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殿下变弯了[重生]+番外(24)
白简行道了声多谢师兄,便就着荷叶咬了一口,当真绵软糯甜,久食不腻。
看他吃的欢喜,傅成蹊笑眯眯道:“阿简若喜欢京城,以后我们也可常来逛逛,横竖沧北县到京城,快马不过半日的路程。”
白简行迟疑片刻道:“这荷叶甄糕,我好像吃过。”
傅成蹊道:“想必沧北县也有罢,我倒是记不大清了。”
白简行眉头微蹙:“不是沧北县,也不是别处——”眉头拧得更紧了:“好像就在——记不得了。”
心底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片刻又烟消云散,无迹可寻。
作者有话要说: 槐柏树街确实有,不过不是吃小吃的……
下一章夫夫又可以打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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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本心之境
夜已黑透,两人从槐柏街向西行了六七里路,才渐渐听到水声,空气越发潮湿,暮霭渐浓,山中夜雾缭绕,虫鸣狼嚎此起彼伏。
京郊的西月河畔,有一处破败的庙宇,没有半点香火,清冷的月光浮在河面上,越发显得庙宇破落凋零,这正是传说中的河神庙。
傅成蹊一路打听,得知这祭女画墙的来历也很是传奇。
相传许多年前,西月河畔有一村落,连续三年年年闹水患,耕地房屋都被暴涨的洪水冲了去,村民生活处境十分艰难。
村民不愿背井离乡,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于是建了河神庙祭祀朝拜,日夜香火不断,却仍然不见好转。
一日村里来了一位据说仙风道骨的高人,他说,要解水患,必须让河神看到村民的诚意,不然一切都枉然。
村民问,如何才能体现他们的诚意?高人说,得让河神娶亲,冲冲喜。
待河水暴涨之时,挑选个姿容端庄秀丽的少女,为她穿上嫁衣抹上红妆,用红绸将手脚捆住扔进河里,名曰河神新娘。
谁家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给河神献祭呢?一时人心惶惶,被选中的人家也无办法,即使连夜逃跑,也会被村民搜山绑了回来,强行献祭。
村里人为了安抚献祭人家的父母,在河神庙里建了一堵祭女墙,将历代被献祭少女一一画在墙上,将她们奉为神女,受香火供奉。
传说这项祭祀整整持续了十九年,祭女墙上便绘有十九名少女的画像。
即使过了一百多年,河神庙破落不堪,祭女墙上的画像依旧色泽鲜艳,栩栩如生,丝毫不见败落褪色,反而越发艳丽动人。
至于少女献祭有没有为那个村落带来安宁,后来就没再听说了。
只是那个村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西月河畔,原本的村民也都突然间没了音信,人间蒸发了般。传闻村里出了许多可怕的事件,村民陆陆续续地死去,幸存下来的人们也不敢再待下去,背井离乡隐姓埋名。
有传言说,祭女墙里住着十九个冤死少女的魂魄,是她们报复来了。
*
这只是最初的故事,后来因这祭女墙画工精细色彩艳丽,十九名少女跃然壁上,眉眼间似有眼波流转与人传情,引得许多风流人士来此探访观摩,许愿祭拜,并将此当做一桩别致的风流韵事。
还有人传言,这祭女墙里别有一番天地。如若你是有缘人,甚至能被祭女唤入画墙中,与画中少女共赴巫山云雨。
可想而知,这些‘风流之士’都是带着怎样一种龌龊猎奇的心思来欣赏这祭女墙的,又对它许下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愿。
更有龌龊者打趣:祭女墙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语成谶,自从姜三公子爆死城西河神庙一事传遍京城后,再也无人敢夜访祭女墙。
那些自诩风流之人,也再不敢说那句混账话。
*
月上中天,庙门因年久失修而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一触便沾了一层薄灰,许是出事后,再无人敢来过。
两人踏入门槛,都不约而同的一愣,傅成蹊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白简行微微皱了眉头。
这河神庙里,弥漫着一股子浓艳入骨的脂粉香,浓香里还隐隐透出一丝腐烂的恶臭。
“闭气!”白简行言简意赅。傅成蹊点头,这股气味想必有古怪。
今夜无风,傅成蹊手中的灯笼闪了闪,灭了。
两人对视一眼,谨慎起见,彼此靠得极近,肩膀几乎贴在了一起。
从屋顶破洞漏下的月光正落在一面墙上,月影斑驳,遥遥望去,墙上少女盈盈笑脸印入眼帘,在溶溶月色下那一张张娇艳欲滴的面孔更显妩媚。
以防万一,两人没轻易靠近祭女墙。傅成蹊从怀中掏出指灵盘,盘上指针毫无反应,说明这庙内并无邪灵恶鬼。
白简行也凝神敛气进行灵查,反复了几次也没寻到一丝邪灵气息。
“阿简,怎么样?”傅成蹊看白简行缓缓睁开眼,急问道。
白简行紧紧皱着眉摇头道:“并没有邪灵气息,但是,有灵体。”
“灵体?多少?”
