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懂了,简穆的意思就是,一样都不能少。
“不是吧——”简穆刚跨过院门,就听见王宇的一声嚎叫。
王宇和简怡两个一人歪在床榻的一边,胸前各捧着一碗水果捞,活像两只水獭。
“难道最后只有我去?我可是因为你们俩要去国子监才要去的!”
简穆接过何安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拒绝了水果捞,要了杯白开水。
简怡也盯着自己的哥哥,简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担心去不了,忍不住笑,“没有的事,父亲知道简怡为了这事哭爹喊娘的就松口了。”
简怡微赧,“我没哭!”
“知道知道,我就是稍稍夸张一下。”
简穆这才对王宇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你和简怡不用另外请人了,我娘让我三妹妹提前去京城备嫁,我们正好一起走。”
“那感情好。”
王宇比简穆简怡还大两岁,同是吴秀才学馆的学生。王宇的父亲是太原府尹,以他的家世,附近的县学任他挑选,但是在县学里王宇是没有名字的,别人提起他就是王宏的弟弟,中二期的王宇便转投吴秀才学馆。
王宇的身份和简穆简怡正好相反,他是继室之子,然而他爹和他娘都偏爱原配的大儿子。虽然王大人和王夫人并不觉得自己偏爱,但王宇就是这样觉得的。这也正是他和简怡交好的原因,俩人一个嫉妒哥哥,一个嫉妒弟弟。
王大人会同意小儿子进入吴秀才学馆,则是因为吴秀才本人的学识名望。
简穆也是在挑选学馆时才知道,这个时代的秀才和他前一世看电视剧了解到的秀才不是一回事。
秀才在这里有两个含义,一是在科举考试中秀才科登第后取得的秀才身份,一是被当作一种对读书人的敬称。
秀才科以考题难、标准高、录取人数少而备受瞩目,少到几年才可能取中那么一两个,是实实在在的凤毛麟角。也正因为如此,秀才成为含有恭维和祝福的称呼。
吴秀才的秀才是实打实考出来的,按理说,吴秀才本人才不过耳顺,完全可以在朝廷继续发光发热,然而,会考试不代表会做官,会做官爷不代表喜欢做官,吴秀才深觉官场无趣,早些年便辞官回乡开了间学馆,倒也过得自在。
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吴秀才对简穆几人也着实不错,本次要前往京城,吴秀才还专门给三人在学馆里开了一场小小的送别宴,并让他们帮忙送一封信给京城的工部江侍郎。
三人都知道,这不是让他们帮忙,这是给他们额外又找了个靠山。
临走前,吴秀才对三人都有一番勉励,到了简穆这里,吴秀才拍了拍简穆的肩膀,“到了京城,你这性子可要收一收。”
简穆双手推举置于头顶,弓腰行礼,郑重应诺,“学生谨记先生教导。”
王宇在一旁偷笑,在外人看来,简穆稳重得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先生总是一副担心简穆要闯祸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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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发的日子很快到来,简穆简怡要提前一天前往太原府与王宇会合,临走时,继母向简穆简怡解释,县学难请假,因此憬琛没能来送行。
简穆特别理解地说:“读书要紧。”
之后,简穆又罗里吧嗦地把继母和简爹给嘱咐了一遍,中心思想就是,二老照顾好自己身体。简爹对简穆的话比较受用,也叮嘱二人用功读书。直说了两刻钟,简穆才卡住简爹话头,和简怡一起再给二人行礼,踏上马车。
简怡十分不满,马车刚驶出去就和简穆说:“以前没听说县学难请假,这突然就请假难了。”
简穆无奈,深觉早点离开曲阳也好,免得简怡总为简憬琛生气。他前一世是独生子,被父母宠爱长大,这一世面对简爹,他只把对方当成简怡的父亲,所以完全体会不了因为父母偏心而不满吃醋的心情。
王宇要出嫁的是与他同岁的庶妹,王宇的亲娘是位十分大方的主母,给安排的嫁妆也有几十辆车。也因此,王家除了自家的下人,还另外请了两个镖局的人,整个队伍浩浩荡荡,让人倍有安全感。
简穆和简怡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马车摇晃地厉害,两个人并没有抱怨。王宇受不了这颠簸,大多时候都在骑马。与王宇不同,简穆简怡与吴秀才学馆的大多数学生一样,都没有自己的马,他们学骑马时都是租借学馆附近的一个马场里的马,因为练习时间有限,简穆简怡的骑术都很一般。
就这样摇晃着,在距离京城将近一天路程的地方,他们遇到了一队士兵组成的队伍。
那些士兵停留在距离他们十五六丈的地方,看样子也要准备埋锅做饭。
简穆被简怡拉扯时,正坐在遮阳伞下画画。
这个时代也有遮阳伞,不过一般都架在车上或者人手擎着,像简穆这样,伞支在空地上,伞上还垂挂着大半面纱帘的,着实没有。
所以简怡指着那队士兵的某一处时,那边也有人在好奇地看着这边。
简穆很快就知道简怡要他看什么了——一匹黑得发紫的高头大马。
简穆脱口而出:“漂亮!”
