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崽横行修真界[穿书](34)

    岑云阔：！
    他大惊，问道：“示灵图？”
    “嗯嗯，”闻思扬热心解释，“一种上古流传下来的图，上古版本的已经不多了，很多小门小派或者私人手上的都是仿造版，效果参差不齐，但几大门派手上还握着原版。示灵图能感知天地灵气的剧烈动荡，包括但不限于小雷劫、神兵出世、神兽或大凶兽出世、锻器生灵，当然还有大妖出世。除此之外，像大妖神兽凶兽这种活物，之后若是大幅度调动灵气，示灵图也会有反应，或轻微或强烈的区别。不过洗心域这个地方比较特殊，能很大程度上屏蔽示灵图的感知。”
    岑云阔懵了。
    原来不仅大家都认为——或者说知道他是大妖，而且只要想找都能找到他。
    所以在大苍被围根本不是萧冉鸣的问题，那些人义正辞严地说他与魔潮有关系，不过是终于逮着了借口。毕竟他在传说中可是什么法宝秘籍应有尽有……岑云阔不能准确回忆起萧冉鸣那一串话，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去几年其实完全暴露在危险中，而他一无所知，顿时后怕不已。
    他出了一身冷汗，湖风一吹，头隐隐作痛。
    “大哥，我听说你什么都知道，过去未来，真的吗？”铺垫好了，闻思扬便切入正题，饶有兴趣地问，“我有个朋……朋友的哥哥，前几年堕魔了，但他非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说自己将来一定会找到证据洗刷冤屈，你觉得他可以做到吗？”
    陆饮虹和张锦帆同时停了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岑云阔。
    昨晚他们商量好了，若岑云阔真能推测未来，要问起这人的名字，闻思扬便会把陆饮虹的名字报上。
    但岑云阔没有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在思考。几人屏息等他开口。
    岑云阔说：“这个涉及到圣魔阁啊，具体到个人我不清楚，但……”
    他想起原著中的那段剧情。
    燕厉被一个叫沉水香消的组织追杀，所谓母亲留下的玉佩一路引他到幽冥海……
    岑云阔肯定道：“圣魔榜是一个骗局。至少现今的圣魔榜，是一个巨大的骗局。所以，不论被圣魔阁盖章是圣还是魔的人，都需要谨慎对待，不能因一面之词就认为那人是绝对的好人或是坏人。”
    他知道如果那段剧情是必要的，未来燕厉一定会如原著所写被栽赃。他现在这么说，只希望以后若事情真那样发展了，那么至少和燕厉一起长大的兄弟们，不要轻易误会他、不信他。
第36章    目的
    闻思扬惊讶地睁大眼睛, 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他呆了一会儿，说：“那太好了, 我会转告我那位朋友的……哥哥。”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闻思扬接受圣魔阁有问题这一事实后, 更加兴高采烈, 一直在缠着岑云阔问东问西, 但岑云阔并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很多时候只能无奈地说不清楚。
    他们就这样在这个地方住下了。
    住下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选择。这块地方在洗心域中, 算得上环境宜人，而且没有危险。林间有一小群白鹿, 大约是一个家族，并不怕人, 常常慵懒地卧在草地上晒太阳。闻思扬跟岑云阔说，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跳下来的那座悬崖叫白鹿崖。白鹿不是大苍的物种，只存在于洗心域，是一种很灵很善良的动物，传说有点儿上古神兽的血脉，它们不会成妖，但很通人性。如果足够机缘巧合，人们会在大苍与洗心域交错的边缘地带看到白鹿, 那座悬崖正是白鹿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因此得名。
    花谢却知道这个地方。
    他对白鹿崖为什么叫白鹿崖比闻思扬清楚，除了上述所说，更重要的原因是, 这一块地方每到固定的时辰就会出现在白鹿崖下，自然意味着，在白鹿崖见到白鹿的可能性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他知道是因为花家的祖宗曾经在这里留了一条通幽径，通幽径连接着——他们管这地方叫白鹿林，连接着白鹿林和澎城的一处花家药坊后院。
    住下来之后，花谢却很顺利就找到了那条通幽径。
    通幽径有不同的品质，不同的功能。但核心用处是让人从一个地方迅速抵达另一个地方。有的通幽径是一次性的——岑云阔用的那种，好处在于能够在有限范围内随意定位地点；有的通幽径可以长期使用，限制在于只能在固定的两个地点间穿梭。花谢却的先祖在这里布下的是后者。白鹿有很珍贵的药用价值，花谢却来过这里大概两三次，但只匆忙采集药材后就离开了。白鹿林在白鹿崖下停留不会超过十天，十天以后白鹿林流走，通幽径会中断，直到它再次回到通幽径可以连接的范围内。
    现在，花谢却还剩五天的时间思考，自己要不要用这条通幽径离开洗心域。
    侵入他身体的那一丝魔物血肉，给了他一点儿灵感。虽然冒险，但或许他可以在不求助大妖的情况下，为自己重塑一具身躯。边小雨的生平他听说过，界珠密室中发生的事情他也隐约感受到了，加上祁和的事，让花谢却有了一个大胆而诡异的想法。魔物就可以是肉身。祁和死后，魂魄被魔潮束缚在原地，魔物为他重塑身躯——虽然依照他的描述，那身躯丑陋不堪，可以称得上是怪物，但这让花谢却看到了一种可能。
