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刚工作时,租的是单人间,面积很小,后来和盛睿谈了恋爱,才会重新选一套带客房的公寓。
可惜,这里离盛氏集团总部远了些,盛睿很少留宿,紧接着便是假结婚,对方忙于和苏云“当室友”,细细算来,还没有霍野住的时间多。
对宋岫,这却是件好事。
至少在经过一次退租后,绝不会再冒出什么奇奇怪怪、属于盛睿的东西。
趁着青年去浴室换毛巾,悄悄观察四周的霍野亦发现,除了自己,整间公寓再没任何属于外人的痕迹,拖鞋、手柄、水杯,皆是单人份。
这让他微妙地雀跃。
外卖到的很快,成年人的选择是全都要,宋岫既点了瘦肉粥又点了番茄面,准备看某位病号更喜欢哪个,自己挑剩下的。
茶几前,不得不摘下口罩的少年则端起粥桶,十分自觉地缩到角落。
“很烫,”一米八几的个子,再躲也很难降低存在感,好气又好笑,无奈地,宋岫招招手,“过来。”
霍野没动弹。
于是,宋岫索性长腿一迈,“仗势欺人”,坐到少年旁边,真真把对方堵进角落,逃也逃不开。
用了个巧劲夺过少年手里的粥桶和勺子,他抬手,舀满,轻轻吹了吹,“张嘴。”
霍野却只盯着青年细白的指尖,“很烫。”
“这会儿又知道烫了?”心道某人在自己面前终究太嫩,宋岫努力忍笑,催,“配合点,嗯?”
一令一动,拗不过对方的霍野只得低头,在青年的注视下,老实喝了几勺。
然后抿抿唇,“我错了。”
宋岫挑眉,“错哪了?”
霍野迟疑,“……不该任性。”
“是不该把我当外人,”转身把粥桶放到茶几上,宋岫扯扯盖住对方的毯子,软和语调,“一起感冒也没关系,我很高兴你难受时愿意找到这儿来。”
眼睫低垂,霍野轻声,“要是不难受呢?”
宋岫失笑,“不难受也欢迎你来。”
他大概能理解霍野的顾虑,毕竟对方一向不爱麻烦别人,先前H城时日短暂的同居,更多是为了照顾腿脚不便的自己。
下一秒,裹紧毯子的少年,便主动朝他挪过来。
肩膀挨着肩膀,两人一块儿吃完了这顿晚餐。
宋岫下楼去扔垃圾,顺带买些新的洗漱用品回来,霍野则穿着青年留给自己的拖鞋,在厨房烧热水。
等宋岫再进门,迎接他的正是碗热气腾腾的板蓝根。
和少年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影子。
“好好好,”确定对方已经自个儿先吃过药,宋岫回头,就着少年的手,小口试了下温度,放下购物袋,“行,给我吧,一秒就喝完。”
霍野却没松开。
“慢点,”示意由自己来控制速度,他又一次将碗递至青年唇边,“别呛到。”
宋岫有点不习惯。
但看在少年生着病还一心挂念自己的份儿上,他到底没拒绝,喉结微滚,足足用了半分钟才喝完。
霍野眸色微暗。
对方这般纵容他,只会让他愈发得寸进尺。
药碗见底,原本浅淡的唇色沾染几分水润,宋岫无意识抿了下,道:“客房没收拾,今晚你得睡主卧。”
——虽然之前有很多时间可以提早准备,但这样,等某天霍野像今晚一样意外住进来,多少会显得自己图谋不轨。
主卧?
