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在这,”刚才在台上的人说,“我们没给你打过电话。”
“……”
“……”
创造者的脸唰一下惨白,现在一想当时的情况几乎跟他刚听完的故事对应上了,打电话那人的号码和声音跟往常组织会议的家伙一样,可经常被人忽略的底音却消失了,无论是周围同事急匆匆的说话声、还是几乎没空闲过的饮水机接水声,这些办公室常见的白噪音。在那条通讯里完全没有。
“现在您理解我们不让离开的原因了吧?”走下台的这人安抚拍了拍他肩膀,“幸好我们反应及时,查清楚直升机事故起因后,就意识到下一个目标将是你,这才把你从家门前拦下来。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有一辆常开的智能车?”
“都是。”创造者苦着脸强调道,“不是一辆,全都是,我比较追求高科技潮流。”
不然也不能想不开往人工智能这项无底洞里砸钱。
问话的人面露怜悯,想来是在心里嘀咕下次还是追求点复古吧,太超前了容易翻车,他咳嗦两声:“那个…这种重要事情,一般会直接把人接过来,不会叫你独自前往,就算打电话也只是通知您一声站在原地别离开,耐心等待车辆抵达。”
“……”
创造者抹了把脸,只觉得学到一些以后都不想用的新知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过它杀我和季序是为了什么。”
“关于这点组里推测众多,不过目前我们只认同两点,”他说,“第一个,是这凶手就是你研发的ai,你们两人曾有过合作研发的时候,它害怕你们俩能找到它的弱点,而这其中,早早就宣布要开发防火墙的季先生最危险。”
“那它应该暗杀程序员,我俩的杀伤力还没保洁不小心拔了它网线的杀伤力大呢,”创造者吐槽,“难道我说句‘做个杀毒程序’,底下的人就能搞出来?我是在施号发令,又不是向许愿池里许愿。”
眼看他说话怨气满腹,讲话人连忙中断施法:“所以支持这个观点的人不多,只不过不得不防,关停了赛目比较好。另一个观点是,其实还有个隐藏起来的凶手,对方是不是人类存疑,它假借赛目名义挑起浑水,故意让我们的调查方向出现偏差。”
“……”什么叫是不是人类存疑,难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工智能?
要是真的有,他都不敢想自家智障究竟落后了人家多少步,难道这是每个初当父母必须经历的诅咒吗——看看别人家的小孩。
他的恨铁不成钢浓烈到具象出来,满脸痛恨地摇头离开了,等待他的应该是间几乎不见智能家居的特质安全屋,直到事情结束后才能离开。
其实调查组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他。
假如不是赛目为了灭口,那神秘人为何还会对两人动手呢?
失去一个当事人的会议并没有结束,其他人坐在原位,看讲话人重新登上台前——原本的会议室里都是机器设备,关停也不放心,他们干脆把开会地点搬到餐厅里,然后在前面搭了个台子。
环视四周,这人开口缓缓道:“想必大家听完也多少有点猜测了,除了赛目,两位受害者还有一样共同点:他们都拿出过行之有效的反病毒程序。”
只不过,前面的他们不敢用,后面的能用却要基于研发者的死亡。
提到逝者话题总会变得沉重,他们沉默良久才低声讨论起来,有了思路,接下来只要不停测试就行,但一条康庄大道不能只有设计图,途中的铁架地基同样艰辛,需要许多人彻夜不眠往里填充水泥。
他们现在做的就给神秘幽灵的坑里填水泥。
第96章
季序在浇花。
没有偷电事发和任务主线两大ddl在背后追着咬,他整个人松懈了不少,现在连现实身份都放弃经营,他还真活成这群人口中的“电子幽灵”了。
现在电子幽灵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给赛博仙人掌浇水。
赛目不像季序是个正儿八经的人类,被关停了那就在断网的空白房间里发呆,它被迫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里,预计等季序离开前都醒不过来。
他的进度条在短暂低谷后不断向上攀升,眼看过几天就要完成了。
那群人从岛上别墅里搜出来的拦截程序很快就被构建完成投入运用,表面看病毒入侵不进去——实际上也真入侵不进去,他们现在还以为病毒是通过基站传染,而不是早就埋下的种子——还附带查毒灭杀的功能。
多次实验可行性后,很快新的防火墙推出来,迅速安排到程序升级里,让每个打开手机电脑的人自动安装下载。
季序简直是坐在家中等进度条自己完成。
在外面那些人的眼里,这不是新的病毒,而是及时雨,事实也证明了这个程序的可靠性,没过多久,当初来势汹汹的死机盛景逐渐消失,偶尔还会有人津津乐道那几天的传奇日子,说自己见证了一场新的互联网历史。
虽说互联网也没几年的历史吧。
首先是试点推行,接着是全民推进,最后干脆是融进出厂程序里,成为每个电子设备流向千家万户前必定安装的一个拦截网,当初憋着口气使劲研究的人现在都慢慢挂上了笑容,打招呼用语都从“吃了吗”变成“还剩哪儿的病毒没解决了”。
不过创造者依然没回家。
赛目刚被关押起来,他们猜测中的幕后黑手就消失不见,坚持赛目是凶手的人认为事情已了,但更多人心里堵着口气不上不下,看似过着安逸的生活实则暗暗提起了心脏,生怕某天马鬓断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径直落下,自己却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天晚上,他们某间办公室里的打印机突然吐出一张纸。
这间办公室平时没人来,只有一些忙碌时间段抢不到打印机的新员工才会来,因此当这张纸辗转多次从新员工手上到主管办公桌再转交给负责人时,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要不是带个关键词‘赛目’两字,恐怕早被人认为t是谁随便印了行句子出来测试墨水效果的废纸了。
“我知道你们关押了赛目,”纸上用标准的宋体写着,“顺便一提,防火墙不错,那不如来猜猜看,我们谁更新迭代更快。
底下还有个提示和颜文字:
晚上十点二十七分,向天上看,有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所以说,”重归平静的空白小房间里,树洞询问,“为什么是十点二十七分?”
特殊寓意?计划一环?还是像科幻书里写的那样用有零有整的时间增加心理压力?反正总不能是随口说的吧。
季序实话实说:“哦,因为我晚上十点半要睡觉。”
……哦。
忘记你的老年生活作息了。
一时无语的树洞没有回话,看着季序捣鼓无人机程序,他下单了一堆无人机和礼花筒,花了钱的,本月城市KPI上涨他得占头等功。
想指挥这些无人机飞到固定位置很简单,难办的是这场表演不局限在一座城市,任务量瞬间激涨。
每场看似宏大壮丽的谢幕表演后面都有个累死累活的幕后工作者,把自己活成进厂打工流水线一条龙服务的季序双眼发呆,调试数据全靠肌肉记忆。
这也是为什么把时间定在晚上十点多的原因。
太早了他做不完,太晚了他犯困,现实世界还有一堆事要做,等下搞完事还得回学校去老老实实申请毕业,论文前段时间就写完了,可他的答辩内容还没准备……
有些人,表面是个光鲜亮丽的反派,背后却兢兢业业学海遨游。
树洞对他在现实生活并不了解,只知道季序前段时间很忙,它不再思考今晚退场怎么办,从季序的多次表现来看,这人其实有点隐藏的仪式感包袱,讲究每次退场必定盛大,肯定不会掉链子的。
于是它换了个更感兴趣的话题:“你论文题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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