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糙理不糙,对方就算不是电子幽灵也该是生平难见的高超黑客,现在他们开会地点拒绝所有联网设备,没办法奔赴现场的季序收到了委婉的婉拒消息。
大概意思就是:现在特殊时期,一切等你回来了再说,我们现在要去开会了。
——开会真是人类永恒不变的传统啊。
早有预料的季序大度地表示自己很快回去加入其中,然后转头飞了几架无人机袭击了他们。
在他的微操下,没有人员受伤,然而受到的惊吓避无可避,明目张胆的红点落在脑门上时任谁都会提心吊胆,现代社会哪有人遇见过好几架无人机在头顶盘旋的,还一边投炸弹一边突突子弹,天花板和窗户都炸塌了。
来自机器的冰冷杀意更容易让人心生恐惧,被人持凶器杀害可以盯着对方的脸诅咒辱骂他,但当仰头看到头顶盘旋的机器时,有些人会绝望的意识到,人类只需要一台私自改造的廉价机器就可杀死。
生与死的界线像个玻璃瓶,轻轻一摔,就会变成满地碎片。
在这种恐惧下,研发速度理所当然快了不少,也没人再提聚餐和权力划分,怕被入侵就用不联网的电脑把想写的代码先敲下来,反复修改后拿出去试运转,有用的留下研究,没用就扫进垃圾堆。
时间似乎被人按了加速键,短短几天,天翻地覆,是让人空闲时会疑惑自己几天前怎么会想着去聚餐的程度,然后揉揉太阳穴继续埋首工作。
电话定下约定的第七天,一座不知名度假小岛的试飞开始了。
当晚,网络上的厮杀更激烈,不幸的是波及行业更广,连无人驾驶都受到影响,幸运的是飞机有专用的航空通信系统和导航设备,这些系统独立运行,并且用无线电沟通,不会受到干扰。
于是经判断后,航班通行。
第八天凌晨,一架直升机从某个别墅楼顶起飞,这里理应空无一人,但在所有人眼里,这里无论是电费水费都照常损耗和缴纳,每天晚上都有家政团队来打扫,屋主不爱露面,但确有其人。
季序同时还威胁了一些人帮他弄乱屋子,免得家政团队来了后发现室内毫无变化
总之,无论谁来调查,这里都曾经住着一个人。
一个叫季序的人类。
第95章
直升机炸了的新闻让知情人陷入短暂缄默之中,翻卷海浪吞噬一切,七百里的距离说远也远,说近也近,视力好点的甚至能站在海岸线上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小岛,因此爆炸发生的亮光也被不少夜猫子目睹,事后很多人积极组织救援,却只打捞出几块破碎铁皮和一些烧到蜷曲的碎布条。
这一天的凌晨,格外喧嚣。
“看这上面的爆炸痕迹、弯曲程度,”说话的人是做调查的,他穿戴胶皮手套,指着铁盘上的物证,“扫描完这些材料在机身的原本位置,就能查出爆炸源头。”
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参加会议的创造者只关心一个问题:“是故障还是事故?”
