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修真界炮灰后[穿书](108)
眠筝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了他的目的,这漫天的雪她都不觉冰凉,可柳陵生的话语眼神却让她觉得置身三九寒冬,她用阵法将无淮护住,语气里冷得似乎能淬出冰。
“你别打无淮的主意,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就不会让你得逞。”
柳陵生笑意更深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那罢了,看来我也不需同你拐弯抹角。”他舔了舔唇,语气都漫上贪婪:“孩子我们可以再有,我只差这一步了眠筝,只差这一步,这世间,当再无与我匹敌之人。”
他嗓音突然哑了下来,朝眠筝伸出了手:“将他给我。你不想看我成功吗?届时,谁还敢再论你是非,这世间都是我说了算。”
眠筝冷笑了一声:“你疯了。”
这魔修一术的确厉害,可若当真有大能之士,怎可能毫无破解之法,山外有山,而这种阴邪的伎俩,终究不可能长久,柳陵生被这种轻易得来的力量冲昏了头脑,眠筝只觉他在痴人说梦。
柳陵生却还在说:“届时,我们还像从前一般,眠筝,你听话,将他给我。”
“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工具。”眠筝话音刚落,柳陵生便扭曲了脸,也不再伪装,他周身爆出魔气,先一步冲向了无淮。
眠筝追了过去,雪地里升腾起一阵有一阵的烟气,无淮愣在原地,看着这个前不久还让他叫爹爹的人气势汹汹地朝他而来,眠筝为他布的护身阵法摇摇欲坠,不多时,阵法消失,取之而来的是一道压迫的屏障。
眠筝追上柳陵生,与他缠斗,而后朝无淮道:“娘亲跟你说的可还记得?”
无淮便想起了眠筝突然便要他学习的许多从前没学过的东西,他朝眠筝点了点头,眠筝朝他喊:“那娘亲数到三,你就开始。”
柳陵生道:“你耍什么花样?”
“一。”
“二。”
“三。”
看着眠筝红唇轻启,柳陵生竟生出几分慌乱之感,趁他心绪不定,眠筝借此机会袭他软肋,而圈住无淮的屏障骤然消失,柳陵生还未看清眠筝做了什么,眠筝已经带着无淮飞快地逃离了他的视线。
雪依旧在下,无淮伸手摸了一片雪,还有些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亲,爹爹他想要我做什么?”
眠筝心中大恸,眼睫轻颤,语气却一如往常,只是多了几分决绝:“他不是你爹爹,往后也不可以这么叫他。”
无淮似懂非懂,点头哦了一声,又道:“那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呀?”
眠筝看着无淮那一双闪着光亮的眼睛,她知道不能再带着无淮漫无目的地游走下去,柳陵生既然能找到她一次两次,接下来他自然不会放过无淮,而她一人之力,若是再遇上柳陵生,若是不管不顾,说不定能与他势均力敌,可无淮怎么办。
眠筝一直觉得愧对师门,多年也未与紫川真人与灵阳子有过联系,可如今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她想了想,带着无淮找到了紫川真人与灵阳子。
两位师兄已各自收徒,只她一人踏错一步弄得如此境地,眠筝觉得柳陵生如今变成这个模样,也与从前两人找到的那本魔修小札脱不开关系,她只觉是自己造就了这个魔头,将无淮托付给了紫川真人与灵阳子,便想下山除了柳陵生。
她并未对紫川真人与灵阳子透露过多,紫川真人与灵阳子见着师妹带着孩子上山,身旁却空无一人,只认为眠筝受了情伤,也不再多问。
眠筝看着无淮,朝两位师兄道:“我有愧师门,师兄,无淮便托你们照拂,我只愿他这一生能平安喜乐,我没尽好一个当娘的责任,可除了你们,我已经想不到还有谁能照顾他。”
紫川真人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你想去何处?”
眠筝目光坚定:“我还有一件事未完成,师兄不要再问,这是我酿成的错,该有我一人承担。”
无淮听出她要走,而身旁是两个从未见过的人,当即抱住了眠筝:“娘亲你要去哪里,我要跟着娘亲,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眠筝隐忍几番,还是忍不住,将无淮一把抱紧了怀中,摸了摸他的脑袋:“娘亲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听话。”眠筝嗓音柔和,带着哄骗的意味,而后抬起了手。无淮瞬间失去了意识,眠筝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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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你到底要去何处?”紫川真人不放心,追问道。
眠筝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说,紫川真人见再问不出,也知这个师妹心性倔强,叹了口气,只道:“那我再问你一句,这个孩子,是何姓氏?”
