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呆呆看着顾芒离开的背影。
这种事还用想吗?
一见钟情也罢,因为被救下也罢,自己心里变态爱被他玩也罢......如果什么事都能如了他的愿,他只希望现在就跪在顾芒脚边。
家产,地位,整个顾家,自己。
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吧,他想他好。
可现在不行。
阮秋失落地叹了口气,一摸兜里,才想起自己的谢礼还没送出去。
整一场宴会,顾芒刚回来,又作为一个单身钻石王老五,又一表人才,即便有那么些风不风流的传闻,而在这些商贾之家又有谁是干干净净的呢?理所应当就成了富贵人家择偶圈里天菜。
纵使冷着脸,一场宴会下来找他的男人女人也是络绎不绝。
阮秋眼巴巴望了多久就失落了多久。
那么多个顶个漂亮有钱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小姐,少爷怎么可能稀得拿自己这点破礼物。
等从一头脑热里冷却下来,方才想起还没哄好顾京,于是宴会下半场都是在顾京身边待着,绞尽脑汁想说些讨巧的话,可顾京却连个正脸都没给过他。
等到宴会结束,阮秋手里的礼物也没送出去,旁边人也是对他冷着脸。
虽然没再折辱他让他做什么,但阮秋还是觉得很不安,心里警铃阵阵,总感觉有什么大的等着他。
到了临走的时候。
顾芒的身体原主一向不喜欢在家住,不可能说一回国就把这个从初中就养成的习惯就变化了,纵然想跟阮秋离得近一些,但今晚大概还是不行。
顾芒和最后一个客人道完别,又看了阮秋最后一眼,对方也正出神地望着他,手插在兜里一副犹豫的样子,不过周围的客人到底太多了,最后阮秋也没真正上了。
阮秋今天只穿着件白西服。
虽然宴会设在顾家主宅,但由于顾家不止一栋楼,这里离住的那栋还离着有小几百米的距离,外面飘着雪花,顾京那个混蛋肯定不给阮秋加厚衣服,这点距离也用不着开车。
顾芒略一思索,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甩在阮秋身上。
阮秋被甩地一愣,手忙脚乱地抱着厚厚的大氅,发丝跟着翘起来。
“主宅有干洗机,”顾芒一副使唤人的口吻,“洗干净了给我。”
阮秋眨了一下眼睛。
最后的事儿也完了,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啪嗒——”
一串钥匙飞过来,顾芒挥手接住,顾京站在他对面。
顾京笑笑:“给你的接风礼物,停在家里车库了,想开走随时能开。”
顾芒看了眼车钥匙,没说话。
顾京:“明天开始来公司吧,在外边这么多年,玩也玩够了,别老捣鼓你那些书画了,也看看家里生意,今天冷,回家时候别着凉......”
“我妈在世的时候你对她有对我一半就够了。”
顾芒把钥匙仍在桌子上,没去看顾京的脸色,转身离开。
阮秋看着他离开,摩挲着礼物盒摩挲地微热的手心也一点点凉下来了。
客人们悉数散去,宴厅一点点空下来。
阮秋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他还抱着顾芒暖融融的大氅,出神地盯着服务员收拾着的残羹剩饭,才发觉刚才又一点东西没吃,不自觉有点饿了。
刚想着要不要拿一些饭留着晚上吃,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
——顾京几乎是撕扯着他,拖着他往外走。
“老,老爷?”
阮秋跌跌撞撞地跟上去,心里却有种诡异的安心感。
终于来了,总算不用提心吊胆地等了。
等到被拉出大门,沐浴着漫天遍野的雪花,看到顾芒的已然驶远时,心里更是满足地要溢出来。
真好,顾芒不用看到他被折磨时的凄惨恶心的样子了。
只是有些遗憾顾芒的大氅他还没穿过。
他被重重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刚被处理抹过药的后背的伤口直接被摔裂开,阮秋面色不改,他惊人的意志力让他忍住所有痛呼,顺着力跪在地上开口:“老爷我错了。”
“错哪了?”
