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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朝(10)

作者:三道 时间:2023-04-16 10:01:38 标签:狗血 先婚后爱

  长箭擦过纪榛的耳边,带起的风声震如响雷。

  只差一寸,锐利的箭头就该射穿他的脑袋,让他命丧当场。

  他不知这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但婚娶之前最怕有变故,纪榛不敢将此事告知兄长,亦扼令吉安守口如瓶。吉安原是不肯,耐不住纪榛一再哭求,这才替他瞒了下来。

  纪榛毫发无损,却惊吓过度因此病了两日,烧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兄长纪决当他着凉,衣不解带地照料陪伴他,他才有所好转。

  成婚后不到三月,吉安在向纪决汇报之时说漏嘴,这才将长街一事言明。

  纪决大发雷霆,将纪榛痛斥一顿。纪榛卖乖讨饶多日兄长才肯搭理他。

  如今纪榛再回想起来,也许那支长箭意在提醒他渎神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既然他现在能好端端地活着,想必连上天也在怜悯他一颗痴心。

  月色被乌云遮盖,纪榛辗转难眠,顾不得会被沈雁清嘲讽,一个翻身起塌出门。

  他只着中衣,顺着走廊微弱的灯笼光摸到东厢房,轻轻抬手一推,门咯吱开了。

  沈雁清竟然忘记落锁。

  纪榛喜不自胜,溜进去将门关好,又摸着黑蹑手蹑脚来到床前。不等沈雁清赶他,连忙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抱住那截劲瘦的腰身。

  他没少做这样的事,动作行云流水。

  沈雁清似早料到他会来,语气淡淡,“扰人清梦。”

  纪榛抱着人不肯撒手,脸颊在沈雁清颈处蹭着,因为害羞,声音黏糊糊的,“沈雁清,我睡不着。”

  对方投怀送抱的意图太明显,沈雁清却坐怀不乱,甚至拨开那只在他腰间乱动的手,“可我困了。”

  纪榛失落地哦了声,想了想嗫嚅道:“那我陪你睡。”

  沈雁清长睫半垂,对上黑暗中亮若曜石的眼睛,“你如何陪?”

  纪榛再近一点就能碰到两瓣软唇,他倏地凑上去,沈雁清动作比他还快,他只亲到了下颌,心中失望,只好改而去舔突起的喉结。

  沈雁清双唇抿紧,将人翻个身摁在榻上。

  “行为放荡,不知检点。”

  纪榛羞臊得耳朵尖都红通通的一片。他趴在榻上扳着手指,一根根数着数,竖着八根手指头给沈雁清看,嘟囔道:“八日了.....”

  沈雁清掌心半拢住他披散的长发,语气不辨,“就这样耐不住寂寞吗?”

  纪榛的脸贴在被褥里,碍口识羞,只趴着不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温顺模样。

  沈雁清又道:“君子寡欲,你如此孟浪,有违先训。”

  纪榛听得对方左一句放荡,右一句孟浪,句句指责,羞恼回:“我又不是君子。”

  “那你是什么?”

  纪榛心中有气,扑腾着就要起来,“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雁清眼眸微眯,牢牢摁着他,反问:“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榛气鼓鼓地不回答。

  沈雁清轻不可闻地笑了声,稍微用力地收紧纪榛的乌发,三个极为难听的字就要从唇边溢出来,恍然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被纪榛牵动了心神,眼神沉了下去。

  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可纪榛总有法子让他丧失引以为傲的克制与理性。

  纪榛等不到沈雁清的下文,正想回头看一看,长袴便被褪掉了。

  沈雁清的手指纤长白皙,微泛着冷意,因常年握笔指腹带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指节灵活。

  纪榛从喉咙里发出轻声的哼叫,狸猫叫春一般,圆润的脚趾一点点蜷成爪状.....