“对,普通的灵体,没有恶意,十九个。”
“在哪?”
白简行目光朝祭女墙一扫,傅成蹊会意,立刻大步朝祭女墙走去,白简行紧跟在他身边,似有些担心地朝傅成蹊抬了抬手,却抓了个空,收回,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傅成蹊思付,怕是那十九个被献祭少女的灵魂被困在墙内,无法往生轮回,此次要把她们解放了才好。而那些什么风流龌蹉传说,多半是人添油加醋杜撰的,姜三公子怕是与什么女子在此偷偷幽会丢了姓命,姜家寻了个借口挽回些许颜面,因为种种迹象表面,此处并无恶鬼。
傅成蹊朝供桌上一扫,心下顿时雪亮,一进门闻到的那股胭脂香,正是那些风流之士祭在此处的胭脂水粉所散发出来的,并非什么魑魅魍魉所化。
“这下真相大白了,我还以为会遇到什么稀奇邪灵恶鬼呢,原是虚惊一场。”傅成蹊朝白简行咧嘴一笑,漫不经心道。
白简行沉声道:“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小心为妙。”说着朝画壁仔细望去,并无不妥。
傅成蹊点头:“不管怎样,我们想法子将她们净化了罢,也怪可怜的。”说着也朝画壁瞧去,只觉画上少女风姿绰约,栩栩如生,色泽明艳如新,深觉有趣,不知这画师用的何种染料,若移魂入画之时改用此等染料定更胜一筹……思及此便不自觉抬手往墙上摸去,正在指尖即将触到画壁的瞬间,他的手被白简行一把握住——
“不可轻易触——”指尖相触的酥麻感传遍全身,碰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简行面色陡然一变,浅色的瞳孔猛地收缩,眼中的神采瞬间褪去,化作一片混沌。
“阿简!你怎么了!喂!”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傅成蹊乱了手脚,他一把托住白简行的双肩,以免他向地上摔去。
“阿简!”慌乱中傅成蹊用颤抖的手探了探白简行的鼻息,又查探了心脉,都好端端的并无异样,可白简行整个人却像失了魂般木然不语,面上一片混沌无知,仿佛一个没有魂魄的壳子——
失了魂——!
傅成蹊幡然醒悟,莫不是这祭女画壁会吸食人的魂魄?!但他和白简行都没触碰这面墙,且按理说他才比较合魑魅魍魉胃口,怎么也轮不到阿简……
能让魑魅魍魉闻风丧胆的白简行中招,这画壁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将白简行打横抱起托在膝上,正欲替他进行魂探。枕在他膝上的白简行突然双目圆睁,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身子开始细细地颤抖。
傅成蹊慌到:“阿简你别吓我——喂——到底怎么回事?!”
