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成主角[穿书](18)
第二十二章 水之脉
时间总是在悄然间流逝。
天气回暖，冰雪消融，被银霜包裹数月的枝条重新发芽，新嫩的绿色取代了冬季的冷寂，显得生机勃勃。
等到荀天弃完全领悟并能够完美地运用“寒冰刺”时，距离五年一度的峰中小比正式开场，不过两三日的时间。
“师弟，小心了。”
水灵儿与荀天弃相对而立，她捏着手诀，数十支一指粗-长的冰刺渐渐在她上下左右四方凝聚。凭空出现的冰刺两头尖尖的，只见水灵儿一拂袖，本是竖立的冰刺当即成了横放，正对着荀天弃。
荀天弃捏着跟水灵儿同样的手诀，身前凝结出一排冰刺。相比于对方将近百数的密集，他这些数量还不足二十的冰刺格外“单薄”，让人感觉十分不靠谱。
“师姐，请。”
率先动手的是练气境修为的荀天弃。原先整整齐齐的冰刺尽皆散开，一时间恍惚有铺天盖地的气势。水灵儿神情认真，指挥着她控制的冰刺与荀天弃控制的冰刺对撞。
荀天弃专心得满脸严肃，在数量上输了一截的他企图靠技巧搬回局势。然而已经筑基的水灵儿即便压制了自己的修为，不动用神识，综合战力照样高于他。
激烈的对撞中，荀天弃依旧很快就败下阵来，他看着漫天飞舞的冰刺，脚下一错，施展开《影行诀》。
两人之间五十多米的距离仿佛被抹去，荀天弃恍若瞬移般来到水灵儿的身侧，手指间捻住一支冰刺，刺向她的颈后，深谙“快、准、狠”三味。
已非第一次碰上类似状况的水灵儿神色不变，右手一探，握住缠在腰间的软剑之柄，银光闪过，将荀天弃的冰刺击碎。
犹如游龙的软剑咆哮着，嘶吼着要咬到口前猎物的肉，荀天弃甚至感到自己皮肤泛起阵阵尖锐的寒意，他的呼吸略微变得更加急促，脚步移转，瞬间退回原地。
水灵儿却是不依不饶地跟上，软剑从各种刁钻古怪的角度刺向不停躲避的荀天弃，好好的一身衣服，已经被拉开好几道口子。
直至如今，仍是他们这对师姐弟攻防战的日常，荀天弃只能被动地躲避。
突然，水灵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脚尖轻点，身姿轻盈地躲开了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地面上的半截粗-壮的冰刺——也许改称为“冰柱”，它就像是把许多的冰刺合而为一，除了顶头依旧是被削尖的，身体却是变得粗-壮。
水灵儿才飘开，半空中突然掉落好几支冰刺，她持剑击碎一批，结果又来一批。水灵儿眨眨眼，唇边带着些许笑意，身体转动起来，软剑被她舞成半个弧形，在不停地旋转中很好地把她保护在一个圈子里。一批批不足十支的冰刺被她一剑剑地击碎，冰屑四散，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分外炫目。
“师弟，你的打算，师姐大概明白了，不过再这么继续下去，你体-内的灵力还足够吗？”“叮叮叮”的声音连绵不断，在水灵儿的剑圈之外尽是碎冰。
荀天弃没有回话，他一脸的沉着冷静，不停地重复着凝结“寒冰刺”的手诀，一步步接近他的师姐，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灵力多寡。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水灵儿，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好几次手诀就要改变，可他很快就压制住那种冲动。
“罢了，师弟，这次算是平手吧。”
水灵儿忽然收手，丝毫不担心尚在她头上正要砸下的冰刺。荀天弃闻言飞快地皱了皱眉，那一批“寒冰刺”最终还是停在半空，最后“哗啦”的一声碎成水雾消失无踪。
“说好了只用跟你一样的修为境界，是师姐先撑不住了。”水灵儿浅浅地笑着，看起来对荀天弃很是满意，“《云澜诀》的灵气储备向来深厚，回复速度也是快速，同样的修为境界，师姐我维持不了那么久。”