  沈雁清甚至无需“真刀实枪”就能让纪榛溃不成军,一次次缴械投降。

  只是两次,纪榛就餍足成一滩软绵的云,潮润着眼撒娇不让沈雁清再继续。

  沈雁清的脸在微幽处沉沉浮浮,唇瓣绷紧,万千情绪隐于暗处。

  他将湿漉漉的手擦干净,方躺下来迷蒙的纪榛就主动往他怀里钻。

  在闭眼等待体内乱窜的躁动消退之时,纪榛已经安然睡去。

  沈雁清凝视着夜光中的秀色,片刻,唇瓣无声翕动,终是将那三个不能说出口的秽语当着熟睡的纪榛之面挑明。

  “小婊子。”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认真):夫妻床笫间的情趣,没有真的骂我老婆的意思。

  ps:确实会有很多人喜欢榛榛,但无论有多少修罗场都是为搭建沈牌醋厂添砖加瓦。这篇坚定1v1不动摇,不要买股哦,攻只有沈大人,榛榛也只喜欢沈大人。

 

第9章

  沈雁清在紫云楼有关圣贤男女观的言论第二日传得人尽皆知,有交口称赞者,有嗤之以鼻者,亦有中立态度者,但总归是在京都引起一阵不小的讨论。

  吉安将在街上看到的场景告知纪榛,“那小姑娘不到七岁的年纪,就懂得拿沈大人的言辞驳斥瞧不起他的小男孩,倒是有趣.....”

  纪榛咬下一口酸枣糕,满脸骄傲,说:“沈雁清本就说得有道理。”

  听着旁人夸赞沈雁清,纪榛比自己被夸奖还要高兴。

  日上三竿,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今早沈雁清走时说午间会回来一趟,应当快到时辰了。

  纪榛眼巴巴地望向房门,“你去前堂看看沈雁清回府了没有。”

  吉安得令快步走出去,纪榛三两口将酸枣糕塞进嘴里,又唤来婢子温好三菜一汤,只等沈雁清一到就能用膳。

  等了一刻钟,吉安去而复返。纪榛没瞧见沈雁清的身影,失落道:“还没回吗?”

  “回了,只是.....”

  纪榛见吉安支支吾吾,着急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吉安摇头,这才说:“易大人也来了。”

  易执?

  纪榛唇一抿,嘟囔着说:“他来就来,我还怕他不成?”

  沈雁清和易执走得近他早就知晓,就算介意又能怎么样呢?

  若在朝堂也就罢了,这可是沈府,他不想再放任二人独处,眼瞳流转,道:“请他二人一同过来用膳就是。”

  吉安惊道:“公子说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纪榛摆摆手催促,“快去快去。”

  吉安挠了挠脑袋,见主子神情认真不似作伪,这才应下。

  纪榛却坐不住,在房中走来走去,眼睛无意地落在镜台的匣子上,心神微动,大步走了过去。

  他将木匣打开,里头躺着一串流光溢彩的粉玉珠串和一条用七彩棉线编制的手绳。

  这两样物件对纪榛而言意义非凡。

  方成亲那会,纪榛在沈家过得很是憋屈。沈雁清不待见他,公婆亦不给他好脸色,他活了十七载受的气还没有在沈家一日的多。但他决心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又理亏在先,因而无论沈家人如何轻慢他都忍耐了下来。

  直到偶然间听见沈家的老奴窃窃议论。

  “夫人都没把珠串给少夫人,想来心中并不承认这个儿媳。”

  “那可不,公子又不是真心娶少夫人的,哪能真把传家宝给了他.....”

  纪榛怎能容许旁人这样编排自己,当即抓了两个老奴,威逼利诱把事情问个清清楚楚,这才得知沈家有串代代传给新妇的粉玉。

  他甚至等不到沈雁清回府就去找沈母讨要传家玉石。

  沈母起初对纪榛的恶感到了极点,自然不肯给,“我沈家从未有过男妻先例,这串粉玉绝无可能戴到你手上。”

  见纪榛气得脸都红了,沈母心中痛快,又道:“就算我儿娶男妻,也有易执那般颖悟秀慧之人与他相衬,你无德无才,如何比得?”

  这话着实羞辱,激得纪榛双目红透,若不是还谨记要孝敬尊长,早就和沈母吵起来了。

  他没有再和沈母争执,当夜和沈雁清大闹一场,次日就被沈母以“妇德有亏”为由罚跪了两个时辰的祠堂。

  吉安那时还是个多嘴的,见不得纪榛受屈,转眼就把这事告诉了纪决。

  纪决二话不说在朝堂上参了沈家父子一笔,闹得可谓是天翻地覆。

  纪榛是事后才知晓兄长为他出头,只不过在沈雁清看来与他授意的无二区别。他不想沈雁清把错怪到兄长头上,默默地认下了是他所为,之后沈雁清若拿此事来嘲讽他,他也从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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