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145)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他想超过兄长,成为独当一面的堂主!
老天真的让他坐上堂主之位,他却守不住这个位子,林怒也把目光抛向寂静的湖面,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流水,得到了想要的又怎么样?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他还是输给了哥哥。
林怒真想跳下湖去一死了之,但实在不甘心。
“我和你们一起去泉洲。”舒星弥对寒息说。
“好。”寒息答允。
“好什么好?”林怒一听不乐意了,冲舒星弥喝道:“本堂主答应了么?你只是人质,我们脱离了危险,就放你回拾春阁去了,怎么,你还要跟着我们?你是何居心?难道还想谋害本堂主不成?”
“他不会伤害堂主的。”寒息认真道。
“哎,我说花五,你怎么回事?”林怒皱着眉头。
“刚才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我和堂主此时已经成为阶下囚了,”寒息平静道:“如果他有意加害我们的话,为什么还要救我们呢?”
林怒一时哑口无言,他看着舒星弥,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毕竟舒星弥的身手实在了得,不得不防。
“你究竟为什么救我们?有何目的?”林怒盘问舒星弥。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与堂主没有关系。”舒星弥看了一眼寒息。
寒息的耳廓红了一圈。
“为了他?”林怒更加不解了:“你们认识啊?”
林怒心说奇怪了,这俩人若说是有关系,也是暗杀者与猎物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呢?
“这是我与他的私隐,堂主不必过问。”舒星弥见寒息不好回答,便为他挡掉了这个问题。
林怒闭上眼嘬了一下牙花子,真他妈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现在他落魄了,连舒星弥都敢这样跟他讲话了。
“花五,你自己说!”林怒吼道。
寒息看了舒星弥一眼,坦白承认道:“我们相爱了。”
舒星弥觉得寒息的语气很像是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去民政局领证,一本正经的老干部口吻,老实巴交的。
“什么?!——”
林怒惊得破音了,险些一脚把船踹翻,寒息连忙稳住船身的平衡,他怕舒星弥坐不稳,特意伸出一只手拉着舒星弥,说“小心”,舒星弥拉住寒息的手。
林怒亲眼看到这一幕,更受刺激了,抬腿就踹了寒息一脚:“花五,堂规第四条是什么,你背一下!”
“堂规第四条,采秋堂中人不得动情,凡动情者,重打四十大板,逐出堂口。”寒息说。
“堂主,你现在把他逐出堂口,谁来保护你啊?”舒星弥无辜地眨了眨眼,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闭嘴!”林怒忍无可忍,他现在就想把舒星弥从船上扔下去:“堂中事宜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我已经是他的内人了,应该…不算外人了吧?”舒星弥望了望寒息。
寒息的眼神比春夜溪水还柔。
“呸!你——你不要脸!”林怒喊道。
“别这么说他。”寒息停下划桨,回眸望着林怒。
意思很明显,你再说他的坏话,我就不要划了,我们就在湖心等,万一被拾春阁的人追上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
林怒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两个无耻的狗男男活活气死。
真是嫁出去的属下泼出去的水!翻脸比翻书还快,从前没认识舒星弥的时候,寒息对自己是俯首帖耳,现在可倒好,为了个男人,敢跟自己呲牙了。
三人上岸之后,先就近找了个医馆,寒息和舒星弥身上都有伤,需要简单包扎一下。
舒星弥拿了湿帕子,帮寒息擦净肩膀上的血污,然后给他敷药。
“不疼吧?”舒星弥吹了吹。
“不疼,你坐下,我帮你弄。”寒息看舒星弥腰上有道口子,刺心。
舒星弥帮寒息包好后,解开腰带,撩开了上衣,让寒息帮他医治。
“咝……疼。”舒星弥平时从不叫疼,但在寒息面前就不一样了,不疼也要叫唤两声。
“疼了?”寒息小心翼翼,仿佛在侍弄着最娇贵的花草:“我轻点,这样呢?”
林怒在旁边看得腮帮子发酸,浑身难受。
这俩人干啥呢……
还能再肉麻点不?
处理完伤口,天刚蒙蒙亮,三人又找了个客栈吃饭。
吃饭前,趁着舒星弥去出恭,林怒特意把寒息叫到身边,小声嘱咐道:“花五,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
“堂主如同是我的亲生父亲。”寒息听到堂主这样问,就觉得他要搞事。
“好,那你愿不愿意为你的亲生父亲做一件事?”
“什么事?”
“那小子是个威胁,只要有他在,我就不能安心,你想想,他是在拾春阁长大的,心里肯定还是向着他们祖爷,他是喜欢你,但他对我没有感情,你能不能念在这些年我对你的恩情,帮我一把,给他的饭菜里下点药,然后……把他做掉,永除后患……”
寒息话没听完就摇了摇头。
“你忘了?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拉上来的?”林怒抱臂,淡漠道:“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是吗?我与他不同,一个是恩重如山的父亲,一个只是露水情人,你可不要犯傻啊。”
“堂主不必说了,我做不到。”
“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第188章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刺客
林怒问出这句话时, 寒息脑中突然浮现出舒星弥在茶楼说“白首不相离”时的模样, 他把这句话牢牢记住了, 纹在了心尖上。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彻底离开江湖,想要脱离这朝不保夕的杀戮场。
他并不知道退隐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也许是傍晚时袅袅升起的炊烟, 也许是入夜时家家户户点起的昏黄的油灯, 也许是平平淡淡的一餐一饭, 但只要想到舒星弥在他身边,他就仿佛有了归宿。
风霜雨雪中漂泊太久的一叶扁舟,终于找到了岸。
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寒息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就没想过万一我被他……”林怒刚想埋怨,只见舒星弥小跑着过来了, 他也只好住口。
“不会的。”寒息安抚着林怒:“对了, 其他人都被祖爷扣下了,堂主想如何营救他们?”