“多谢师姐指点。”荀天弃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提出他的疑问，“可是师姐只是舞剑，无需过多用到灵力，最先支撑不住的也许是我。”
水灵儿微微摇头，解释道：“我就知道你不甘心。你的想法我大概是猜到了，你想在那种情况下找到我的薄弱之处，企图一击必杀，我必须由始到终保持高度警戒。然而若非我动用神识，否则定是我先守不住。之前我故意露了几次破绽你都没有上当，已经过关了。”
荀天弃沉默片刻，再次行礼：“多谢师姐。”
水灵儿温柔地一笑：“师弟不必多礼。你只用了不到半月便能熟练‘寒冰刺’，这悟性着实让人羡慕。这一个月来我与你对练数十次，基本了解你的实力。如果说在此之前还对你能否取得前三名抱有疑虑，现在却是可以放心了。”
荀天弃自谦道：“师姐过誉了。”半月“才”学会“寒冰刺”一事乃是梁宫特意叮嘱他的，否则这头刚拿到法诀，那头就过去不到五天便已经学会，这悟性可就太过惊人了。
水灵儿又给荀天弃指点了些斗法经验，临走前忽然开口道：“对了，师弟，过两天的小比，师父就会出关，我们到时先去迎接师父。”
荀天弃应道：“是，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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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内弟子小比临近，水云峰上不止慕紫蓉一脉日常对练，各分支皆是积极备战。
“法剑”一支，作为峰主的佟紫琴门下有弟子六人，四人是筑基境，两人是练气境。
大弟子廖安，筑基巅峰，其修为境界堪称是水云峰上当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基本上众人已经默认他会是筑基境的第一位。也就是说，筑基境的小比，在尚未开始时，供给他们争夺的位置，就先没了一个。
廖安一心修道，无心人情世故，他修为高，却没有半个朋友知己，跟同门的师弟师妹也不太亲近。
在其之下，于聪、董笑笑、巴月双三人，于聪是筑基中期，其余两人则是筑基初期，此三人走得比较近，是同一个圈子。而以他们为中心，又形成三个不同的小圈子，这冲着的，就是三人“峰主弟子”的身份。
再之后，那便是曹进和卢东升二人。他们是练气境，一个是练气九层，一个是练气七层。因为他们还是练气境，甚至还不到十层大圆满，跟筑基境的师兄师姐有着差距，所以双方并不亲近。
曹进的修为是练气境中的第一人，然而最容易发生“跨境界”意外的，也大多在练气境。修为太低的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无论是同为“法剑”一支的赵长老门下的有着练气八层修为的金通，还是有着练气七层修为的他的师弟卢东升、“柔剑”一支的米长老的弟子孔民、荀天弃，都是能够威胁到他的人。
练气的这个层次，曹进和卢东升自动组成一个圈子，只是彼此之间的感情不太好。
“师兄这是担心明天的小比了？”卢东升倚着门框，看向靠着窗边望天的曹进，“师弟我不是你的对手，难道剩下那些五六七层的师弟师妹们，还能对你造成麻烦不成？”
曹进头也不回，沉声说道：“卢师弟，你太小看别人了。”
卢东升嗤笑道：“师兄，莫非你是心老了，所以胆子是越混越小了？”
曹进只是回道：“这是谨慎而已。”
“说起来。曹师兄你是跟大师兄他们算是同一批的吧？”卢东升笑了一声，“如今师兄师姐都已经筑基，你却还在练气，会不会觉得不甘心啊？”
这次曹进没有回答。
卢东升伸了个懒腰：“哎啊啊，师弟我就不打扰师兄你休息了，明天小比见。”
