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星站在门口,再度回头凝视着纯白色雕塑,图书馆的正中央也摆放着一尊神像,与神殿中央不同的是,神在微笑,唇角弧度微微上扬,注视着图书馆的芸芸众生。
神情悲悯。
【老婆一直看着这尊神像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盯着看还好,盯着看感觉好瘆人啊。】
【家人们,咱就是说有没有人觉得这尊神像有点熟悉?】
【熟悉+1】
【好吓人,老婆不要站在这里了呜呜呜。】
在神殿时,林予星只觉得不适。
直到看到这尊微笑着的神像,他终于明白,那是一种细微的的违和感,无处不在,却说不出来。直觉告诉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什么样呢?
青年的眼神陷入迷茫,好似林间迷失方向的小鹿。他还没想明白,神殿中忽然传来声响。
砰。
有人失手打碎了什么。
“塞西尔,”男人的声音强忍着怒意,“他到底在哪里?”
正在祷告的塞西尔抬头,挑了挑眉,哪怕是好奇,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明明是一句平淡的问话,硬生生被曼斯菲尔德误解成了挑衅与嘲讽——
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管林予星的事情?
实在不怪曼斯菲尔德多想,塞西尔往常通过神殿的传送阵来监狱岛,完成了主教的任务就会离开。可是这一次,塞西尔抓走了林予星,到现在都没离开。
说是没有目的,曼斯菲尔德根本不相信。极度怀疑之下,他反而冷静下来,盯着塞西尔碧蓝色的眼眸。
宛若一汪海洋,又像是纯净的宝石。
他有一头白金色长发,搭在肩头,穿着白袍的时候,完美符合任何人对神圣的幻想,仿佛神降下的天使。
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神最诚恳的信徒。
可是,曼斯菲尔德忽然轻笑一声,眼神充满玩味,对神最诚恳的信徒,犹如呢喃着恶毒的诅咒,“您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圣子大人?”
“违背了你信仰的神明。”
“爱上了你的同性。”
“哦不对,他连你的同性都算不上。他只是一只小魅魔。”
掷地有声的话落下,神殿内陷入诡异的宁静。
塞西尔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这让曼斯菲尔德胜利者的微笑顿了顿,他是想嘲讽塞西尔没错,可是他又微妙地不想有别的人注意到小魅魔。
那是他一个人的猎物。
曼斯菲尔德想,眼神如同鹰隼,不肯放过塞西尔任何一个表情。
塞西尔脸上则是和林予星如出一辙的迷茫,什么是喜欢?
昨天那种陌生的心跳吗?
他无意识摸着胸口。
爱上了你的同性。
林予星正在听脑海里008跟他解释,所以同性相恋在这位神的观念里面是不被允许的,是被诅咒的爱情。
他似懂非懂。
这位神好讨厌,不仅要烧死魅魔,还要干涉别人的爱情。
林予星蹙起秀气的眉头,心里腹诽。
等一下,被诅咒?
该不会同性恋也是罪刑之一吧。
008见林予星终于读懂它的暗示,松了一口气。
可是,等等,曼斯菲尔德刚刚说塞西尔喜欢上了他?
林予星本打算踏出去的脚步顿住,整只小魅魔呆在原地,耳尖莫名有些发热。曼斯菲尔德在胡说什么呀?塞西尔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他想起塞西尔纯净的蓝眼眸,很漂亮,像是……他收藏过的最剔透的晶石。林予星心头莫名其妙冒出这个比喻,后脚跟不小心撞到墙面。
神殿中央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还没等他茫然抬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搂住他的细腰,小魅魔犹如被捏住命运后颈的小猫咪,两只蝠翼顿时不安地扇动,引起一阵小小的空气流动。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发现了吗?
