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人一动不动,竟像是死了一般。
李成惊讶之下,抬起袁青的头颅,才发现他双目失神,像是被人摄取了魂魄一般。
“怎么会,这样……”李成在身旁士兵的搀扶之下,由军医开始包扎伤口。
另一个军医则在一旁检查仿佛痴傻了似的袁青,片刻后说道:“这样的症状,除了妖族的摄魂术老朽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了。”
“出城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定是在出城那一刻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句,原本窃窃私语的城楼瞬间鸦雀无声。
李成黑着脸,看了一眼城外还在等候的军队。
不管是不是公子的军队,这白虎关的城门,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开了。
“传令下去,天色已晚,圣旨不易辨别真伪,烦请公子退军三十里外,明日一早再进城不迟。”李成说道。
云战不晓得城楼之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只是听到这样的结果,心下还是有几分不忿的,刚要理论几句,却见伴月已经驱马上前,制止了云战的动作。
“李成守在白虎关五年,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方才我见城楼人影绰绰,像是出了什么事,既然他这么说,我们暂且先这么做,此时不宜和他们起正面冲突。”否则不是称了敌方的心。
“你总是想的比我要周全。”云战愣愣说道,语气中竟有几分别扭的味道在里面。
“可是生气了?”伴月恻首问道。
云战却扭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说的也是,毕竟有我这么聪明的人陪在你身边,你可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对吧?”伴月打趣道。
云战埋着头“恩。”的一声,沉闷的听不出是喜悦还是抱怨。
“退军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白虎关都到了,也不差这一晚上吧。晚上伴月躺在营帐之中,呆呆的看着帐顶,昏昏沉沉的想。
作者闲话: (;′д`)ゞ虽然可能做不到日更,但小五尽量。
第010章 最熬人的,是等待
那天晚上辞冰睡得极不安稳,眼皮沉重的怎么也抬不起来。恍惚中,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的压着,连唿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辞冰做了一个梦,梦境繁复冗长,梦中的人来去匆忙,像是走马灯一样飘忽在眼前闪过,一辈子转瞬即逝。
梦中总有一双眼睛在窥伺,漆黑的瞳子,浓稠如夜色。
望着辞冰的眼神夹杂着太多的情愫,或眷恋,或不舍,但更多的是让辞冰心寒的仇恨。
对,仇恨。
无论这双眼睛是在灿然的烟花下对自己诉说情话的时候,还是月下花前指天为誓的时候,在深沉的爱恋之下包裹的,是让辞冰看不懂的赤裸裸的恨意。
“如果我先你而死,你会怎么做?”那个玄衣俊朗的男子站在悬崖边缘,张开双臂,回头却笑着问他:“你会不会陪我一起?”
说话间,那人便倾身向着身后的万丈悬崖倒下去。
“不要!”辞冰惊叫着追上去。
“公子你总算醒了。”身旁的伴月松了一口气,将从辞冰额头掉下来的汗巾拿开说道。
辞冰循着声音,看了伴月一眼,然后又向四下环视一周,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恩。”
淡淡的应了一句,虽然知道应该给属下一个安抚的交代,可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将那个荒诞的梦境说与他人听。
“现在几时了?”沉默了片刻后,辞冰问伴月。
伴月回答道:“已经卯时了,公子没起身,属下没敢让他们拔营。”
“恩,现在下去准备吧,早膳过后就出发。”辞冰起身,简单的命令道。
白虎关前,辞冰看着大开的城门,脸色黯然。
城门之上,白虎关守城将领李成站在城楼之前,对着城下的辞冰等人说道:“战事一触即发,昨日和元帅接触的使者有异动,属下鉴于整座城池安危,不敢贸然放元帅进城,还望元帅恕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之罪。”
“今臣已命守城将领打开城门,特来迎接元帅进城。”李成把手一挥,护城河的吊桥吱呦吱呦的降落,吊桥之后厚重的城门嘎然一声,缓缓开启。
“不过一晚上而已,为何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伴月不禁发问。
如果说昨夜李成拒绝他们入城是谨慎,那么现在,为何没有一点怀疑的就要放他们进城了呢?
“请君入瓮。”云战忽然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刚好辞冰和伴月能听到而已。
伴月一笑,扭头看了云战一眼笑道:“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么?”
“我看不见得。”跟在云战身边的小兵忽然开口道。
然而话刚说一半,就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似的,蓦地住了嘴。
“说说看。”辞冰像是没有在意这话是谁说的,视线始终落在远处已经大开的城门上,状似征询下属意见的上司一样,稀松平常的追问道。
惊秋心里虽然在鼓擂,却也不得不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先不说请君入瓮的说辞是否合适,就算是,我们又为何不能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惊秋说着拿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辞冰,见他目光平稳,并没有丝毫看向自己的意思,当下也有些放心,于是继续大着胆子说道:“我们如今虽然只有三千骑兵,可身后却是足以踏平白虎关的数万大军,我们如今进得城门,无事变好,倘若真的有问题,焉知不会是打入敌人内部,里应外合呢?”
“假如城内真有异动,我们只有三千骑兵,数万大军远在天边,远水解不了近渴。”辞冰的声音清清冷冷,毫不留情的陈述着这个事实。
“这就要看元帅敢不敢赌了。”惊秋说道此处,一直低埋着的头也抬了起来:“如果城内真的有诈,我们能不能撑到援军到来。”
“伴月你觉得呢?”辞冰没有直面回答惊秋,转而问一旁的伴月。
伴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进与不进,主意自在元帅。进,无事便好,最坏便是中了诱敌,处境被动,但若能反被动为主动,倒也不失为一招险棋。不进,免于受制于人,却也等同怀疑或责怪守城将领李成,未战便先失了军心。”
惊秋在一旁冷笑,这个伴月还是老样子,嘴上说是让别人拿主意,可这一番说辞,明明就是逼着人进城嘛,战前失军心那可是兵家大忌。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想赞同自己直说不就好了,惊秋在心中腹诽道。
“云战你呢?”辞冰像是一个虚心纳鉴的君王一样,问完伴月,又去问云战,像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进城还是不进城。
“属下觉得不妥。”云战犹豫的看了伴月一眼,半晌才接着说道:“公子乃三军主帅,关系重大,如今尚未开战,倘若如此冒险置身险境,那才是失职。”
“昨夜接到惊秋来信,尚未来得及同大家说,我们的大军已经和平海王会师,今日傍晚便可到达白虎关。”辞冰说道。
惊秋乍一听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可不及细想,便又听伴月在一旁附和说道:“惊秋啊,一天的时间啊,足够做太多事情了。”
惊秋刚要反驳,忽然又想到此时自己的身份,只得就此作罢。
旁边的云战又和辞冰讲了几句,辞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开口下达了进城的命令。
马蹄飞腾而起,掀起一地扬尘,惊秋看着辞冰驾着马踏入青色砖瓦间的门,然后蓦地想起,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辞冰!”惊秋勒马高唿:“这个城,不能进去!”
辞冰一手轻轻勒了一下马缰绳,放缓了马儿前进的速度,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你刚才不是还支持我进城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心了?”
惊秋着急的策马挤掉辞冰身边的云战,一手拉住辞冰的马缰绳,着急道:“你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么?”
辞冰侧目,看着满脸焦急的惊秋一笑道:“早在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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