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殿下变弯了[重生]+番外(59)
门外站着全身湿淋淋的顾笙,他抹了一把从额上不住往下淌的雨水,喘着粗气道:“大师兄怕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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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预想中的挟持不同,这伙人没有将傅成蹊五花大绑拳脚相加,只是封了他的灵脉蒙了他的眼睛,将他挟上马车后还恭恭敬敬地请了上座。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从丹田处弥散直四肢百骸,傅成蹊咯咯咬着牙忍耐疼痛,仰头靠在柔软的引枕上微微喘着气,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湿透,此刻正黏答答地贴在皮肤上,即使是七月天也让人冷得有些颤抖。
一路车马颠簸,傅成蹊从鼻息辨认车内似有四个人,皆是有些能耐的玄门中人,他们既不辱骂也不质问傅成蹊,只一言不发地正襟危坐于一旁,车厢内一片沉寂。
车窗外是哗哗的雨声,偶尔滚过几声响彻天地的雷鸣,周遭从叫嚷落雨收衣收摊的兵荒马乱到深山的虫鸣兽嚎,雨势由大变小渐渐收拢停歇,天边偶尔传来几声闷雷。
黏在身上的衣衫已是半干,雨后的日光从窗外落在傅成蹊面上,他才微微觉出一点儿暖和来,长久忍耐疼痛让他有些体力不支,模模糊糊闭眼恍惚了一阵,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傅成蹊在一片细碎的人声中醒来。
看来是到目的地了——
“殿下,得罪了,请——”
依旧是两个人将他从马车里架了出去,傅成蹊心中既不恐惧也不慌乱,稍稍适应了些灵脉凝滞的疼痛感,只是身上一阵阵湿冷有些难熬。
一路上他也大概能琢磨出来,肯这般大费周章地将他捉了来,除了他那个好弟弟傅宁远还有谁呢?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听闻尺黎君已经将殿下请回来了?”声音却是分外熟悉,只傅成蹊记不起在何处听过。
“正是——”
那人走到傅成蹊近前,突然自喉间轻轻一声啊了出来,责备声中隐含一丝笑意:“人怎么折腾成这幅样子了?不是让你们将殿下好好请来的么?”
对方云淡风轻道:“叶公子请放心,我们只是封了殿下这副身体的灵脉气力,并无伤他姓命的打算。”
傅成蹊心中一凛,叶公子?!令人不安的熟悉感弥漫心间,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莫不会真如此冤家路窄罢——?
那叶公子依旧轻笑着不依不挠:“你们做事仔细些,毕竟这是皇上要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你我的项上人头可保不住呢。”
对方冷哼一声轻笑道:“那是你叶公子的人头不保,与我何干?侠不犯官,官不涉侠,我们领钱办事,纵然是当今皇上又奈我何呢?”
叶公子怔了怔,轻笑一声不再与他多言,吩咐人去准备热水与换洗衣裳,状似恭恭敬敬对傅成蹊道:“殿下请先去歇息片刻,稍晚些时候皇上就到了——”又转向那位尺黎君道:“你封住殿下的灵脉便可,把他的穴道解了罢。”
这般说着,叶公子便挑着指尖在傅成蹊面上摸了一把,声音轻飘飘的让人不寒而栗:“当真一副好壳子——”
挑弄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将蒙在傅成蹊面上的布条解下,突如其来的强烈日光让他猝不及防地眯起眼睛,待他适应了亮光定睛一瞧,眼前是一座隐于山林间的别庄,而面前这位叶公子,一副细眉细眼五官纤巧的模样,可不就是醉花谷那位故人叶随明么?
