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到世界崩溃[快穿](77)

　　快穿总部的走廊里人不多, 整个环境看起来干净而有序, 只是路过的人都……回头多看了颜桐几眼。
　　颜桐对自己的外貌十分自信，因此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副蓝牙耳机戴上，接通了盛应闲, “兄弟, 在哪儿呢？”
　　盛应闲那边应该也是才从生态舱里爬出来，声音有点儿混, “十八楼, 我们维护这边。”
　　颜桐问：“开车来的？”
　　“没。”
　　“那行，”颜桐和一个迎面走来的熟人点头打了个招呼，“我现在下去, 一会儿地下车库见，我车就停在医疗部那个电梯口附近，你认识的。”
　　“……去干什么？”
　　颜桐轻轻笑了起来：“兄弟, 你还欠我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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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应闲找到颜桐车位的时候，颜桐正斜靠在车门上，耳朵上挂着一副耳机，微仰着头，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他肩上披着一件纯黑色缎面的外套，手随意地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头发因为太久没有打理而显得有些散漫，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了一种冷冷淡淡的慵懒来。
　　他们运气似乎不太好，回来的时候正撞上了下班的高峰期，车库里不时有人走过——而这些路过的人，无一例外会往颜桐身上多看两眼。
　　盛应闲在原地站住，隔着三个车位喊道：“颜兄！”
　　颜桐循声扭过头去。
　　——这张熟悉的脸。
　　盛应闲仿佛听到了自己心里的一声叹息，赞叹而满足。
　　他刚喊的那一声招致了不少目光，盛应闲全当没看到，快步往颜桐的方向走去，颜桐看了他一眼，副驾驶的车门无声地打开。
　　盛应闲低头钻进去，紧跟着颜桐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也钻了进来，顺手从靠背上拉下来一件大衣，扔到一旁的盛应闲身上，“你的衣服。”
　　盛应闲：“……”
　　颜桐把披在肩上的外套扔到了后座，往后靠了靠，拉下安全带扣好，然后问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老板，去哪儿吃？”
　　盛应闲：“……你定就好。”
　　“不，老板决定。”
　　盛应闲只好道：“总部这边我不太熟……准确来说，是对这边吃饭的地方不太熟。”
　　“行吧，”颜桐打着方向盘，缓缓将车驶出了车位，“那先转一圈看看？”
　　盛应闲自然没有异议。
　　直到驶出车库，夕阳透过挡风玻璃斜斜地照了进来时，颜桐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突然说道：“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谁买单谁拍板吗？”
　　盛应闲：“……”
　　有，当然有。
　　只是一见到你就都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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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正是晚高峰的时段，又是首都繁华之地，虽然主干道都在地下，城市的路上还是堵得不行。
　　不过好在颜桐不赶时间，盛应闲自然更无所谓，于是两个人就一边跟堵在路上的车流一起慢慢晃荡，一边注意看路边的招牌。
　　盛应闲突然问：“有什么忌口没有？”
　　他说话的时候转向了颜桐，颜桐正在专心开车，只给他了一个侧脸——霓虹广告牌和汽车尾灯的光映在颜桐脸上，一片光怪陆离中，他的容貌反而格外地清倦疏冷，仿佛一块陈年的青石，凉凉地浸在盛应闲心头。
　　颜桐答：“没有。”
　　他声音也很好听，盛应闲想。
　　盛应闲又问：“西餐吃吗？”
　　颜桐终于笑了一声，转头看了他一眼，“上个世界吃了大半年，你还没吃够，兄弟？”
　　盛应闲也笑了出来：“那最后不还吃了两个月的土吗？”
　　“虽然这件事是我的锅，”颜桐左转上到了另一条路上，面无表情说道：“但这不是你刚回来就继续吃的理由，哥。”
　　“行吧，”盛应闲笑道：“那我知道了，前面第三个路口右转，我喊你停车——我以前好像跟人吃过一次，味道还成，前提是他家没换大厨。”
　　----
　　事实证明盛应闲挑选的餐厅确实没换大厨，只是人实在有点儿多。
　　他俩在外面排了半个小时队，才等到一张桌子。
　　不过这家餐厅的装修也比较赏心悦目，光线调得柔和而低迷，入口处等待的地方做成了江南园林的风格，一条人工的小溪蜿蜒而入，在身穿旗袍的迎宾女郎面前汇成了一汪浅潭。
　　盛应闲这人呢，24k如假包换的纯正颜狗，一旦周围环境赏心悦目，就十分有聊天的欲望，尤其是在聊天对象比周围环境还要赏心悦目的情况下。
　　他于是找了个话题，开始和颜桐扯淡：“你那时候怎么知道星图是源能量的？整个帝国都没有人见过星图。”
　　颜桐那时正坐溪边的石头上对着对面的竹子发呆，两条腿以一个十分有碍交通的姿势支着。他穿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和黑色短靴，显得线条愈发修长，盛应闲只往那双腿上看了一眼，便迅速转过目光。
　　颜桐听到他问话，终于把目光从竹子上挪开，扬起头想了想，“我其实很想说……我全靠猜的。”
　　盛应闲：“……”
　　……一见到他的面就信誓旦旦地宣称星图一定要拿到手，竟然是蒙的？这大概就是大佬吧。
　　颜桐又说：“不过呢，看着盛兄你我的交情的份上，我觉得还是描述为有依据的推测比较合适——依据就是，在科技发达的世界中，源能量有70%的可能性是和高维空间有关的。”
　　“所以说，”他收回腿，以一个正常的姿势坐着，“我确实是猜的，只不过我猜对的概率比较大而已。”
　　盛应闲愣了一会儿，“这个数据没人统计过啊。”
　　“我总结的。”颜桐懒懒地向后靠到另一块石头上，双手枕在脑后，“我在论坛说过，但好像没几个人记得——叫到你号了，盛兄。”
　　----
　　他俩的位置临街。
　　隔着一窗玻璃，玻璃那面是喧嚣街道，车灯川流不息，仿佛在燃烧着宣告这座城市的繁华；玻璃这头却是一个二人隔间，红木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一盏盖着淡红灯纱的灯笼垂了下来，在桌上洒下一圈温柔的光晕。
　　“盛兄选的这地方不错，”颜桐吃了两口凉菜，搁下筷子，说道：“这么好的地段，装修又这么讲究，最近总部是给你涨工资了还是发奖金了？”
　　盛应闲险些被他最后一句话呛到。
　　他只好问：“喝点儿什么吗？”
　　颜桐皱着眉头翻阅菜单，“这种菜应该配黄酒才对，他们这儿竟然不卖，差评。那就葡萄酒吧，也能凑合——盛兄，你喝吗？”
　　他一抬头，正对上目瞪口呆的盛应闲。
　　盛应闲完全没料到他这么说，“我以为……你开车回去不会喝酒的，我刚是想问你喝哪个汤。”
　　颜桐笑了起来，“那我今天心情好，不行吗？”
　　他这一笑里有点儿促狭，还有点儿低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杀意，最后一句反问尾音上挑，带着几分挑衅味道——盛应闲明知道这样的神色和语调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险些失足落水。
　　盛应闲于是低声问道，“怎么了？”
　　颜桐伸手在菜单屏幕上滑了两下，“有件事情我折腾了四个月，现在终于找到了点儿思路——”他说着又是一笑，靠回了沙发上，“朕心甚悦。”
　　盛应闲没多想，只是“哦”了一声，问道：“那你车怎么办？”
　　“让我的系统给我找个地方停着，”颜桐转头看了眼窗外，随口答道：“我就在这边上随便找个地方住着。”
　　盛应闲几乎是立刻问：“你不回家？”
　　“有什么好回的，”颜桐重新转了回来，拿起筷子开始对付凉菜，“在外面住着也挺自在。”
　　盛应闲摇了摇头，对此不能认同，“外面哪有家里舒服。”
　　便在这时服务生端着酒来了，开了酒，然后给二人面前各摆了一只玻璃杯。盛应闲叫住了那服务生，催了一下上菜。
　　服务生走后，他从沙发里站起身，给两个杯子倒满。
　　颜桐盯着他倒酒的手，突然说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还在任务世界里，搞得你也没能回去……我当时没考虑到这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盛应闲重新放好酒瓶，“我又不是新人，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他坐回沙发，突然省起哪里不对，“你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看吗？”
　　颜桐低低地嗯了一声，本不想解释，不知怎么，看着灯下盛应闲的容颜，鬼使神差地继续说了下去：“这两年还好点，估计也是有点累了……前几年，要不是身体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的的快穿，我真的，”他喝了口酒，声音有些低，却一字一字异常清晰地说道：“根、本、不、想、回、来。”
　　或许是酒精和餐厅氛围的作用，又或许是盛应闲身上有种能让人安定的气质，说完这六个字之后，他感觉身上某个地方轻了许多，像是终于吐出了一口陈年的浊气。
　　盛应闲试探问道：“你父母……？”
　　“都在。”颜桐简短地答道。
　　“——那是感情出了问题？”
　　颜桐冷笑一声，“他们？感情没出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他们从来就没结婚过，也根本没有感情。”
　　盛应闲握着玻璃杯的手一抖，差点把里面的红酒泼出来。
　　便在这时，颜桐一边眉梢猛地挑了起来。
　　“总部的消息，”他看着盛应闲，说道：“有个人的灵魂被困在任务世界了，让我去捞他回来。”
　　盛应闲一怔。
　　“不巧得很，”颜桐伸手抓起桌上的酒杯，仰起头，以一种清卓到近乎狠厉的姿态一饮而尽，然后搁下杯子，微微喘息，着看着盛应闲说道：
　　“那个人叫徐介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以下爸爸们的包养：
伊是渐： 雷×14 + 手|榴弹×1 + 火箭|炮 ×1
云归： 雷×9
包子是炮灰： 雷×6
生而知之： 雷×4
小甜饼最萌了： 雷×1
筱寒： 雷×1
望舒： 雷×1
绯音： 雷×1

