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整个人像被棒槌敲了一下,隔了几秒,急切道:“地址在哪??”
地址发过来,就在不远处的巷子,阮秋忙把树根下的唇膏捡起来放进袋子,马不停蹄朝巷口那边跑去。
黄跃正坐在矮墙上看着热闹,这边人不少,都挤在一块儿,二班的阮秋的小弟们都在,盘坐在地上嘎嘎乐,不远处是张护叫来的外校人把顾芒围成个圈儿。
“护子哥,你这‘家’都被个小老师偷了,今儿不好好来顿大的哥几个可看不起你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就是就是!”
黄跃一听不乐意:“怎么叫张护的‘家’被偷了,明明是我阮哥的‘家’!”
二班小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那个人有些尴尬,但也是万万不敢得罪阮秋的,笑笑道:“两个人的‘家’,两个人的‘家’。”
黄跃点点头,觉得这才对味了,补了一句道:“我阮哥的部分得更大。”
这边吵得热热闹闹,其实张护那边的人把顾芒围成一圈儿,黄跃这帮显眼包什么也没看到。
但黄跃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立成大功一件了,就拍了照简单说说事情原委发给了夏宇,最后还贱兮兮的补充一句:
【先别告诉阮哥啊,我想给他个惊喜!】
夏宇几乎是秒回他,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在黄跃期待的视线中,出现一句:
【你自求多福:)】
黄跃:?
夏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调动他全部的脑细胞思索这件事儿,想了没多一会儿,旁边的小弟们叫起来,黄跃顺应着一看,远处竟然是阮秋的身影!
他大惊失色,心底责怪起夏宇来,暗想这人不厚道,自己的头功竟然被人抢先报了去,不过事已至此,他做兄弟地大度,勉强不跟他计较。
黄跃从矮墙上跳下去,拍着屁股上的土,那上面的土就迎面喷在一旁顿成整齐一拍的小弟们脸上,呛地他们抽二手烟似的直咳嗽。
“阮哥!”黄跃笑地像朵怒放的菊花,“你来了?”
他眼尖地看到阮秋手上拎着的小粉袋子,“送给嫂子的?”
黄跃清了清嗓子,刚准备歌扬传颂一番自己的事迹,抬头却对视上一双泛着寒光的眸子。
“顾芒在哪?”
黄跃缺根弦地以为阮秋是因为“家”被偷了气成这样的,笑笑道:“张护说要教训他一顿,不需要咱动手,阮哥你别生气,我本来打算明天再告诉你来着,就——嗷!”
他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翻在地,不仅他呆鸡了,一旁的小弟们也看愣了。
黄跃挠挠头,以为是阮秋气狠了,正要爬起来安慰,却只见阮秋看都不看他,径直往前面走去。
“阮哥是想亲自上啊......”黄跃说。
几个人的脑袋像向日葵朝太阳转一样朝那边看去。
张护站在人圈里面,他叫来这帮小社会们把顾芒左右架住,圈里只剩下他和顾芒,即是张护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顾芒长得实在俊,就算处境这样也没有丝毫的狼狈。
“你特么没有什么想说的?”
张护之前气急,已经给过顾芒一拳,眼下顾芒嘴角带伤。
顾芒说:“我没有,但我知道你明天要被记处分了。”
“老子怕处分??”张护吼起来,显得他长的潦草的脸更加潦草,“老子告诉你,就算记处分,也是你这个该死地搞师生恋的先滚出学校!”
顾芒心里一坠,只听张护道:“你特么地就这么爱勾引女学生?我告诉你,玺悦是我一个人的!”
顾芒:......
这人是憨批吧?
他彻底放下心来,也懒得再解释什么,说:“我等会儿放学还有事,你要做什么赶紧做。”
张护见顾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是气地七窍生烟,挥起拳头就要再来一拳,却横腰被人直接踢飞了出去。
踢*飞*了*出*去!