    他这些天一直在琢磨这事。
    闻思扬性子非常活泼，最先和他混熟的是扑通和陆饮虹。
    自从那天岑云阔说圣魔榜是一个骗局，陆饮虹振奋了许多。连带着看间接洗刷了他冤屈的闻思扬也顺眼很多，几个人没心没肺地玩在一起，顺便教闻思扬练饶风剑法。
    得知饶风剑法是众人的基本修习剑法，闻思扬艳羡中透着雀跃——这不就轮到他练了嘛。不过他对练剑这是不太热衷，跟着舞了两遍，把剑法口诀记了，画下一招一式，自己做完一本名为“饶风剑法”的书册后，就不怎么跟他们早起练习了。
    他问岑云阔介不介意他以后拿回他家，给父亲门下的弟子练习，岑云阔说不介意。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闻思扬当即就拍着胸脯跟岑云阔说，对中州有什么疑问，或者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他。
    岑云阔笑着摸他的脑袋，说：“好。”他觉得小孩这么积极真可爱。
    抱着试试的想法，岑云阔把那只从深阙中带出来的黑灵石匣子拿出来，问闻思扬知不知道这种匣子如何能开。
    晚上，闻思扬跟张锦帆他们聚在一起，条分缕析地把应该让岑云阔知道的事情一一列出来，白天就凑在岑云阔跟前，可着劲天南海北地聊，不着痕迹地透露重要情报。燕厉不清楚其中内情，只觉得走了流霜又来了个思扬，天天黏在大哥身边，烦死了。
    这天，温度骤然低了许多。
    洗心域本就变幻莫测，甚至有时能在一夜间历经四季，白鹿林虽比其他地方稳定，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波动。一入夜便像入了秋，岑云阔听外面风声萧瑟，便决定给所有人都添了一床被子，怕他们冻。被子送到燕厉房间时，燕厉正在床上打坐。他身旁摆着三把兵器，星透木、摧相思和回晚剑。岑云阔把薄被轻轻放在他床上，而后离开，没有打扰他。
    岑云阔走后，燕厉睁开眼，看着因他离开而摇晃的门帘布。
    他发了一会儿呆，修炼不下去，双手抱在脑后，躺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侧过身，看那两柄剑一把刀，星透木是岑云阔奖励给他的，回晚剑是岑云阔让他去拿的。
    燕厉摩挲着冰冷铁刃，觉得奇怪。
    原先他不知道，但闻思扬来了以后，对他这三把兵器大惊小怪了一番。摧相思闻思扬不清楚来头，不过看起来是把神兵，星透木和回晚剑就有名多了，尤其是回晚剑。
    燕厉回忆起那天在密室，岑云阔只看了一眼，便叫他去拿。
    他还记得在那片牵月华花海中，他说他看到了洞穴，所有人都不信，后又发现他说的是真的，只有岑云阔波澜不惊。就好像……他知道一样。
    岑云阔知道大苍哪里有凶兽，有难遇的灵植，有遗落的宝物。
    他知道白鹿崖下有一座大能的遗界不奇怪，知道那遗界中有一柄天下闻名的回晚剑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燕厉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加快跳动，回晚剑这样的神兵，岑云阔叫他去拿了之后，再也没过问，默认就给他了。他想，大哥不可能不知道那剑的价值。
    燕厉坐起来。
    他腰间现在有两只香囊，一只是普通香囊，里面装的是那张魂契；一只是乾坤囊，大哥给他的，让他用来装东西。乾坤囊里有他从遗界中找到的一些书籍，那本菜谱，还有大哥以前分给他的兽血、兽角、兽骨翼、灵芝、人参、五蕴花等等。很多东西岑云阔都是给几个弟弟一块儿分的，他有时候公平得令燕厉伤心。
    但闻思扬说，星透木和回晚都是神兵，而阿虹的灯摇夜、锦之的空花落、小谢的昼梨雨和扑通的巡风剑，都是普通兵器。
    乾坤囊里，也有几样分给燕厉是独独给燕厉，而没有给别人的。
    譬如那名叫“黯然销魂”的灵芝，譬如五蕴花——因为五蕴花只有一朵。摘五蕴花那次，他伤得最严重，此前好几次他们采的灵植大多又分给了其他弟弟，所以那一次，岑云阔说，五蕴花便给他。那时他并不多么欢喜，因为其他人也都会有那种时刻，出力最多，或不巧受伤严重，岑云阔就默认多分他们一点。
    意识到星透木的价值与其他剑不可同日而语，燕厉又试探性地问了闻思扬五蕴花的价值。
    闻思扬当时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五蕴花当世罕见，极其珍贵，它有两样用途，一抑心魔；二抗雷劫。它是会被参悟境的前辈们抢着要的。
    燕厉心砰砰直跳。
    外面冷风呼啸，燕厉抿唇，越想越觉出一丝甜。大哥对他还是跟别人不同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不说。
    “他有秘密。”张锦帆说。
    深而寂静的夜，他们在林间，如第一个夜晚那样，堆着火灵石夜谈。
    “怎么说？”闻思扬捧场。
    “八年来，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结果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张锦帆迟疑片刻，接着说，“大苍无边无际，所有人都知道山里有不少好东西，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可他每一回……都不是偶然遇见，而是知道那些东西在那里，直接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