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成了发小的保镖(35)
身为“突发状况”,文世和和薛佳颖十分尴尬,联想到前几天和沐嘉树的冲突,文少悲伤地发现,他已经把这两个人得罪两回了。
不管沈树原本是沐家少爷这件事是真是假,总之卫洵和沐浩倡都承认了,那么这件事不是真的也得是真的。他不看薛佳颖的表情,冲着卫洵苦笑着说:“是我们不好,打扰了几位的玩兴,这个包厢太乱了,不如我做东,再给卫少和二少三少另开一间,请三位好好玩一次吧。”
卫洵的唇角似翘未翘,眼中带着几丝不屑,没搭理他,很随意地端起桌上摆着的酒杯举到眼前,里面红色的残酒微微晃动着,他闻了闻酒香,漫不经心地说:“罗曼尼·康帝?这还真是好酒,文家的产业都是福地,什么好东西都有啊。”
文世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沐浩倡倒是泰然自若:“我诚心诚意请人出来玩,当然什么都要挑好的。”
沐嘉树轻轻松松把话头接过去,打了个太极:“可惜最近我改邪归正,烟酒不沾,倒是白费了二哥的精心招待。改日一定做东向二哥赔礼道歉。”
他转向卫洵:“我得回去了,你如果想在这里玩一场的话,我就不陪你了。”
卫洵怎么可能让他先走:“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沐浩倡眼神微动:“其实我送也是一样的……”
卫洵不容置疑地道:“我来。”
直到人都走干净了,文慧才急匆匆走了过来——她刚刚在别的包厢和人谈生意,出来时接到消息已经晚了。起初听文世和转述刚才发生的爆炸性新闻时,她的表情还算镇定,然而看到了桌上的红酒之后就顿时变了。
文世和察觉到了母亲的异常,连忙闭嘴:“妈,你怎么了?”
文慧把酒杯举起来闻了闻,又从中蘸了一点酒液放到口中尝味,脸色越来越白。
文世和道:“这……刚才卫少也闻了这酒,这杯酒到底怎么了?”
文慧道:“这杯酒里被加了摇/头/丸。”
文世和悚然道:“什么?!”
文慧一脸可亲的笑容不见了,犹如换了个人,锐利的眼神在桌上梭巡着,头也不抬地说:“再把他们几个刚才的对话给我重复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站在一边的薛佳颖原本想说话,结果也被文慧吓得不敢吭气,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
文世和听了母亲的话反思了一下,发现那几个人倒还真的是每一句都话里有话,甚至包括明明应该什么都不懂的沈树也同样不简单,他越想越瘆得慌,顾不上母亲对自己的责骂,喃喃道:
“卫少闻了这酒,没说别的,就说这是好酒,然、然后沐二少说他是诚心诚意请人出来玩,沈树说他现在烟酒都不沾,辜负了沐二少的心意……天哪,看来他们三个都知道这酒有问题!”
结果他站在一边像个傻子似的,居然什么都没听出来!
文慧轻蔑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妹妹之前的事已经把沐家给惹了,他们只不过是一时没腾出手来算这笔账而已!沐大少就是那两家的宝贝疙瘩,不光姓沐的,卫家也一样憋着口气,我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周转过去,咱们不能再得罪他们了,你给我放聪明点!我养你就好像养了个废物!”
她一向不是个慈母,文世和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也是相当委屈:“说来说去,这次不还是沐二少明摆着要整那个沈树一回,结果早就被人家给看穿了,又不知道怎么把卫少找过来救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冤啊。”
“你还好意思说?”
文慧道:“我查了那么久沐言睿的私生子,好不容易把目标定在他身上,事情已经办到这个地步,就是让你确认一下,你都能给我办砸了。我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还能看家护院呢!”
文世和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心里也恨上了办事不利的黎氏父子,但更多的则是对母亲行为的不理解:“说来说去,你关心沐家的事情不还是为了沐二少吗?你们不过是合作的关系,也至于这么掏心掏肺的?再说了,沐嘉树都死了,沐二少现在是沐家唯一的嫡孙,又有一个姓孟的外家,别说回来一个私生子,就是回来十个那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妈,你为什么对别人都笑脸相迎,你就不能对我也好一点吗?”
可惜他觉得自己掏心掏肺,情真意切,文慧根本就没有在意文世和后面的话,反倒若有所思:“按理说的确是这样,但我觉得二少似乎也很顾忌着这个人......他长得跟沐大少也太像了,我应该找个理由单独见见他。”
文世和憋的胸口疼,没好气地道:“就因为长得像,所以才在他酒里下药?”
文慧捏起桌子上的一样东西:“有问题的难道单单是酒吗?”
她手里捏着的是一块雪茄头。手工雪茄的首端都是封闭的,拿过来的第一件事就要首先将密封头剪出一个切口,然而这个时候剪下来的部分还在,那支雪茄却已经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卫哥哥不能忍了,终于冲他的心肝宝贝霸道一回,该是小树的都要拿回来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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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回家
雪茄当然已经被卫洵拿走了。
两个人一上了车, 卫洵的脸色就垮下来,从衣兜里掏出半截雪茄扔到沐嘉树身上, 自己一声不吭地开车。
沐嘉树本来还想说他两句,被卫洵这么一甩脸,只好先解释说:“我没抽。酒也只是沾了下唇, 都没有咽下去。”
卫洵气结:“那也不行!沐浩倡如果真的想整你,这东西是你说不喝就不喝的吗?你嫌自己现在身体好了是不是?跟他较什么劲!真想来玩不会叫我陪着吗?”