林怒闭着眼摇了摇头, 心又凉了几分。
现在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只有寒息一个心腹在身边,如何东山再起?
只能指望寒息偷偷潜入拾春阁,要么放倒祖爷,要么救出所有兄弟, 但这又谈何容易?万一寒息失败了, 自己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点菜了吗?”舒星弥走到桌椅前坐下。
“还没,小二——”寒息招了招手。
“哎,几位爷吃点什么?”店小二微微低着头, 陪着笑脸,递上菜单,眼神在三人脸上来回扫。
寒息接过菜单看了看,说:“炸豆腐,烩白菜。”
他点了整个菜谱上最便宜的两道菜。
林怒面露不悦,寒息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林怒清了清嗓子:“你属兔子的?为何吃得这么素啊?”
“省着点用盘缠……”
盘缠不多了,得省着点用,否则到不了泉洲就饿死了。舒星弥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毕竟眼前这位冤大头刚被他家祖爷骗了三千两,这时候对钱最敏感,每次提到钱,都会感到无比窝心,仿佛连吃十个鸡蛋黄还没水喝,噎得慌。
“我想吃肉。”林怒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那……来份栗子鸡。主食要米饭。”
寒息咬了咬牙,堂主想吃肉,必须满足,以后的几天勒紧裤腰带,应该还是能应付过去的。
“好嘞!”店小二扬声往后厨报菜名。
不多时,三道菜上齐了,舒星弥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还是从腰里拿出三根试毒银针,把菜和饭挨个儿试过了,确认无毒之后才肯放心。
几人吃到一半,店小二又端着一只香喷喷的大盘子走了过来:“客官,您的清蒸鲤鱼,慢用哈。”
舒星弥凝眉,心道奇怪,我们没点鱼啊。
寒息对小二道:“送错了吧,可能是隔壁桌点的,我们的菜已经齐了。”
“没送错没送错,有位客人特意送了这道菜给几位客官品尝,已经付过账了。”店小二笑容满面。
林怒一看那肥肥长长的大鲤鱼,就想起自己被骗走的那三千两银票,这鲤鱼是谁送的还用想么?一定是他的兄长了。
原来,祖爷早就派人埋伏在了对岸,专门跟踪林怒的行踪,知道他们到了这家客栈,就来送菜了。
林怒面上的肌肉开始抽搐,他起先是气得眉毛倒竖,后来竟莫名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客栈中的食客们纷纷扭头看着他。
“堂主……你怎么了?”寒息紧张地抓住林怒的手腕,林怒已经笑得紫涨了面皮,上气不接下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林怒抛下这一句话后,两眼向上一插,生生背过气去。
舒星弥此时也体会到了祖爷送这道菜的意思,他在提醒林怒,此时林怒已经到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堂主!”寒息连忙掐住林怒的人中,都快掐出血来了,人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可不要小看这一盘鱼,它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怒经历了被骗、围攻、死里逃生之后,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没想到还是在兄长的算计之内……林怒支撑不住了。
舒星弥和寒息结了账之后,匆匆把林怒背到医馆,医生施了针灸,林怒才缓缓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眸光灰暗,仿佛刹那间苍老了几十岁。
“堂主,好些了吗?”寒息的眼圈红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怒这么狼狈的模样,仿佛风中残烛。
“……离开这里。”林怒望着寒息,费力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带着慈爱,他的眼中蓄着泪,还想说些什么,却已发不出声音。
他想最后提醒一下寒息,这里有祖爷的人,这里不安全。
舒星弥的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他不是为林怒伤心,只因寒息的眼神令人心碎。
那不是一个属下失去了他的主人,而是一个孩子失去了他的父亲,他知道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是他世间唯一的“亲人”。
没过三两日,林怒就彻底咽了气。
也许谁都不会相信,采秋堂的堂主是被一条鱼活活气死的,祖爷本无意置他于死地,没有派人给他的饭菜里下毒,清蒸鲤鱼也是无毒的,林怒却因此而死。
毒也许在林怒的心里,舒星弥想。
寒息和舒星弥几乎当掉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才勉强给林怒凑了寿衣和棺材,准备带着他的灵柩回晚洲,将他葬回故里。
由于所有的钱都用于置办林怒的后事,以及雇车将灵柩运回,寒息和舒星弥住不起客栈,夜里只能在破庙里休息。
深夜时,寒息坐在蒲团上,望着高大而又沾满泥尘的菩萨像,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
舒星弥坐在寒息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回到晚洲,还要准备些香烛纸马,我在拾春阁还有些钱,应该够的。”
“回得去吗?”寒息安静得像一棵被砍断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