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机凑巧,他们刚好与从时颜那里撤出来的医疗团队相遇,面面相觑之下,医疗团队负责人礼貌询问:“阮董也有问诊的需求?”
阮默柏面露疑惑。
郑秘书一看这场景,力挽狂澜道:“买一送一。”
面对过分热心的医疗服务,阮默柏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必。”
郑秘书职业素养满级,十分赞同地点头。
隔几秒,
面前的别墅里,一个白大褂推了一个大屏出来。
阮默柏看向郑秘书。
这请的到底是个什么医疗团队,还兼职文艺汇演呢?
郑秘书:“……”
他真的冤。
郑秘书斟酌道:“可能是您实在给的太多了。”
几分钟后。
阮默柏站在门前,犹豫着抬手按门铃。才按下去,时颜的门就开了。
两个人互相都很惊讶,时颜在混乱中朝前探头,不好意思地说:“送餐服务刚好是这个时间。”
阮默柏回头看。
一排白色厨师服推着精致的餐碟走来,整整齐齐一长溜。领头的厨师贴心地问:“两位是要一起用餐吗?”
阮默柏:“嗯。”
时颜一脸迷惑,你们在说什么啊?
时颜听不见,云里雾里地跟了上去。
时颜眼看着对方,感觉比自己更有主人的架势。可转念一想,这私人度假区本来就是人家的,又觉得十分合理。
阮默柏往里走的时候步子放得不快,刚好够时颜犹豫着跟上来。因为身后的人亦步亦趋,阮默柏感到一些愉悦,觉得郑秘书的鬼话好像也不是不能信。
两人逐渐靠近。
阮默柏转身时,刚好四目相对,可他心底翻涌着的情愫一点也不敢露出来,时颜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想吓到人。
他喉结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还是没有说。
这么一会功夫,厨师们已经干净利落地结束摆盘,礼貌地请两位入座用餐。
入座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颜十分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虽然有些奇怪,但大概总裁也需要饭搭子?
时颜作为一个合格的饭搭子,不吵不闹,吃得不多。
他的晚餐是被严格控制的,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他不喜欢的蔬菜,虽然没有挑食,但不喜欢的食物就吃得非常慢。
阮默柏不动声色地记下了时颜的喜好。
等到晚餐时间结束,时颜迫不及待地把餐具放了回去,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一样。
从这一瞬间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时颜已经记起自己与阮默柏很早先就认识,虽然一些细节处的记忆并不清晰,但至少确定他们上的是同一所高中。
阮默柏是那种即便毕业了好多年,也还是会让学校领导和老师念念不忘的那种天之骄子,更不要说他实际入学的那几年。
那时侯,时颜大概是在初中部。
因为与阮梓凡是同学,双方的家庭又同在一个圈子,因此难免会有交集。
阮梓凡那时候就很崇拜哥哥,日常就是为哥哥的优秀感到骄傲,帮哥哥收情书,还帮哥哥收礼物。
他还会和班里同学分享收到的小零食。
怎么说他,你说他大方吧……
那是送给他哥的。
可是那时候收到的小蛋糕又挺好吃的。
时颜的回忆停留在清甜的小蛋糕,再抬眼看向阮默柏,觉得实在很奇怪,他怎么会忘记阮默柏呢?
于此同时,记忆从另一个角度袭来。
一年前,他因为被任楚郗放鸽子,偷偷上酒店的电梯。
一年后,阮默柏又撞到他和任楚郗在一起。
还不止一次。
如果到此为止尚且还可以解释的话,他昨晚还非要抱着阮默柏的手机和手帕睡觉。
手机还算正常一些,
手帕……
也太难解释了。
时颜下意识地从兜里掏了一下,刚好是那一方被他捏出褶痕的手帕,立刻塞了回去!
他好像更奇怪了!
时颜假装很淡定:“我洗干净再还你。”
时颜说完心虚地看向阮默柏,对方好像说了什么,但是他听不清!大概是说没关系的意思吧?
丢人的次数多了,承受能力好像也变强了。
抛开这些不谈,时颜其实有很多话要问阮默柏,尤其是关于那次客机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
阮默柏为什么会从私人飞机改乘普通航班?
可这些事要问起来就太复杂了,以他现在的沟通能力,要聊明白实在有一些困难。
最终他只是递出了自己的手机,求助道:
“你能借我个充电器吗?”
医疗团队给他制定了非常详细的恢复计划,时颜每一条都认真遵守。
比如晚餐后他要按时吃药,在睡前做医生指定的运动,然后早一点睡觉。第二天,他要接受更多的康复治疗。
时颜掰开药片,耐心等了二十分钟,才在精准的时间吃了药。至于医生指定要做的运动,那对时颜来说实在很简单。
他在侍从的指引下,去到了度假区的健身房。尽管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运动的时候比时颜想象得要更吃力,可最终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医生交代的任务都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睡眠。
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容易的事,却是时颜最大的难关。
他的失眠状况很严重,大概两天才能好好睡一次,即便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体力消耗过大而短暂地晕过去,还是正常入睡。
医院给他的助眠药物过于温和,起不到任何作用。
时颜从健身房回来,手机电已经充满了。
开机后,时颜开始搜索关于那架客机迫降后更多的相关新闻,把重要的内容保存下来。虽然最后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伤亡,但还是有一些乘客受伤需要治疗。
时颜还是认为自己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只不过搜索相关新闻报道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想做的事已经在做了,寰宇旗下的慈善基金承担了全部乘客治疗及心理救助的相关费用。
寰宇科技……
是阮默柏。
时颜对着官方资料中阮默柏的照片沉默了一会,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但感觉并不坏。
时颜把手机界面切回主页,打开社交软件。
他贸然提出自己要承担这部分费用很奇怪,在那之前要和阮默柏更熟悉一些,也方便后续搞清楚实际状况。
打开社交软件一看,时颜傻眼了。
他根本没有阮默柏的好友。
这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谁的好友也没有!
他的好友列表里只有任楚郗……
他这些年的生活一直围着任楚郗转,根本没有其他的社交,就连阮梓凡也是时隔好多年才在节目里遇到。
虽然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事,但这多少有一些离谱。
不得不说这个小说世界某种程度上很严谨,说万人嫌就是万人嫌,真就一个好友都没有。
时颜看到任楚郗的好友栏有未读消息,他毫不犹豫地直接删好友拉黑,他和任楚郗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说了。
时颜对着空荡荡的好友列表,心情十分郁闷。
他前几年是活在真空里?
这破小说世界能不能讲点基本法,他是配角不配上桌是吧?
时颜关了手机,酝酿睡意。
为了能快些睡着,助眠药物吃了双份剂量。
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确实起作用,还是知道了自己并没有背负着那么多家庭的生命所以心理负担没有那么重,时颜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还有一种难得的轻松感。
当天的治疗也很顺利,专业的医疗团队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了适合时颜的治疗方案,高压氧舱治疗已经结束,现在就是药物治疗和输液。
另外为了让时颜在治疗过程中放松心情,还安排了释放压力的心理疏导。
这个过程痛苦的只有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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