阮秋借着顾京的语气来判定他的心情,他膝行到顾京身边,蹭着顾京的裤腿,试图平复他的怒气:“不该不听老爷的话,也不该让老爷吩咐我两次。”
顾京勃然大怒,一脚踩在阮秋肩膀给他踩在地上,看着阮秋那张精雕玉琢的小脸皱起来变得惨白,一种把明珠落尘的快感油然而生,他咬牙切齿:“你这个贱货,你错在你就是条不知羞耻的贱狗,你特么的勾引老子的儿子!”
阮秋慌忙摇头:“我没有,老爷!”
“还说没有!”
顾京不好说他给顾芒解开衣服的事,毕竟那是自己吩咐的,他扯过顾芒的大氅,寒声逼问:“那你说,这是什么?”
“这个外套是少爷让我帮他洗的,说主宅有干洗机......”
顾京冷笑:“他为什么让你给他洗,当然因为是你勾引他。”
他拎起阮秋的脑袋往墙上砸,阮秋眨了一下睫毛,感受到头上的血顺着眉骨滴下来,表情都不再变化。
顾京只是为了泄愤,那就好了,只要忍过去就好了,很快的。
顾京把他摔到床上,命令道:“趴下。”
阮秋顺从地趴在上面,甚至还乖巧地露出后背。
这个他也知道,顾京要用鞭子打他。
结果也如他所想,鞭子一鞭鞭落下,刺骨的疼甩在后背,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阮秋出神地咬住手腕,盯着床对面床头柜上的摆设看。
这是他特有的忍疼方法,借着这样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他万万没想到,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整个头都被什么暖和的东西笼罩住,下一秒,扑鼻的柑橘雪松香把他淹没。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顾芒给他的外套。
阮秋整个人重重一颤,颤抖着,如同跳到岸上的银鱼般挣扎起来。
他几乎尖叫起来:“不要!老爷!求你了,求你——别这样!”
回应他的是又一声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
“呜——”
呼吸间全是顾芒的味道,疼痛却来自另外一个人。
阮秋呜咽着落下眼泪,想要屏住呼吸,可到达极限后每次控制不住的急促喘息让他被顾芒的味道淹没地更加彻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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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浮生若梦
顾京听到求饶声, 看着阮秋的挣扎,更是勃然大怒。
阮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违背他亦或者求他过什么了。
他可以接受阮秋为了去国外参加什么绘展亦或者想要什么昂贵的美术用品朝他要钱而央求他,而绝不会接受他因为避免大骂而央求他。
外套覆盖在阮秋四分之一的上半身, 勾勒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脑袋的轮廓。
隔着层厚重的外套大氅,顾京在阮秋后脑勺上用力往下摁, 窒息感在瞬间传来, 阮秋如同一尾溺毙在海里的鱼, 因为空气不足全身都可怜地抽动着。
抽打在后背的伤口几乎深至血肉,阮秋却连声哼吟都发不出来,鼻子和嘴巴都被柑橘雪松的味道堵住, 他瞳孔放得很大很大,有水渍从脸颊滑落, 苍白的脸顷刻涨得熟红。
有一瞬间,阮秋真的以为自己要直接死在这样的味道里了。
顾芒, 顾芒......
他心里痴痴地念着这个名字, 却在失去意识降入黑暗的前一秒,刺目的白光折射进入他的眼睛。
大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掀开, 阮秋整个后脑勺的头发被顾京直接揪起来, 死鱼一样挂在他手上, 眼睛正对卧室刺目的水晶灯。
阮秋半张着嘴巴,无神地睁着眼睛, 胸脯起伏的频率很快,幅度却很小。
他眼眶深, 刚刚积蓄在眼窝的泪水滴滴答答地滚落, 有种一夜秋雨海棠带水的颓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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