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炼金师(91)

“我当然开心了！”乔恩喝了一大口酒，“终于有机会让我出一口恶气了！吉罗德这个人渣！敢对我叫嚣，我要他好看！”
“你把他揍了？”
“嗯，那必须啊，谁让他揪我头发了，跟泼妇一样。”
秋叶本想说他可能不是想揪你头发，只是想揉一下，但想想还是不要说了。“谢谢你啊，本来第三名应该是你们的。”
“岂止是第三名啊。”乔恩晃着脑袋。
“原来你们应该是第二名啊？”
“不不不。”乔恩继续摇头，“我们比西奥多还快，我们本来应该是第一名。”
秋叶为吉罗德流下同情的泪水，可以想象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终点线外，看着一队队人冲过终点，拿走一个个本该属于他的奖杯，内心是何等的煎熬。
“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了？”秋叶笑道。
“他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每一根头发都惹到我了！”乔恩恶狠狠道。
秋叶只是微笑，又喝了几口酒。乔恩又跟他碰了一下杯，眼睛四处转看，看见了不远处的游子苇和苏彤阳，他们两个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从回到基地就一直说到现在，都没有嫌过累。
“他们两个真在一起了？”乔恩懒洋洋地靠在秋叶身上。
“彤阳和游子苇吗？我不知道，反正彤阳跟他在一起好像还蛮开心的。”
“也好，游子苇是私生子，没人管他。而且虽然是个私生子，却是游家的人，将来游子薰主家，多少还是会分他一些，就是那一些都比许多中小贵族不知道好上多少。”
乔恩对游子苇的语气有些淡漠，但秋叶并不怪他。
因为精神纽带是两两建立的，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是非常讲究配偶唯一性的，就连皇帝都只有皇后一个，并没有什么妃子，所以世人对情人私生子之类的容忍度很低，人们很难不用破坏他人家庭破坏缔结关系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私生子的身份对游子苇来说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袱，这也是造成他性格内向的原因之一。
“游子薰会这么做吗？我看他好像不并喜欢游子苇。凤起对凤林才是真正哥哥对弟弟，虽然他们其实一样大。”秋叶说。
“你怎么能要求他对游子苇像凤起对凤林那样呢，那毕竟是不一样的。有件事我也是听人说的，游子苇刚进学校时，被人嘲笑他私生子的身份，还被人欺负挨了打，连衣服都撕破了。游子薰知道后，把那人叫来，当着许多人的面，扇了那人一巴掌，从那以后就没人敢笑话游子苇了。虽然游子薰对游子苇没有多少热情，但他基本做到了兄长该做的，不论是为了游子苇还是为了游家的面子。更何况游子薰的妈妈就是因为得知丈夫的情人和私生子的存在，才硬生生被气死的，我要是有个什么私生子弟弟，还把我妈气死了，我肯定一巴掌把他扇到其他星座去。”乔恩骄傲地昂着头。
“就像扇吉罗德吗？”秋叶笑道。
“我要把他扇到宇宙黑洞里！”
秋叶了然点头，这种复杂的感情恐怕连当事人都无法辨清，旁人更是不该轻易插嘴。
“好了，我走了，不跟你聊了。”乔恩最后跟他碰了下杯，一口喝光果酒，“我再去找别人聊天。”
“克制点，你的话都变多了。”
乔恩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游子薰记不清他今天喝下多少酒了，但他酒量一向很好，这种甜腻腻的酒对他来说就跟果汁一样，除了脸上微微泛红，根本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他盯着桌上装饰的鲜花看了有十多分钟了，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眼睛连眨都不眨。
鲜花是早上剪下的，已经摆放了一天，虽然还在娇艳绽放，但少了点刚刚采摘下来的露珠，看上去少了些生气。
霍普实在是不放心这位好友，整晚上都没有好好享受晚宴，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生怕他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用手肘碰了碰游子薰：“你今天中什么邪了？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生病了吗？”
“没有啊，我很好。”游子薰冲好友微微一笑，桃花眼弯得勾人魂魄，“可能是今天坐久了，所以精神差了些，不要担心。”
“我们去外面透透气？”
游子薰缓缓摇头，指着花瓶里的鲜花：“你看，有玫瑰。”
“那又怎么样？”霍普奇怪。
游子薰从花瓶里抽出一支，放下鼻下轻嗅，就这么一个手执玫瑰，低头轻嗅的动作，由他做出来优雅得体，令人赏心悦目，仿佛情人之间温柔的亲吻。
“很香，你要不要闻闻看？”游子薰把玫瑰递了过来。
霍普没有接：“不要。”
“你太没情趣了。”游子薰的视线一转，轻易地就找到了个那人，或者说，他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他，“我去把玫瑰花送给他。”
霍普面色焦急，一把拉住他：“游子薰！”
“怎么了？”游子薰偏了偏头。
“你还说你没事？”霍普眉头紧蹙。
“我只不过是想送他一朵玫瑰而已，你不用那么紧张吧。”
游子薰想要拨开他的手，但霍普抓得更牢了：“游子薰，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非他不可？”
“我都说了你不明白。”
“好，我不明白，可现在已经晚了，就算了吧，他不是都跟游子苇在一起了吗？”
“不能算了！”游子薰猛然沉下脸，“他喜欢我，我知道的，他一直喜欢的是我！他跟游子苇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游子苇跟我长得很像罢了！他心里喜欢的是我！”