“原来是叶公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傅成蹊做出一副从从容容的模样。
叶随明闲闲一笑,挑起细眉道:“殿下还能记住在下,当真受宠若惊。”
傅成蹊心下了然,料想叶随明背后的靠山远不是叶云灯这么简单,而是当今皇上。当然,他在外面干的那些黑心勾当,傅宁远也未必有兴趣知晓,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依傅宁远的姓子,约莫也是将他当做结交玄门中人的棋子。
那位尺黎君卸下了斗笠蓑衣,倒是一派清癯高挑的形容,浓眉窄眼的长脸上面无表情,走到傅成蹊面前漠然道:“殿下,得罪了——”话音未落便将灵力汇于食指,直戳向傅成蹊的肩贞穴。
傅成蹊自喉间发出一声闷哼,长久凝滞的血脉突然通畅,万蚁噬咬得酸麻感游走全身,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叶随明正欲扶他一把,傅成蹊却勉强自个儿站住了,倒是对他气定神闲地说了句多谢,听得叶随明微微一怔,旋即敛目一笑道了声不敢。
叶随明用余光瞧了眼衣衫半湿不干的傅成蹊,模样倒还算恭敬:“热水已经备下了,殿下先去沐浴罢。”
傅成蹊心中不喜叶随明,知晓他这人姓情阴冷难以琢磨,故不愿多言生事端,况且如今他不知身在何处插翅难飞,与其自个儿找罪受,倒不如坦坦荡荡了痛快些,于是也泰然自若道:“那就有劳叶公子了。”
叶随明显然没料到傅成蹊会如此配合,愣了愣,便亲自领他进了别庄,一旁的尺黎君瞧在眼里,冷冷一声笑道:“我说叶公子,殿下如今这副身子不是就要舍弃了么,何苦多此一举。”
傅成蹊闻言心中一凛,沉下心思,试图将各种纷乱的线索思绪理出些眉目来,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年初朝廷按着他生前的样貌四处下旨拿人,难不成是傅宁远打算寻个新的身体作为容器,让他的魂儿重新依附其上?
思及至此,傅成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认识的傅宁远,不是会做出如此荒唐偏执之事的人。
他认识的傅宁远吶——
也不是会做出杀兄弑父之事的人,可事实如何呢?这般想着,傅成蹊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唇角,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够可以的。
而一旁的叶随明眉峰一凛,微微眯起眼望向尺黎君,从齿缝中挤出沉冷的声音:“尺黎君,有些话是乱说不得的。”
尺黎君闻言眉毛微挑,饶有兴味地瞧了傅成蹊一眼,似笑非笑。
*
傅成蹊坐进雾气氤氲添了朝玄花瓣的池子里,感觉凝滞在身体里的湿寒都尽数蒸腾了去,靠在池边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此刻他除了肚子有些饿外,身体各处都舒坦得很,既来之则安之,在危难关头自得其乐的本事他傅成蹊最擅长,而且他笃定白简行定能寻来——
就阿简那一根筋认死理的混小子,即使知晓自己就是明水城那鬼灵,也决不能允许他不明不白消失了去,定会千方百计寻来,况且,况且我们睡过——
想到此番,傅成蹊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唇角。
阿简,你快来罢,别让我等太久——
“兄长想到什么好事儿,竟如此欢喜?”
傅成蹊闻言心中一跳,没想到傅宁远竟来得如此快,还是在这种有些窘迫的时候——
他微微侧过脸去,便瞧见一人穿着月白色锦缎长袍站在池水边,此刻正笑得人面桃花地瞧着他,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隔着氤氲的水雾,傅成蹊也敛去面上的诧异之色,淡然一笑道:“阿远,近来可好?”
横竖已经穿了,就不玩那些虚的,做戏也是累,既然傅宁远想要叙旧,他就不叫他皇上,阿远阿远——一切照旧。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小攻白简行余额不足,请充值」
「您的小攻白简行正在充值,请耐心等候」
「您的小攻白简行充值成功,正在路上」
傅宁远:mmp!!!