曹进没有理会卢东升，他一直盯着窗外的下弦月。谁也没有发现，月光洒落在他端正的脸孔上，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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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黑子落在棋盘上。
烛光摇曳，一对师徒相对而坐，中间的棋盘黑白二色的棋子，零星分布。
左侧执黑的人看起来就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男生女相，长发被高高束起，面容柔和得不像话，若非胸前一片平坦，而且喉结明显，怕是会被误会其性别。
右侧执白的人看着约莫有二十出头，温润如玉，飞眉入鬓而气质儒雅，头戴玉冠，左边留下一撮长及肩膀的刘海。
白子继黑子之后被放落，执棋人笑容温和：“师父真会躲，弟子可是一回来就被于长老拉着诉苦。”
“那是你修为太差了。”当师父的人面不改色，“我们这一门擅长幻术，想要静悄悄地回来完全不是难事。”
半晌，“幻剑”分支长老云言捻起一颗黑子，向自己唯一的弟子问道：“于长老说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小比之事。”颜子敬下子后才回道，“于长老的弟子都是练气境，而且还是其中修为最低的一批，深感无望进入秘境，便让弟子好好加把劲。”
云言淡淡地笑道：“除了我和慕师姐，米、于、赵三位长老都只有练气境的弟子，无法插手筑基境的比试，倒是有些可惜啊。”
“佟师伯乃是峰主，‘法剑’分支强势，赵长老倒是不在意这个。”颜子敬摩挲着手中的白子，“米长老一心为公，同样不留心。于长老却是过于执着我等‘幻剑’分支了。”
“所以他才只能当个闲散长老。”云言唇边一闪过丝讽刺的笑意，“你怎么回答他？”
颜子敬微笑着回答：“弟子跟于长老说，弟子会得到第三名的。”
第二十三章 阴与阳
距离各峰小比还有一天，荀天弃窝在自家二楼的寝室，丝毫没有外出的意愿。
他正打算进入诸天空间。
属于练气境的传承已经拿了，境界尚未突破，他没有天天进入空间的必要，然而他就这样做了。练气境大圆满的他每天能在空间里逗留的时间不过两个半时辰，里面的景色单调，并不是什么值得探险的地方，因为该他能够看到的总能看到，还不能发现的，他无法发现。
荀天弃其实只是想多陪陪“梁前辈”。
在某一天，他一次进入到空间之中，看见那个背对着他站立在小楼楼梯上的黑色身影后，他猛地意识到——这里只有“梁前辈”一个人，这里只有他才能随意进去，这里只有他能够和那人交谈。
荀天弃觉得自己很难忘记那一幕。玄色的身影背对着他，柔顺的青丝披散，黑袍曳地，白皙得似是没有半点血色的右手从广袖伸出，搭在红木栏杆上。不太明亮的微光打在那人的身上，半张侧脸昳丽如画，却让人倍感寂寥。
那人像是一抹影子，一抹充满危险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的阴影。
他不知道对方在诸天空间中待了多久。以己度人，他觉得若是换做他自己，估计他早已疯掉。也在那时，他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那人脱离诸天空间。
“你又来干什么啊？”
荀天弃进来时，梁宫正随意地坐在灵池边练功。
《太阴真玄典》他早已烂熟于心。一开始他以血螭魔道尊者的眼光观看时，便觉得它非常特别而神异。在得到《大诸天总经》后，更是对其来历感到好奇。
《太阳真玄典》炼化浊气，却又不只限于浊气。它能凝练魔修的浊气、生命的负面情绪、天上月亮光华、笼统的黑暗等等天地阴面的一切，并归之为“太阴”。
《太阴真玄典》开篇言：“天地初开，阴阳二分，阴者反也，阳者正也。纳反之负，养地之浊，幽浊冥魔，是为太阴……”
而《大诸天总经》的开篇是这样的：“天地初开，清浊自分，清者上升，浊者下沉。清者阳也，浊者阴也，阴阳合一，是为混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