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189)
话音刚落,这边的城门也应声而开。
火光冲天,傅询驱马进入宋国旧都,他望着宋国皇宫被烟尘笼罩的檐角,昔日歌舞繁华处。
吩咐了控制好城门与各个主干道,同时清点伤员、安抚百姓,那头儿,两个身披甲胄的将军也从另一边的城门赶过来了。
卫归与韩识翻身下马,抱拳行礼:“陛下。”
“免礼。”他看向韩识,“惜辞托我向大哥问好。”
面上沾着黑灰,看不清韩识的表情,他语气平淡:“多谢陛下。臣离家许久,常与悯悯写信,不想他还是这样担心。”
傅询笑了笑,转向卫归:“入城之后不许惊动百姓,派几个人,去看好公孙府,特别是公孙论。”
卫归不大清楚公孙论与韩悯是什么关系,只当傅询爱才,也抱拳领命。
只听傅询又道:“去找几个文人,把宋国皇宫和学宫里的书清点一遍,写成目录,全部运回永安。”
卫归摸摸鼻尖,应道:“是。”
他心中却不甚在意,心想着随便找几个宋国旧人去弄就好了,到时候把东西往车上一堆,再运回永安就行。
却不料傅询道:“皇后喜欢的东西,不得损伤。”
原来这件事情这么要紧,卫归心中一惊,连忙正经了神色:“是,臣遵旨。”
怔了有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皇后?谁是皇后?皇后是谁?
可是这时,傅询已经骑着马走远了,他只好问问身边的韩识:“韩大哥,咱们在外边打仗,就连圣上娶了皇后,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啊?”
韩识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下颚都绷紧了,提起拳头。
他说呢,他说呢,好好的为什么要御驾亲征,原来是弄聘礼来了。
卫归仍旧不知死活地一个劲儿问他:“韩大哥,究竟谁是皇后啊?圣上也不像那种沉迷美色的人啊,圣上到底喜欢谁家的姑娘啊?我怎么不知道?”
韩识扶了扶腰间所佩长刀,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
士兵在宋国皇宫里,临时收拾出一处偏殿。
傅询对吃住倒不是特别在意,凑合凑合就行。
他在殿前下马,才走入殿中,卸下头盔,就听闻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匹跑得飞快,韩识飞身落地,匆匆走进殿中。
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就是你这野猪把我家白菜拱了?
他咬着牙不说话,牙齿咯咯地响。
傅询将头盔放在案上,从怀里拿出一块白玉:“大哥,你看,这是我来的时候,悯悯送给我的,上面的络子还是他亲手打的。”
白玉无暇,正红的丝线,很简单,也很漂亮。
韩识想起自己出征的时候,韩悯从建国寺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
为什么他就有玉?
傅询面上带笑,不无得意。
韩识捏了捏拳头,实在是忍不住了,道了一声“臣得罪了”,提拳要打。
傅询后退几步,把玉稳妥地收进怀里,才抬手挡去。
他正色道:“大哥,悯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你也能叫“悯悯”?
韩识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君臣礼数都抛在脑后,出手干脆利落。
他恨不能像从前一般,把半夜爬上韩悯床榻的傅询用被子一蒙,就拽下床来狠打一顿。
凭你是皇子皇孙,还是皇帝,反正你不行!
傅询大约是顾忌着韩悯,把兄长打伤了,只怕事情更成不了,所以只是防卫,很少出手。
过了一会儿,卫归推门进来:“禀陛下,事情都……”
他定睛一看,吓得一个飞扑上前,把韩识抱住:“臣护驾来迟,陛下快走。”
傅询也没动,只是站在他们对面。
韩识看他,越看越不顺眼:“他才多大,他多可爱,陛下不行,不搭。”
第100章 【二更】以身饲虎
入夜, 宋国旧都残月高悬,阴云蔽月,一片雾蒙蒙。
虽然齐军进城, 没有惊扰百姓, 但头天夜里, 宋国百姓还是早早地吹了灯,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韩识背着双手,独自站在城楼上。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卫归大步上前:“韩大哥,你在这儿做什么?底下人都等着你过去喝酒呢, 今日攻下宋国旧都,圣上特意赏了酒……”
他是不是提到什么不该提的人了?
卫归紧急闭嘴。
韩识转头看他, 眼神冷淡,提起拳头, 一拳砸在了城墙上。
宋国城墙才经历过一场战争, 损耗得厉害,他这一拳下去,竟把石砖打落些许碎石头。
卫归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就要退走:“你不想喝就算了, 我帮你跟他们说一声。”
韩识忽然问道:“悯悯才多大?”
“这……”
“他才多大?他才多大啊?”
卫归咽了口唾沫:“他今年……二十四。”
石砖一声巨响。
韩识定定道:“他才十几岁, 绝对不超过十八。”
卫归一脸疑惑,这是什么道理?
原来在兄长眼里, 弟弟的岁数还会减几岁?逆天改命?
“你也有弟弟, 你肯定知道。”
“不不。”卫归连连摆手, “我不知道。”
“也是,卫环确实不太可爱。”
卫归双眼一瞪,挺身上前,据理力争:“你什么意思?韩识, 你说你弟弟就说你弟弟,你扯我弟弟做什么?”
韩识没有理会他的怒火,而是转头看向南边。
然后一只苍鹰高展双翅,从南边飞来。
韩识认得它,它是韩悯养的鹰,叫做萝卜头。
还懂得给兄长送信,算他有点良心——
韩识装作不在乎的模样,抬起手要接它。却不料萝卜头直接绕过他,飞过宫墙去了。
他回头看去,那只鹰飞到了傅询的住所外。
卫归心直口快:“韩大哥,别咬了,你的牙要碎了。”
*
这回傅询亲征,就是为了宋国的书卷经籍。
韩悯没有刻意向傅询提过这些事情,傅询倒是一直留心着。
不过有一件可惜的事情,韩悯的师祖,公孙老先生,在齐军入城之后,不等傅询派人去公孙府,就支撑着病体,走到湖边,投水自尽了。
其实那湖一点也不深,站起来,水位只到腰上。
而公孙府一府人,或守城,或自尽,阖府尽为宋国而死。
傅询把这件事情告诉韩悯,又让人把公孙府人等的尸首送去宋国的新都城。
宋君原本不大想管,但是害怕惹恼傅询,只好给公孙论拟了谥号,又办了个葬礼。
韩悯难过了好久。
这日他去悦王府议事,还没进门,就听见楚钰在说话。
“又添了这么多文人,宋国文人更风流俊俏,只怕是争不过了。”
他不经意间回头,看见韩悯拢着手,面上笑意更甚,上前挽住他的手。
“你还不知道吧?圣上从宋国带了好些个文人回来,其中有个特别俊俏的年轻公子,吩咐底下人伺候得妥妥当当的。我们倒是没什么,你……”
他一面说着,一面去看韩悯的神色。
韩悯高兴地拍掌:“太好了,又有新朋友要来了。”
楚钰深深皱眉,这怕不是个傻子。
*
留下卫归与韩识继续率军北上,傅询将宋国皇宫里的书卷都整理出来,带着运载几百个箱子的车队南下。
初秋时节抵京,文武百官在永安城城门外等候。
韩悯站在前边,远远地望见军队过来,傅询骑着马,行在最前。
众臣俯身高呼,他来不及多看,也连忙跟着行礼。
不多时,傅询就到了他面前,翻身下马,弹了一下他的官帽:“起来罢。”
众臣起身,拍了拍衣袍。
傅询帮韩悯拍拍衣裳,然后把他扶到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