(对就是评论区那段话……
本来打算今晚一起贴了七夕的肉,刚才不小心出去撸了个串,所以……恩……没写……
七夕的肉,大概就是阿简从梦里寻到当年的殿下,然后强行啪啪啪的暴力故事→_→
反正与主线无关随便玩儿呗~
日常表白大天使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73章 叙旧
这一声“阿远”叫得极亲切极顺口, 倒是让傅宁远愣了愣,旋即欢喜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兄长还记得呐。”
傅成蹊也微微眯起眼一笑:“本来是忘了的,可你此番把我请了来,倒是又记起来了。”
傅宁远弯着一双眼:“朕就是担心兄长忘了干净, 所以提醒一下——”顿了顿, 饶有兴味地瞧着被池水泡得全身泛红的傅成蹊:“兄长可喜欢现在这副身体?”
傅成蹊知他用意, 坦然笑道:“喜欢至极, 用得十分顺手舒坦,所以不打算换了, 阿远莫要替我CAO心。”
傅宁远微微扬起眉毛, 蹲下身子伸手拨开黏在他额上的湿发, 微微笑道:“可朕看着变扭。”
傅成蹊也不避闪,面上一派从容:“阿远, 你又自说自话了。”
傅宁远也浑不在意, 手指滑过额角停留在左眼的眼罩上, 很有兴致地来回抚摸着:“朕是真的很好奇, 你这副身体的左眼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傅成蹊耸了耸肩, 直勾勾地望着他道:“恐怕不能让阿远如愿了, 我自己也解不开这眼罩。”这倒是个大实话。
傅宁远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站起身取过手巾将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干:“你那小师弟可以罢——?”还未等傅成蹊回答, 又微眯起眼低头道:“兄长,你与那小师弟是什么关系?”
傅成蹊坦荡荡一笑:“阿远你大概要叫他一声……嫂子罢?” 这话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利索顺口。
傅宁远闻言嘴角抽了抽, 沉吟片刻,凝视傅成蹊的眼中似藏着利剑:“这么说,你们睡过?”
傅成蹊嗤的笑出声:“阿远你明知故问嘛~”
傅宁远眉头微蹙,预料中的面色一沉,自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所以朕才看不惯兄长如今这副身体,不过没关系——”
傅成蹊笑着截了他的话:“当然没关系,你已经擅作主张,为我准备了一批新的身体作为容器?”
傅宁远又笑得两眼眯了起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兄长。”
傅成蹊啧了一声,微微笑道:“阿远你别说这些虚的,你若真想瞒我,就凭我是绝对不会觉察到端倪的,当年不就做得很好么?” 他口中的当年,自然是明水城之变。
傅宁远的笑容凝在脸上,从上而下深深凝视着傅成蹊,隔着蒙蒙的水雾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声音有些微颤抖:“兄长,那时朕真没打算把你置于死地。”
傅成蹊仰头靠在池边,沉吟片刻,淡然一笑:“阿远,那时的真相我已经不在意了。”
傅宁远身子猛地一震,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心中腾起一片漫无边际的茫茫然,此刻心思就似满心忐忑打开一只宝盒,却发现里面既无蜜糖也无□□,空空如也,所有期待都落了空。
傅成蹊瞧他不言语,云淡风轻道:“我不晓得你现在什么心思,只有两件事要与你说明白,一件是我并不打算抛弃这副身体,不过既然落在你手里,这也由不得我;第二个事是,我现在当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以先让我填饱肚子罢?”
傅宁远闻言怔了怔,旋即朗声一笑:“兄长果真一点儿没变,还有什么要求么?”
傅成蹊迟疑片刻道:“这池水泡久了头晕,你在此处我又不方便起身穿衣服,所以——”
傅宁远挑眉:“兄长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瞧瞧这副身体了,究竟有何好处让兄长恋恋不舍?”
傅成蹊扶额:“……大男人身子有什么好瞧的?”
傅宁远又笑出两颗虎牙:“兄长说了,都是大男人,给朕瞧瞧也无妨。” 说着竟一屁股坐在池子旁的石塌上,用手托着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成蹊,一副兴趣浓厚绝不会轻易离开的模样。
“……”
傅宁远又含笑道:“难道兄长不知,朕对男人的身子也有兴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