完全没料到惊喜会来得如此快,霍野极力控制表情,尽量自然,“嗯。”
然而,当他洗过澡,换上青年新买的睡衣,强忍着药物带来的困意躺进被子,昏昏欲睡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有人推门。
初秋已至,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靠着这声响的遮掩,霍野悄然下床,走到门边,拧开一条缝隙。
果然,还算宽敞的沙发上,露出抹柔软的、压着抱枕的乌发。
是他误会了。
捏着门把手的指节隐隐泛白,霍野想,青年心思干净,怎么会和自己想到一块。
可他也说了,他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给对方添麻烦。
脚步轻巧地接近沙发,黑暗中,高大的影子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将宋岫虚虚笼罩。
识海里的4404默默打了个冷战。
——快穿系统的视野不受任何环境影响,雨夜里,少年的眼神再没有先前的乖巧安分,而是像匹蓄势待发的狼,幽深地,静悄悄盯着宿主看。
自己应该把青年叫醒。
霍野想。
偏偏他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这会儿宋岫睡着,缺少表情的中和,骨相的清冷便显现出来,皮肤如山巅积雪,白而寒,叫人觉得高不可攀。
霍野本也如此认为。
但他大概真被烧坏了脑子,明知可能会将青年惊醒,明知可能会招来青年讨厌,依旧试探着凑上前。
很近的距离,却仍比梦中远了些。
微微侧着头,青年卷翘的睫毛密密垂落,过分放松的姿势,柔软且无害,再往下……淡粉的薄唇微微抿起,弧度,形状,漂亮得似在诱人采撷,霍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同性生出亲吻的欲望。
但这念头就是在他心底扎了根。
一寸寸壮大,枝叶茂盛,撩拨着他做出些着魔般的错事来。
雨声滴答,衬着有如擂鼓的心跳,屈膝半蹲的少年绷紧四肢,倏地低头,做贼般,草草从青年唇角偷走一个吻。
……凉凉的。
好软。
第49章
认真装睡的宋岫整个儿震惊。
极力控制住眼珠的转动, 他习惯性转移注意力,想和小十二说点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被关进了小黑屋。
所以是真的。
宋岫愣愣, 他本以为少年最多是怕他睡得难受,把他抱回主卧,却没料到,对方跳过了中间这么多过程。
压抑的呼吸近在咫尺, 因得生病,比往常更多几分炙热, 不断提醒着宋岫刚刚那一碰即分的触感,纯洁且滚烫, 像小动物的蹭蹭:
难以克制亲近的欲望, 偏又干干净净, 带着点怕被赶走的慌。
宋岫安分许久的心脏怦然悸动。
——不是因为对方叫霍野、便程序化地套上喜欢的公式, 而是因为此时此刻、半蹲在他面前这个人, 又一次做到了让他小鹿乱撞。
去他的道德。
宋岫想,自己就是要吃掉这棵嫩草。
鸦黑的睫毛抖了抖,迷蒙地, 沙发上的青年睁开眼睛, “霍野?”
做了亏心事的少年被吓了一跳。
耳根仍在发烫, 四肢却渐渐变冷,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只能像遭到定身般,僵立原地。
“脸怎么这么红?”客厅的窗帘没拉,隐约透进一点光, 青年凉丝丝的指尖抚上他额头,担忧地摸了摸。
暗暗地, 霍野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没事,”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所幸,还有生病这个理由能够遮掩,顿了顿,霍野道,“下雨了,怕你睡在这儿着凉。”
钓鱼执法的宋岫:得,小孩学会撒谎了。
看来以前也没少瞒他。
“还好,”故意反着接话观察少年的表情,见对方不自觉抿唇,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委屈大狗,宋岫忍笑,峰回路转,道,“但主卧确实更暖和。”
“小野要和哥哥一起睡吗?”
小野。
大概是把自己当生病撒娇的孩子哄,青年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霍野想反驳,却又有点舍不得。
一起睡。
卑劣的偷吻之后,他怎么能再和青年一起睡?
负罪感夹杂着一缕隐秘的愉悦,如藤蔓,将己身拽进幽暗的海洋,明知是错,霍野依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
伸手,他捡起被青年放到角落的兔耳拖鞋,规矩摆好。
裤脚垂落,雪白的赤足踩入其中。
霍野忽然移开了目光。
飞快起身,他没再放任那暗暗滋生的遐思,端起茶几上半满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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