许是小魅魔懵懂的神情取悦了身后的男人,高大的狱警明显表情愉悦起来,掐了一把林予星的白嫩脸蛋,“监狱长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啊。”
“刚刚为什么不出来呢?”曼斯菲尔德亲昵地蹭了蹭他,眼神却瞥着走过来的塞西尔。
对方脸上看不出神情,手中拿着一本《圣经》。
曼斯菲尔德轻嗤一声,打量起小魅魔来。他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灰色长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起码在监狱岛没见过这种材质。
一头乌黑长发顺着肩胛骨垂落,宛若上好的绸缎,头顶有几根呆毛翘起来,显然是昨天睡得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眼尾昳丽,有种异样的红,像是吃饱了以后的餍足。
“你给他喂血了。”曼斯菲尔德盯着林予星那张愈发蛊惑人心的漂亮脸蛋,几乎移不开目光。
林予星被他掐了两下,本来还在思考同性恋的思绪被打断,仰起小脸,终于有了点小情绪,“为什么要出来?你干嘛掐我。”
他语调不满——
“你不是也信仰神吗?”
“那就应该离我远一点。”
小魅魔恶声恶气,用他试探塞西尔的话顶了回来。其实,林予星说完就怂了,黑色桃心尾巴颤巍巍缠在大腿内侧。
曼斯菲尔德看起来好强大,感觉一只胳膊就能拎起几个他。他不会挨打吧?
可是好不容易有一个试探的机会。他现在可是监狱长,林予星睫毛颤了两下,又狐假虎威地瞪着曼斯菲尔德。
努力不移开目光。
【老婆有脾气了,猫咪大小姐prprpr】
【星宝装腔作势的样子也好可爱,过来妈咪侵侵!】
曼斯菲尔德倒也没有生气,饶有兴趣地俯视着怀里这只小魅魔,明明怕他怕得要死,还是要凑上来。
从他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到青年细长浓密的睫毛,犹如一把小蒲扇,扑闪扑闪的,让人心里痒痒。
“好啊,我放开你。”
他信守承诺,举起双手呈投降状后退,“只是某些人,哦不,小魅魔怕黑就不要凑过来了。”
原来曼斯菲尔德发现了。
林予星下意识想要跺脚,又想起什么,条件反射望向塞西尔。
曼斯菲尔德自然察觉到他的目光,唇畔笑意更深,挑眉望着塞西尔,仿佛在宣誓主权。
塞西尔则是盯着林予星的脸蛋,一点一点粉意从白嫩肌肤下透析出来。
好红。
像苹果一样。
原来他怕黑啊。
塞西尔默默记下这点。
而且很容易害羞。
——他又在后面补了一条。
“真巧,大家都在啊。”神殿之中传来一道粗涩的声音,打破了对峙的场面。巫师环顾了一圈,最后定定落在林予星身上,只是斗篷挡住了他的目光。
他的嗓音嘶哑,如同枯藤拖动摩擦。哪怕隔着斗篷,林予星还是能感受到巫师炽热的视线,下意识缩在塞西尔身后。
巫师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苍白的嘴角无声勾起。他肩头的乌鸦激动地扑棱着翅膀,“小雌性,小雌性!”
它兴高采烈想要扑向林予星的怀里,满心欢喜地想着那个香香的怀抱——
小雌性走后,它偷偷闻过。
树屋的吊床上还残留着香气,小雌性身上肯定更加好闻。乌鸦幻想着,突然发出惨叫,无它,半空中几乎是同时多出了三只手,拽住了它的翅膀。
就连巫师都从斗篷下探出一只苍白的手,三个人的手差点碰在一起,他们对视一眼,一触即分,动作都写满了同样的嫌弃。
徒留乌鸦扯着嗓子,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鸡,“啊啊啊!”
它摇摇晃晃掉到地上,“谋,谋杀呀……”
巫师已经没眼看这只蠢鸟了,将它收进斗篷里,“见笑了,家教不严。”
林予星愣愣的,“没事。”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它还好吗?”
同时被几个人拽。
林予星确信,他听到了巫师发出了一声冷笑,“惯会装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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