傅成蹊说服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咬了咬牙静下心来,敛气凝神将手搭在白简行眉间进行魂探,怎么会——魂魄也好端端的在身体里,并无异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越发焦虑不安,到底……
难道是传说中的——本心之境
本心之境可以以任何形态出现,河流、沼泽、池塘、古井,甚至一面镜子,一堵墙,喜欢栖息在人类本心的欲望里。它是流动的,靠吸食人的念与欲变强大,所以很多时候本心之境会藏在庙宇中,在受香火供奉的同时,还能大量吞噬参拜者许愿所产生的能量。
如果遇到心底隐藏着强烈欲望的人,本心之境会给予‘回应’,即让欲望持有者陷入本心幻境,意志薄弱的人沉溺幻境,最终往往因无法自拔耽溺致死。
姜三公子并非是与画壁中的祭女翻云覆雨,而是与他本心所化的幻境缠绵不休,说白了,就是死在自己的欲望里。
只是万没想到,白简行这样一个寡淡冷漠的人,竟有如此强大的欲望么,到底……到底是什么?
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傅成蹊半托起白简行的身子,将灵力汇于指尖,轻轻覆盖在他额上,凝神念起清心决。
淡淡的绿光从傅成蹊指尖流泻而出,似一簇簇幽幽的冥火包裹着白简行,幽冥的光晕不停闪烁跳动,一缕缕被烧化成灰的‘念’随风飘去。
白简行面上的红潮渐渐褪去,身子也不再颤抖,渐渐安分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无波无澜,半盏茶的功夫,白简行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浅色的眸子又恢复了清明。
“大师兄……”声音还略微有些嘶哑颤抖。
四目相对,傅成蹊确定白简行是清醒过来了,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道:“你这小子,可吓坏师兄了。”说着便揽住白简行的肩膀,将他身子托了起来,让他斜坐着靠在自己的身上好顺顺气,温言道:“好些了罢?”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白简行身子明显一僵,他挣扎着起身,脚步略为还有些踉跄,分外恭敬地对傅成蹊说道:“已经没事了,多谢大师兄相救。”
傅成蹊闻言一怔,微微皱眉,这小子言语突然如此生分,我到底哪里又惹他不痛快了?却也压着内心的疑问没说,正色道:“这面祭女画壁的来历,我已经猜到十之八*九了。”
“本心之境。” 白简行又恢复了往日的无波无澜,十分笃定地答道。
傅成蹊扬起嘴角,点了点头道:“它大概是顺着西月河涨水时来到此处,寄生在水神庙。”
白简行道:“这十九个少女的魂灵也是被本心之境封印在画壁里,要解放她们,必须先破了本心之境。”
傅成蹊道:“几成把握?”
白简行皱眉道:“很难说,但只能试一把了。”说着便将灵力汇入知退剑,剑身发出凛凛白光。
作者有话要说: 阿简的欲望……恩……额……我假装不懂→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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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夜半投宿
知退出鞘,一道白光照亮庙宇,映的画壁上的少女面目如生,剑意劲道凌厉,朝画壁直直劈去。
本心之境是徘徊在虚与实之间的特殊存在,所以并不存在灰飞烟灭一说,想要救出被封印在境中的灵体,必须强行打开本心之境入口。
供桌上胭脂水粉洒了一地,浓烈刺鼻的气味弥漫整个庙宇,而画壁丝毫未损,似一个暗黑的深渊吞噬知退凛冽的剑意。
白简行连劈数剑,画壁微颤却又瞬息恢复如常,尽管知退的锋芒一招狠过一招,画壁却似一块棉絮刀枪不入也不反击,自岿然不动似嘲讽挑战他的人。
“阿简,这本心之境狡猾的很,似不吃你这一套,这样下去耗了灵力也不是办法。”傅成蹊皱眉道,他是担心白简行刚恢复不久,承受不住这般消耗。
白简行拧着眉,额角已浸出细细的汗珠,敛神凝望画壁片刻,只觉画上女子盈盈笑意里也满是讥诮。凝神片刻,秀长的眉毛突然舒展开来,对傅成蹊道:“师兄,你能使出净灵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