“可是……”霍普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但他知道不能放游子薰走，否则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巨响，玻璃墙外闪了一下，一朵绚烂的烟花绽放在星空里，在黑沉沉的夜里特别耀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烟花转瞬即逝，星火划过黑暗。
咚咚！两朵巨大的烟花窜上天空，闪亮的火花在星空中爆开，以最灿烂的姿态呈现在人们眼前。
“哇，谁在放烟花啊？”
“还有放烟花的环节吗？”
学生们兴奋起来，推推搡搡挤到玻璃墙边。
咚咚咚！基地外的人工大气层内，一朵朵美丽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升上夜空，在夜的画板上抹上璀璨一笔。
“哈哈，谁啊，谁在放烟花？”
一架战机出现在玻璃墙外，就好像一个巨人在窥视房子里的人。
有熟悉的人喊道：“咦，这不是游子苇的战机吗？”
游子苇后退了一些，调整了一下距离，让自己不会显得太过庞大夸张。
“彤、彤阳，你看到了吗？漂、漂亮吗？”游子苇的声音从战机里传出来，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所以有些结巴。
不少人的目光聚集到了苏彤阳身上，苏彤阳也是惊讶万分，怔怔地望着玻璃墙。
熟悉的战机悬浮的夜空中，五彩缤纷的烟花是最华丽的背景，就像英俊的骑士站在鲜花丛中。
“你喜欢吗？你说过你最、最喜欢看烟花的。”区域广播里几乎能听到游子苇急促的呼吸声。
苏彤阳呆呆地站在那里，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一些爱起哄的人吹起了口哨，高高低低，吹得人心跳都不禁加速。
战机宽大的手掌一翻，大束大束的玫瑰出现在他手上，鲜艳美丽，娇艳欲滴，美得惊心动魄。
宴会厅角落里的游子薰看到那一大片玫瑰的刹那，手倏地一紧，尖锐的刺勾破了他的掌心。
战机捧着鲜花，笨拙地靠近玻璃，可是隔着一道墙根本没法把鲜花送进来，慌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策划许久的表白还是没有考虑周全。
虽然看不见战机里的游子苇，但几乎可以想象他此刻在机舱里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的模样。
有人窃笑，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游子苇。
可就在这是，苏彤阳动了。
他面前的人自然而然为他分开一条路，苏彤阳一步一步走到玻璃墙边，抬头望着星空中巨大的战机，透过战机，看着游子苇。
游子苇也看着苏彤阳，那平静温和的眼神给了他无尽的力量，忽然之间，他充满了勇气，再也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玫瑰。”游子苇说话的声音都顺畅了许多，他深深吸了口气，“我喜欢你。”
在全校所有人的面前，他大胆地说出了这句话，用最真切而直白的话语表达爱意。
苏彤阳震撼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那是灿烂到令人炫目的笑，本来就俊俏的他此刻看来更是魅力十足，连天空中的烟花都不及他万分之一。
“做我的专属炼金师好吗？”游子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紧张得手心上直冒汗。
苏彤阳微微一笑：“好。”
一个字，表达所有。
不知道谁第一个拍起手来，很快所有的人都跟着鼓掌，宴会厅里变成了欢乐的海洋，热烈的气氛掀至顶点，为刚刚这对互相表白的人，送上真挚的祝福。
游子薰的手一松，玫瑰从他手上滑落，掉在地上。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霍普刚刚跟上一步，就被他喝住：“不要跟过来。”
游子薰慢慢走远，远离这欢闹的人群，喜悦的气氛，离开时依然保持着独属于他的一份优雅。
更多的烟花放上天空，兴奋的学生们再一次奔走涌动，围到了玻璃墙边。
那朵掉落在地上的玫瑰被一双双脚踩过，花瓣零落，碾碎成泥，但是没有人注意到。
☆、第79章
独立日后的好几天，凤起都有点不想见秋叶，因为两个人在一起，他稍有啥不满意，就会说：“你看看人家游子苇巴拉巴拉……”
不仅仅是他们俩，许多同学都在议论游子苇那天高调惊人的表现，一时间游子苇和苏彤阳的名字在众人口中反复出现，当他们提起的时候，两个人的名字是连在一起的。
又到了苏彤阳去空镜养生馆的日子，他去养生馆参加冥想课程已快半年，一个疗程结束，这天说是要重新测一下精神强度，检验课程效果。
于是秋叶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一起去，顺便再了解一下那据说能提升精神强度的冥想，同去的还有游子薰和游子苇。游子苇最近是和苏彤阳形影不离，游子薰则说既然疗程告一段落，有必要跟去看看，拜会一下老板。
秋叶、苏彤阳、游子薰、游子苇四个人，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组合，游子薰坐在驾驶位，秋叶坐在他身边，苏彤阳和游子苇坐在后座。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苏彤阳人多的时候本来就不爱主动说话，游子苇只要他哥哥在场，基本就是呈背景状态，游子薰默不作声地监视航线，好像非常不放心车辆自动行驶似的。
难得的是秋叶也不说话，事实上他憋得很难受，但是碍于另外三人诡异的气氛，他几次想开口都咽了下去。
最后还是游子薰开口缓解了压抑的气氛：“马上就要炼金师考核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炼金师考核是炼金师协会对炼金师们实力的一个大致划分，对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来说刚巧是学期末。炼金师考核可就不是什么单纯的精神强度测试了，初阶中阶是理论测试和实力评估两者结合，但到了高阶又是另外一种评估方法，到了大炼金师那就更加不仅仅是眼睛能看到的实力所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