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初喻破防了,“我答应在毕业晚会上女装了,你当时开心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现在也很开心,嘿嘿。”
“……”
“……”
“我们好像扯远了。”
“我们确实扯远了。”
“该走了。”
“走吧。”
“你真不用坐我行李箱上?”
“滚。”
后半段路初喻没再帮洛嘉屿提箱子,两个人这么一前一后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迈上了六楼,由初喻打头拿钥匙开门,冷漠无情永远不会被他原谅的人则拉着行李箱杆子一路从他身后跟来。
摸钥匙的过程中,初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准备开门一边跟身后的人叮嘱:
“我舍友都不知道你想搬进来,你先在门外守一会儿,等,等我进去给给给他们解解解释一下下下……”
洛嘉屿轻门熟路地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开门的同时顺便顺毛似地摸了摸初喻的背,防止他被自己揽的瓷器活噎得喘不上气:
“我来。深呼吸,紧张得声带都得帕金森了。”
“我没没没没,没有。”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很快引起了门内几个人的注意,谢满和荆研原本坐在一起讨论到一半,闻声齐齐朝着宿舍外的方向转过头去。
门很快向内打开了半个弧度,露出一张冷峻帅气、但是看着有点陌生的脸。
洛嘉屿无比自来熟地迎着所有或好奇或敌视的目光举起手,落落大方地打了声招呼,顺便发出一句中华五千年历史积淀下来的悠久问候:“吃了吗各位?”
“诶——是你啊,你今天在台上的表现超帅的!”
同样自来熟的荆研很快喜笑颜开地和这位新来的不速之客聊了起来,剩下旁边抿着嘴一脸不爽的谢满,抱着双臂转过身挪开了看向洛嘉屿的视线。
坏人。有黑料有前科还有后台目测深不可测的坏人,荆研真是太没心没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节目组把你分配到我们宿舍来了吗?”荆研问洛嘉屿,“我以为你会代替李川去他原来的那间宿舍的。”
“没有,我主动要求来这里的。”洛嘉屿扯起来面不红心不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感觉这间宿舍里的人都面善,大家看起来都帅气又可爱,而且我在网上看过你们的舞台直拍,一见倾心,还给你们投了人气票来着。”
谢满嘁了一声——油嘴滑舌,口蜜腹剑,心机深沉歹毒男!
但是如果真的很欣赏他的表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勉强称作一个有品的人。
谢满还在这厢腹诽,另一厢的宿舍长荆研已经上手来给人帮忙搬箱子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空了个床位没人睡,你来了以后就满员了,正好。”
“谢了兄弟,改天请你们吃饭。”
洛嘉屿边说边找了找宿管阿姨说的没睡满的空床位在哪,最后发现就在靠门边的上铺上。
他回过头指着门边那床下铺问初喻:“这里是谁睡的?”
初喻刚刚调整回正常呼吸频率,此时正在慢吞吞地给自己倒热水:“我。”
“好极了。”
都省得他跟下铺室友磨合了,可以直接跳转到大半夜不睡觉用十八种花式方法骚扰下铺这一步。
“卧槽。”原本站在门边对着镜子贴面膜的唐晏宁冷不丁看见头顶一个人形柱子的阴影压过来,被吓了一跳。
“帅哥,你多高啊?”
洛嘉屿正在将行李箱从门外提进来,随口回答道:“一米八几。”
“一米八几?”
“一米八几。”
“一米八几?”
“一米八九,”行李箱顺利提进来后,洛嘉屿看了一眼表情执着的唐晏宁,“点七六。”
“……”唐晏宁手里拿着面膜贴,匪夷所思地想着你们俩的世界里是从来没有四舍五入这个东西的吗。
眼看天色也挺晚了,宿舍内大部分人都早早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去休息,毕竟明天就要正式开始公演的分组和选曲,之后就是漫长又暗无天日的练习排演,一天睡不满四五个小时都很正常,趁着今天还有时间抓紧睡饱一些。
晚上十点半,刚刚听完今日睡眠歌单准备安详入梦的初喻被来自床上的一只手疯狂戳戳:“我好激动啊,我们来场久别重逢的彻夜长谈吧。”
初喻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直挺挺地面朝着来自头顶上铺的床板,神情看起来像超度自己到一半又被打断了的老和尚。
“行啊。”老和尚神神叨叨地点了点头,然后猛地将被子往头上一套,翻了个身直接拒绝交流了,“咱俩去周公那边聊吧,我先去预定位置了。”
上铺戳戳未果的洛嘉屿对着下铺被子外冒出的一撮呆毛瘪了瘪嘴,也缩回了被窝里。
晚上十二点半,已经和周公喝了三轮茶的初喻再一次被来自耳边的一个响指给震醒,他怒目睁开,用可以COS阎王爷的铜铃大眼猛地抬头瞪向上铺,然后对上洛嘉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还是好激动啊,怎么办。”洛嘉屿激动地用气音小声说道。
初喻面无表情。
好想药死他。
他皱着眉、带着一万分的痛苦和挣扎爬起身来,然后在枕头边窸窸窣窣了一阵,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洛嘉屿就在上头探出个脑袋,看着下铺的好兄弟拿出了一个白色塑料瓶,从里面摸出来一片淡粉色的小方块,抬起手伸到自己嘴边:“听话,先吃了。”
“这啥?”
“耗子药。”
洛嘉屿还真张口吃了,边吃边嚼,发现尝起来不错,是草莓味的。
然后他再次低头,看见初喻也给自己喂了一片。
“你要跟我殉情吗?”
“差不多吧。”初喻吃完后就重新躺回了被窝里,两眼一闭,睡意瞬间又涌上来了,意识模糊地念叨了一句。
“我要等你死后过桥时跟在你身边,然后一脚把你踹进忘川河里,让你喝孟婆汤都赶不上热乎的。”
“这差得有点多了。”
“赶紧睡。”
“好吧。”刚被投喂了安眠药的洛嘉屿看起来似乎依旧精神百倍,他对着刚刚向自己许下生死誓言的某人小声说了句,“晚安。”
第23章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练习生就都穿戴整齐来到了演播大厅内,听主持人进行一公前的各项事务发布。
站在前面拿着手卡宣布规则的依旧是凌薇,初喻一进来就驾轻就熟地找到了那天摸鱼打牌的小角落,往那位置上一蹲,开始往系统口袋里摸扑克牌。
只不过这次身后还跟了个一米□□的大尾巴,脸上执着地戴着装酷用的墨镜。
洛嘉屿因为昨天在上铺一直瞎扑腾到凌晨,又吃了初喻给的安眠药,导致他今早睡得比下铺那位还死,最后是被赵老师用初喻的发疯录音友情叫醒的。
眼睛是睁都睁不开的,身体是晃来晃去站不稳的,但墨镜是死都不能忘记戴的,仿佛为了维护自己绝世酷炫大帅比的形象尊严。
小角落本来就只容得下一朵蘑菇,初喻一蹲,洛嘉屿就没地方蹲了,他只能拽拽地一边玩耳旁的墨镜架子一边搁墙边那靠着,看起来像个新上任站岗的保镖。
脑子里还回荡着早上半梦半醒间听见的撕心裂肺开水叫:
“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每天七八个闹钟爬不起来!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每天七八个闹钟爬不起来!”
洛嘉屿的系统一边敲代码修复被刺破的电子耳膜,一边匪夷所思地问:
“你们兄弟俩就没有一个是精神正常点的?”
洛嘉屿闻言拽拽地扶了扶墨镜,故意深沉地停顿了两秒,才缓缓开口,一派沧桑的老哲学家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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