进厕所的步伐不知道有多健步如飞,权微只是涨知识地想到,原来被日完了是这种感觉。
    这么说虽然不文明,但他确实是觉得自己时刻都想大号。
    权微说心里话,在下面的感觉出乎意料,不是好也不是坏,就是一半一半、在这事上也得讲究平衡那么掺杂着来的。
    疼倒是还好,撑死了也就是片刻间,磨合有点难熬,但杨桢在他后背顶撞和急喘的声音带着一种力量和激动,让权微觉得很新鲜,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快感,有几次杨桢可能是擦对了地方,权微从头哆嗦到脚,像是被慢镜头效应的电流击中了一样,感觉非常强烈。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受苦,虽然这么说对不起杨桢,但权微是个公平的人,他现在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上面那次,杨桢肯定也受了大苦。
    扩张是最不能忍的一道流程,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侵略感让人特别想开溜,而且因为是第一次,手生没分寸,两人都忍得满头大汗,但进一厘就要问一句,疼不疼、怎么样,实在是不够水到渠成。
    总体来讲,反正谁也没觉得吃亏就是了,因为真正过日子的人都知道,现实里很少有泾渭分明的0和1,人性趋向享受至上,只要是舒服,上下根本无所谓,什么男性自尊、什么在上面的优越感,关起门来都得放下。
    杨桢对后遗症深有体会,因此牙刷握得老神在在,隔着卫生间的门跟他对话:“你是肚子疼,还是后面疼?”
    那叫……难以言喻的酸爽,还够不上疼的程度,权微有点倔强:“我好得很,你是不是要用厕所?我出来了。”
    杨桢体贴地说:“我不用,你呆着吧。”
    权微呆得也差不多了,出来收拾好牙口和脸,吃完饭活蹦乱跳地将杨桢送到了地铁站,自己跑去找孙少宁了,去问漫展的事。
    之前孙少宁邀请过两次,他都用毫无兴趣的斩钉截铁给拒绝了,这次忽然倒贴上来,换成孙少宁对他爱答不理了。
    孙少宁将两手一摊,恶劣地说:“没票了,送你你不要,我丢垃圾桶了。”
    权微不信他,伸手党的气场十分强大:“拿来。”
    孙少宁十分好奇:“你先跟我说一下,怎么忽然对漫展感兴趣了?”
    权微就是那天梦见章舒玉了,起来之后忽然想起[皇天在下]好像是做汉服的,杨桢写字那会儿那小姑娘还邀请杨桢去展会上玩,权微就想让杨桢穿来看看。
    不过这梦他没告诉孙少宁,章舒玉是他和杨桢的秘密,别人不会信,也不用知道,权微说:“杨桢的字不是被弄去做汉服了吗,我去看看。”
    孙少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意思是杨桢杨桢,你现在就知道杨桢。
    票是别人送的,权微就是不要,孙少宁也不至于丢掉,他还有一皮条的网友,前阵子送人了,现在两手空空,权微来打劫都没有了,不过好在门票也不贵,孙少宁决定自掏腰包给他买了:“行了你滚蛋吧,当天你要是过去,我自然把你弄进去。”
    再见到杨桢,距离董如秀给他发消息已经过去了将近24小时。
    杨桢休完一天假,准时出现在店里,看起来跟往常也没什么不同,不比昨天红光满面,或者比前天更意气风发,第一次在上面貌似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但对他而言,只是多了一种愉快的生**验。
    董如秀被晾了一整天,到底是个年轻人,沉不住气地凑上来问道:“杨哥,我昨天给你发了消息,你是不是没看见?”
    杨桢听见这一句,才猛然从喜事连连的昨天里扒拉出这个小插曲,有点抱歉地笑道:“我看见了,不好意思,昨天事很多,当时没顾得上回,后来也没想起来,我马上看看。”
    董如秀:“没事没事,这个不急。”
    反正这房子是给杨桢找的,他要是不急,董如秀也没租客。
    杨桢当着他的面浏览了网页,又上地图上去看了下小区的实景,看完发现这是一个豪宅别墅区,虽然是在远郊,但一套房子2000多万,户主应该都不差钱,这个月租1000实在是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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