简穆不懂马,他只能单纯地从一名画者的角度去欣赏那匹马,协调的比例、高大的身形、流畅又富有力量感的肌肉线条以及绸缎般柔和光润的皮毛让这匹马综合了野性与高贵两种气质。
最让简穆欣赏的是,这匹马的马鬃只是被干净利落的剪短了,而没有被修剪成奇奇怪怪的形状。
大齐的贵族修剪马鬃时,喜欢留出三缕长鬃,或者将马鬃剪成花瓣似的三个半圆,称其为「三花」。随着这股风潮渐渐下移,普通地主阶级的马也都开始效仿这种造型,对此,简穆实在不敢苟同。
简怡显然很喜欢那匹大黑马,在简穆耳边叽喳个不停。简穆也放弃刚刚随笔涂抹的画,转而为大黑马画起了肖像。
不一会儿,王宇也过来了,看了一眼简穆的画,说:“王总管刚刚去打听了,是安北军的人,看到那个穿绯衣的青年了吗?是被圣人召回京城的昭小侯爷。”
简穆随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红色的背影。那人似有所觉,转头向这边看来,王宇的食指瞬间收回掌心,讪讪放下举着的拳头。
昭小侯爷的视线从王宇身上转向简穆简怡,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了个来回。简穆的视线与他碰了个正着,下意识的抱了抱拳,对方略略点头,便转回身,走向了那匹大黑马。
王宇按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吓我一跳。”
简穆和简怡都有些遗憾,昭小侯爷把大黑马牵到旁边去了,从他们的角度都看不到了。
“我怎么觉得他不像个普通人。”王宇年纪虽轻,但他爹是三品大员,王家是大族,他见过的高官显贵并不少。
“王总管不是说了,是安北军的人吗?战场上下来的人总有些特别之处。”
王宇不相信:“他看着也就比我大一两岁,又是侯爷,怎么可能会上战场?”
简穆看了眼简怡,简怡从伞下跑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武师傅说,那个人身上有血气。”武师傅姓武,也是简穆简怡的武功师傅,曾经是当兵的。
简穆向王宇摊摊手:“我没说错吧。”
简穆也在内心感叹,哪个时代也少不了少年英雄。
简怡不在乎昭小侯爷是不是上过战场杀过人,他又找了个能看到大黑马的位置,专心去看马了,也不管太阳晒不晒。
午食过后,两队人马分别启程,安北军的人转眼便将王家的队伍甩在了身后。
等看到京城的城墙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穿过城门洞时,简穆目测了一下,城墙高约两丈,底部约四丈,太原府也是大城,然而比起这里,仍然逊色些许。
京城内外人流密集,且身份错综复杂,最让简穆惊叹的是,这里的外族人竟然如此之多。
大齐很开放,周边许多外族都会前来大齐学习、经商或者传道,简穆和简怡跟着大姑母与大舅舅学习外语时就见过外国人,但从来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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