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脑袋枕在祁淮的肩膀上,他真的好喜欢祁淮啊。
祁淮也是喜欢他的吧?否则何至于如此?想见他一面,竟然连长公主都动用了。
却又不知长公主会是什么态度?
长公主知道是这个原因吗?
祁知年高兴,却又烦恼。
祁淮指着满树的樱桃说:“我听纪嬷嬷说,你从前在国公府时,常亲手做各样的果酿,不如也做些樱桃酿?”
“好啊好啊!”祁知年用力点头,“做好了带下山送给长公主!”
“那就,说做就做?”祁淮的眼中又出现那种少年也似的飞扬,祁知年真的好喜欢。
他当然只剩点头的份。
樱桃林边上便有再清澈不过的溪水,侍卫们直接搬来桌子,侍女们又取来酒与酒坛等物,他们便在樱桃林子里直接做樱桃酿。
还是与做梅花酿差不多的步骤,只不过梅花换作樱桃。
祁淮已是看过一回,记得清清楚楚,能帮不少忙。
祁知年挑了结果最多的一棵树,还不待拿了剪子去摘,祁淮伸手便摇,明明动作看起来很优雅,力气却很大,樱桃果片刻的功夫便全都掉落地面,祁知年站在树下一阵好笑,又弯腰去捡,他在这里捡,祁淮便负责提着篮子去溪边洗樱桃。
竟是完全不假借他人之手。
一番亲手劳作,一个多时辰后,祁知年终于能开始往酒坛子中码放樱桃与冰糖。
祁淮也想帮忙,只他码了会儿便没耐心,直接往坛子里扔樱桃。
祁知年不高兴,觉得这样好难看。
祁淮振振有词:“这是完全多余的步骤,并不影响最终味道。”
“怎么不影响了,这样码放酿出来的酒,才有层次感呢!是我多次试验的!”
“最终还是化了,与酒液混在一起。”祁淮说着,还又往酒坛子里扔了一把的樱桃。
祁知年好气啊,“啊啊啊”了几声,将祁淮推开:“你不要帮我的忙了,你是帮倒忙!”
那行吧,祁淮便开封一坛白酒,帮他往坛子中倒酒,祁知年更气:“那是你先前乱扔樱桃的那坛,我要重新弄的!你不要倒酒!”
祁淮笑:“这坛我自己喝就成。”
“不行,不行啊啊啊!”祁知年恨不得在原地跳脚,他觉得祁淮就是在捣乱。
若是黄连大夫在这里,便能知道,祁知年有强迫症。
祁淮见祁知年气得直跳脚,觉得有趣极了,越要逗弄祁知年,作势还要继续帮倒忙。
祁知年气得拿起木勺敲他的手:“你走开!你——”
祁淮的手顿在那里,祁知年也傻眼,他刚刚竟然在用木勺打祁淮的手?!
他呆呆地看了眼祁淮,祁淮显然也在发怔。
祁知年欲哭无泪,他还没有表白心迹呢,是不是眼看着就要失败了啊?
他是疯魔了不成?他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人啊!他怎会如此没有风仪!
祁淮收回手,特地看了又看,这确实是头一回有人这样打他的手,感觉……怪怪的?却又有点高兴?
他自小不是住在宫里,就是偷偷在外学武,在家的时间其实有限,他们家是显贵之家,父母之间相处,绝对会避开他这个小孩子。
他即便知道父母情深,其实从未见过他们如何相处。
他身边的亲戚更别提,豪门显贵之家,真正情深的能有几家。
倒是上回与梁逸峰比武,他们俩都受了伤,他还记得梁逸峰的妻子是如何心疼的。那次比武之后,他与梁逸峰倒也成了朋友,这回出门十多天,便是去找梁逸峰商议一些事情,梁逸峰的妻子亲手给他们做了桌饭菜。
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束缚,他与他们夫妻二人一同用膳。
饭桌上,但凡梁逸峰说错话,梁夫人非要瞪他几眼,梁逸峰劝他酒,他明明已经不能喝,梁夫人气得就是直接用筷子抽梁逸峰的手,埋怨:“江公子酒量微薄,不许你再灌!”