“很遗憾,是事故。”检查物证的人遗憾说,“无论漏油还是发动机等缘故导致的爆炸,都没办法造成这种级别的伤害,而且爆炸痕迹有两重,几乎同时叠加在上面,才导致本次事故变成尸骨无存的结局。”
“你的意思是,连环炸?先是一场人为的引爆,然后才是高温引起的事故。”
“没错,两者间隔不到半秒,仅凭人类没办法听出细微延迟。”
但事后可以调查出来,这几乎是明目张胆告诉那些知情人:我故意的。
“……”
虽然没有人问,但收好遗骸后,整理物证的那人还是继续说了:“首次爆炸点在驾驶位座椅下,考虑到飞行过程中的不稳定性,以及打捞残骸后扫描得到的数据显示,起爆方法是传感式,有人在附近发送了特殊频率,炸弹接收后起爆,可事后搜查,凌晨的海岸线上行人很少,倒是有家空置的房子曾循环播放了特殊频率。”
创造者问:“那家人……”
那人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全家出差去了,三天前丈夫收到公司临时派他出差半年的通知,以为是诈骗邮件,打给上级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们还找到了两人通话录音——另外插一句,工作留痕是个好习惯——总之这次出差可以携带伴侣、吃穿用住全部报销,妻子又是在互联网上班,网络塌陷后停工在家,两人一拍即合,觉得出差既能免费旅游又省饭钱,就收拾收拾一起走了。”
“不过我把通话录音给那个上司时,他否认过自己接过电话的事,他说当天在健身馆跑步,我看了监控和通话记录,那通电话确实没打进来。”
“所以录音……”
在被创造者追问之前,他迅速说:“里面的声音跟他一模一样,声纹也一致。”
总之事情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台上的人叹了口气:“这不是简单的网络攻克战了。事后调查,直升机毁灭前五秒季先生意识过不对劲,他两次传给地面塔台的信号,两次受到电磁干扰和伪基站拦截。”
不仅如此,他顿了顿继续道:“在岛上别墅我们搜到了他这几天一直研究的防火墙数据,据我隔壁同事所说,思路很好,极大可能会成功,他们打算以此为据接着研究下去。而街道上的监控显示,季先生每天在家政过来前出门散步。目前我们推测,是有人趁机在他出门时安装了**。”
“房间里——”
“没有指纹脚印,这家家政公司备受业界称赞,在他离开没多久就进去做全屋清扫,甚至都搞完消杀、披上防尘罩了。”
“……”
什么叫堵死了自己的后路啊。
若不是这代表一条性命,恐怕早有人想把季序从海底捞出来晃晃他进了水的大脑:你在想什么!你究t竟在想什么!!
“不过也有一处意外。”台上的人说着皱了皱眉,“虽然没捞到季先生的手机,但常理来说,他此时已经坐在直升机内部,可与他通话的家政职员却完全没听到来自螺旋桨的噪音,也没有对方身处空中信号断断续续的感觉。”
创造者完全沉浸在这经历之中了,不自觉喃喃出声:“就像另一个人拨打了这通电话。”
“没错。”台上的人赞许看了他一眼,“还记得我们最开始提取声纹的那通录音吗?技术人员告诉我们,摘除掉员工的声音后,对方的通讯里只剩下人声了。”
打电话时周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杂音,这声音大多数人会忽略,但机器不会,街道熙攘、小孩吵闹、亲人走动、汽车驶过、风声鸟鸣,就算倒了杯热水润喉的细微流水声都会被收录进去。
“但假冒他的人没有。”台上的人重复了一遍,“他身边什么都没有,是个无声的空洞。”
这个神秘的电子幽灵,就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空白房子里一样。
创造者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环视四周,没有一张熟悉的脸:“难怪这场会议里只有我一个外人,你们又怀疑起赛目了?直接把它关停就行,反正我以前经常有这种想法。”
他拿出权限卡,旁边立刻有人接过带走,应当是去关停服务器了。
周围不少人都细微地松了口气。
被电子幽灵折磨得太久,他们也开始怀疑是不是从来没有黑客,可恐怖分子普遍又没有给全世界互联网拉闸的学历,研究来研究去,居然是最开始被他们排除的人工智能反倒后来居上,具备怀疑价值。
“看来你们精神压力很大。”创造者点评道,他其实仍然不相信人工智障有这么大的本事,因此表情还算游刃有余,只有一点听到熟人死亡消息的哀叹,“有说什么时候举行葬礼吗?我会过去的。”
台上人摇头,走下来按住他的肩膀:“恐怕您这段时间都没办法离开了——别生气,还记得你今天怎么来的吗?”
“你们给我打了电话,说季序死了,让我八点左右老地方集合,我刚洗完脸就听见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七八个人堵在门外,好像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税漏税了一样,生怕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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