眠筝垂下了眸,良久,才道:“他姓柳。”
眠筝迟迟不归,无淮天天托着下巴在山门口等他的娘亲回来,无淮的资质很好,学什么也都很快,紫川真人颇为满意,这倒是随了眠筝。
而后不久,山下便出了一场大动荡。
柳家被灭门的事传遍了大江南北,也传到了莱君山上,只因柳陵生仗着魔修身份到处作恶,已成了修真界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而他屠了自己满门的事便再一次地被爆了出来,这等丧心病狂之人,叫当时的修真界也生出几分胆寒。
莱君山向来与与世隔绝没什么差别,这样的消息也传到了山上,且那被灭门的家族也姓柳,这便叫紫川真人与灵阳子也不得不多上心了几分,且眠筝此去下山又杳无音讯,两人商量了一番,便决定下山看看。
只是他们终究去的晚了,眠筝竟是去找了柳陵生一人拼命,紫川真人与灵阳子不知道眠筝是怎么做到的,这整个修真界提起都颇为忌惮的人,眠筝竟是以一己之力将他击溃,而他们见到眠筝之时,眠筝早已满身是血,整张脸都已经被血污得看不清原来的面貌,而柳陵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魂魄被眠筝打散,为祸一方的魔修,竟是这样消失了。
紫川真人与灵阳子都觉得不可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眠筝也已经支撑不住,吐着大口的血,却还尚存了一丝意识。她是紫川真人与灵阳子的师妹,在世间走了一遭,都忘记了修行之时是如何与两位师兄耍赖撒娇的,可将死之际,她觉得这些年满腹的委屈好像突然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哭得肆无忌惮,却没了多少力气。
紫川真人不忍,心痛道:“别哭了,师兄带你回山。”
眠筝知道自己支撑不住,拉着紫川真人的手道:“师兄,你要替我照顾好无淮啊。”
紫川真人与灵阳子哽咽,两人俱是点头:“我会的。”
“我识人不清,给师门蒙羞了,真是对不起师傅。”眠筝目空而望天空,轻轻道。
紫川真人替她抹了一把眼泪:“师傅不会怪你的。”
“我答应无淮要回去的,可是师兄,我不想无淮难过,他才四岁,如果不是我,他应该也能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出生,快快乐乐地成长,我什么都没有给他,现在还食言了,我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她自顾自地说,紫川真人与灵阳子别开了头,哽咽无声。
良久,灵阳子道:“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我回去便收他为徒,你不用担心,他会过得很快乐。”
得到了承诺,眠筝心中放不下的那口气似乎总算得到了舒展,她握着紫川真人的手渐渐松了下来。
“那便好。”
紫川真人与灵阳子带着眠筝回了莱君山,天地素白,而她满身鲜血,红得刺目惊心。
无淮被紫川真人与灵阳子带着见了眠筝,他不敢相信离开前还好好的娘亲这么会弄得这样满身是血的回来,而他一遍遍地唤她娘亲,却没有人再应他了。
无淮几乎将嗓子哭哑,他向来很乖,很听眠筝的话,从来都不是个调皮的孩子,可如今眠筝在他面前,却再也不理他了,他只有四岁,小孩子该有的调皮捣蛋他从来不曾在眠筝面前显露过,他知道眠筝一人带着他很辛苦,所以他很懂事。可现在他再也不想当个好孩子,他毫无道理可言地对着紫川真人与灵阳子哭喊打骂,无理撒泼,只想着眠筝能够醒过来骂一句他,那时他就会乖乖听话。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闹,再怎么吵,眠筝也始终没再睁开眼看看他。
无淮抹了抹他的眼泪,嗓子因为哭过了头哑哑的,稚气未脱的口音里却突然带了几分平静:“是不是那个人。”
“是不是那个追着我跟娘亲不放的那个人。都是因为我,那个人是因为我才一直追着娘亲不放的。”
紫川真人与灵阳子俱是一愣,这件事他们并没有听眠筝提过,无淮知道的不多,可从他只言片语的拼凑中,紫川真人与灵阳子才明白,眠筝大抵是为了护无淮周全,才会将他送上莱君山。
“我要去替娘亲报仇!”四岁的孩子,眼中却冒出了丝毫不该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决然。
紫川真人抚着他的肩,蹲在他面前道:“你娘亲已经将那个人杀掉了。”
“可我娘亲也被他杀死了!”
“你娘亲希望你快快乐乐地长大,这是她最后对我说的话,你也不想你娘亲伤心吧?”
无淮低下了头,那个人已经被杀了。
他泄了气,跪在了眠筝身旁。
期间无淮晕过去几次,好几日几乎滴米未进,只守着眠筝,紫川真人看不下去,与灵阳子一番商量,决定将他的记忆封存,他还小,以后的路很长,若是被这一段挫折禁锢,于他毫无利处,无淮从小便与眠筝一起相依为命寸步不离,这样的丧母之痛于他而言更是接受不了,而眠筝希望他平安喜乐,那忘记便是最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