梁逸峰抽回手,一边说着不敢,一边又轻声对祁淮道:“家有河东狮啊!”
梁夫人气得举起筷子对他又是一顿抽。
梁逸峰哀哀直叫,却又不躲,任由梁夫人的筷子落在他身上。
他微醉,跟着笑,笑着笑着,不知为何,又有些羡慕。
当时他便极为想念祁知年。
又想,祁知年还是个小孩子,还是高门里养出来的小郎君,恐怕再无这样的市井作态。
再者,他尚不知祁知年的心意到底如何。
竟还有些可惜。
没料到——
于他而言,这是份难得的惊喜。
但见祁知年好似吓到一般,他想了想,瞄了眼祁知年已经几乎都码放完的一整坛樱桃,突然伸手往那坛里扔了一把樱桃。
祁知年眨眨眼,看看他那琉璃坛中码得漂漂亮亮的樱桃,因为祁淮的捣乱,最上面几层已经完全乱了,他崩溃地“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他辛辛苦苦码了小半个时辰,倒上酒就能成的啊!!
全被祁淮给毁了!!!
祁淮竟然还想再往里扔,祁知年气得什么都忘了,举起木勺就对着祁淮的手臂抽。
祁淮笑着避让开,祁知年追上去就是一顿抽。
祁淮回头看祁知年气急的脸,竟是越笑越欢,如果余生都能过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某郡王表示抽得好,甚至还不够,甚至想要自己上去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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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樱桃醉
祁知年手举长柄木勺,追着祁淮跑出樱桃林,林外守着的侍卫们回头看来,纷纷目瞪口呆。
祁知年脚步一滞,放下木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扭头就回樱桃林。
祁淮也跟着回来,祁知年转身又是用力一抽。
祁淮笑得伸手拦他:“好了好了。”
祁知年好气:“我码了半个时辰,你要祸害,便祸害你已经祸害的那坛好了么!”
“我错了,成不成,我陪你重新码一坛。”
“你能不帮倒忙就不错了!”祁知年郁卒,说到气起,又用木勺打了一下祁淮的手。
“好了,不气了。” 祁淮抱住祁知年哄。
祁知年原本是很气的,被祁淮一抱,就……气不起来了。
后来祁淮拉着他的手回去,信守承诺帮他重新码了一坛子的樱桃,这回耐着性子,祁淮严格按照祁知年的要求,码出一坛子更漂亮、完美的樱桃,祁小郎君面上终于有了笑意。
祁淮帮他往其中倒入白酒时,祁知年看着祁淮,心情同样纷杂。
真没想到,祁淮还有这样一面!
使坏时当真好像小孩子!
瞧那些侍卫吓成那样,从未有人见过吧?
想到这里,祁知年的嘴角不禁翘起。
他想看到更多面的祁淮。
反正……不论是哪面,他都会喜欢。
他也发现,他好像离祁淮越来越近了,或者说,是祁淮愿意让他越走越近。
刚将白酒倒进去,封还不曾封好,山上便开始刮起野风,抬头看那云层也压得极低,侍卫带着庄里的下人过来,那名小厮急道:“禀国公爷与小郎君,这是要下雨了,山上的雨来得急也快。”
祁知年听罢,立即抱起还有一篮没有来得及码放的樱桃,祁淮迅速将那坛酒封好,单手抱在怀中,又交代其他人将另外几坛也带上,他则是拉上祁知年,迅速便往林外走。
到林子外头,祁淮松开手,吹了个口哨,远处传来马儿的嘶鸣声,祁淮的那匹黑色大马很快便出现在视野中,到得眼前,马儿乖巧地停下,祁淮话不多说,抱起祁知年就放到马背上,他也立即翻身上去,拉起缰绳就往山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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