　　☆、主城Ⅱ(二)

　　便在这时服务生终于端上了正菜, 一道烤鱼, 锡纸上躺着顺着鱼腹剖成两半的鲈鱼, 色泽微焦的鱼皮上均匀地撒着葱花和孜然，深色的酱醋陷在锡纸的褶皱里，十分诱人——深夜给人发图能被人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死的诱人。
　　盛应闲刚想问徐介之是谁，颜桐一抬筷子, 笑道：“请老板先动筷。”
　　盛应闲：“……”
　　他只好挑着鱼肚子撕了一块下来, 蘸了蘸佐料, 夹回碗里。
　　——鲈鱼刺少, 鱼背和鱼尾基本上没有鱼刺, 只有鱼肚子上有几根大刺。
　　盛应闲把刺挑出来吃了，问道：“那个徐介之是什么人，能找到你头上？”
　　灵魂被困在任务世界的事儿之前也有过，不多见, 一般是宿主陷入长时间的昏迷或者意识被某些特殊的手段困住。遇到这种情况, 总部基本上随便指派一个业务能力强的快穿者去把人带回来就行。
　　只是按理说，这种事情还劳不动颜桐的驾。
　　颜桐搁下筷子,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才说：“徐介之是个很有能力的快穿者，总部大概是觉得能困住他的地方应该比较难搞, 这才让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