一种小社会该溜子都看愣了,见张护炮弹似的射到一边,纷纷咽口水去看向来人。
那人长的没有多高大,反而算得上清瘦,却一身煞气。
这煞神还手提着一个粉色袋子。让这群该溜子纷纷绷不住了,现在打架厉害的都喜欢粉红色吗?
“放开他。”
那群社会该溜子哆嗦着放开顾芒,几个人面面相觑,竟然溜了。
显然,张护给他们的钱不多。
顾芒静静站在那里,见阮秋不解气似的转身仍要去找张护,上前拉住阮秋的手腕。
“等多久了?”
阮秋一下子就不动了。
他转过身,不回答,看着顾芒嘴角的淤青,张了张嘴,“疼吗?”
顾芒轻轻一笑,摇摇头,刚打算说话,那边张护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了,他以为阮秋也是过来要教训顾芒的,嚷道:“你特么,你你就算牛逼,你也特么的得有个先来后到!让我先教训才轮的到你!”
阮秋木着脸拉开袖子,又被顾芒拉住。
顾芒摇摇头:“明天再处理他的事,先走吧。”
众目睽睽之下,顾芒就这样牵着阮秋的手腕离开了。
临走时,黄跃还被阮秋眼刀剜了一眼。
所有人:???
他们是错过了什么吗?为什么发展变成这个走向了?
“刚才等多久了?”
顾芒又问刚才的话题。
阮秋不愿意回答,被顾芒牵着的手腕发僵硬,他不答,反而问:“那孙子还打你哪儿了?”
顾芒扭头去看他,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人走在路上,路灯悠悠的照着,亮一段儿黑一段儿,只能看到阮秋忽明忽暗的侧脸。
阮秋后脊绷直:“拉住我干什么,那鳖孙就会以多欺少,打的就是他......你,你还被他打哪儿了?”
顾芒站住了,阮秋也跟着站住,不愿意抬头。
顾芒把阮秋揽进怀里,一手捧起他的脸,小孩儿果然眼圈红了,被他抬起脸还不愿意看他,脸别过一边儿,又被顾芒捧着正过来。
愧疚了这是。
顾芒嘴角弯起浅笑,应着月光,好看地不像真人,嘴角的伤口就显得格外碍眼。
“我没事。”
别瞎想了。
“我是老师,”顾芒说着,“就算是遇到任何情况,也不能带头去欺负个学生。”
“那是学生吗!”阮秋嗓子像堵着团棉花,“他就一个二逼,脑子被驴子踢了......”
“别骂人。”顾芒说。
阮秋蔫了吧唧地垂着头,又抬起头,眼巴巴地问:“除了这儿还有别的地方疼吗?”
顾芒笑着又说一遍:“没事了——不说晚上去吃火锅吗?走吧。”
阮秋摇摇头:“不想吃了,去买药吧。”
顾芒牵起阮秋的手,继续往前走:“我兜里有药,等到了火锅店再涂。”
阮秋愣了一下,盯了半天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问:“你为什么有药?”
“还不是某个人天天打架,”顾芒说,“没有点儿药怎么行。”
阮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嘴角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弯起来笑了。
两人到了火锅店,开了个小包间。
两个人吃火锅当然坐对面儿更好,阮秋却非要叫着给顾芒擦药,一屁股坐在顾芒那边的沙发上,翻开顾芒的包找擦伤药。
还没找到药,却翻出来一个没有字的小白瓶,他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顾芒家里也看到过,问:“这是什么?”
顾芒不着痕迹地把药瓶收回来:“感冒药而已。”
阮秋没太在意,翻出药膏,指腹沾了一点去给顾芒的嘴角擦药。
他从小到大打架受过不少伤,给自己处理时候向来不会上心。此时却小心翼翼,生怕给顾芒弄疼了,药上完了顾芒什么感觉也没有。
本来也就是个小淤青罢了。
阮秋却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的意味顾芒性命垂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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