沐嘉树道:“喂, 我都这么大人了,你别总把我当三岁。我还没说你, 你刚才干什么突然那么说,你这样一说, 我就只能回沐家了……”
卫洵忽然一脚刹车, 把车子停到了路边,回过头来注视着沐嘉树,认真地问道:“回家不好吗?”
沐嘉树语塞。
卫洵道:“你做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的, 为什么唯独在回不回去这件事上犹犹豫豫?小树,那是你的家啊。”
沐嘉树道:“现在已经不是了。”
卫洵不理他:“我不跟你扯那些所谓高低贵贱的废话,咱们堂堂正正的爷们, 吃点苦受点累也的确不算什么。如果你真的是沈树, 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青年, 没有那些麻烦事, 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二话都没有,只要你开心。可你是吗?你背景复杂, 身份特殊,所有的人都盯着你,你以为叫了沈树你就成了他了?你就是沐嘉树!你和他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这样不回来很容易吃亏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就等于游戏里一个穿白板装的非要和一群人民币玩家PK,你还硬想着把人家打赢,那你不是疯了吗?”
沐嘉树听到这里,倒忍不住笑了。
卫洵道:“你还笑?别笑了,小混蛋!你在外面我会很担心,你到底明白不明白?看着你每天这样过日子,我心里……你到底是在作践你自己还是在作践我?”
沐嘉树敛了笑意:“三哥,跟那没关系……”
卫洵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咱们别这么虚伪行吗?”
沐嘉树:“……”
卫洵瞪了他一眼:“我从小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什么时机计划的,你就是害怕!就像你当初躲躲藏藏不愿意跟我承认身份一样,你怕沐叔叔不认你,你怕是沐浩倡害的你,你觉得不跟他们接触,就可以当那些事不存在,装模作样地露给别人一张你混得很好、你胸有成竹、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的脸。这样你就不亏心了?”
不得不说,在卫洵面前想瞒点什么都不容易,沐嘉树哑然无语,在这一刹那,心中忽然涌上一种轻松与酸胀交织的感觉。
的确,或许有的时候,他所顾虑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的过分了……
他知道如何算计人心、操控人心,却不知道怎样去接纳、信任一个人。
“回去吧,小树。沐叔叔很想你,我知道你也惦记着他。那天在医院你为什么会那么失态,以至于连黎志国那样的人都会打中你?你以为我不明白吗?”
沐嘉树默然不语。
他的手被握住了:“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到你,曾经发生过的事也一定可以水落石出,你相信我。”
卫洵缓缓地出了一口气:“不管你今年三岁还是三十岁,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弟弟,无论何时,我会永远无条件地站在你这一边。”
“......我知道了。”沐嘉树终于说。
卫洵舌绽莲花,几乎是把下半辈子的口才都用光了,才算难得的让沐嘉树改变了一次主意,只不过对方段数太高,他话里附带的洗脑功能大概只维持了不到十分钟,亲爱的弟弟就恢复了理智。
“三哥,我怎么觉得你在跟我说这些道理之前,或许就已经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你的沐叔叔呢?”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沐嘉树微微笑着说完了这句话,又拍拍他肩膀道:“走了,再见。”随后开门下车。
留下后面一个人在车里的卫洵抬手抹了把脸,感觉有点怕。
沐言睿并没有在外面见他,周末的时候,卫洵直接带着沐嘉树回了家。
两个人像是往常回家一样,谁也没有特意给沐言睿事先打招呼,沐家的宅子在清晨的日光中沉默而立,沐嘉树下了车仰头看着,眸子黑沉沉的,阳光并没有照进他的眼底。
他在这里长大,学会了走路,说话,奔跑……两年前,他也是在这个地方死去。
卫洵没有说话,陪着他静静站了一会,沐嘉树吸了口气,上前按响了门铃。
他回来了。
沐言睿和沐浩倡都在家里,加起来一共五六百平米的房子里,除了做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以外就只有这父子两人,沐家家风严格,作息非常规律,这个时间点他们正好刚刚吃过早饭。
卫洵来沐家是来惯了,阿姨看到他之后就直接开了门,他领着沐嘉树走进去,沐言睿正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看报纸,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然后就愣住了。
卫洵笑着说:“沐叔叔,看我带谁来了。”
沐嘉树没有说话,沉默地站在原地,沐言睿手里拿着报纸,同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凝视着自己的儿子,过了片刻,他轻轻舒了口气:“小树。”
虽然沈树的名字也是这个,但沐嘉树几乎是凭着本能就辨别出了沐言睿叫的人到底是谁:“……嗯。”
他想叫一声“爸爸”,可是嗓子却像哑了一样,死亡时的绝望,重生后的茫然,用全新身份生存下来的挣扎……原来他不是没有这些情绪,而是习惯性的将它们掩埋在心底,直到看见了沐言睿才一下子翻涌了上来,整个胸腔都仿佛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