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便瞧见截晃来晃去、白生生的小腿,大抵是嫌麻烦,青年没有再换回自己的长裤衬衫,此刻正趴在床中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柔软宽松的布料受重力牵引,耷拉着,隐隐勾勒出青年身体的线条,至于那半截的运动裤,更是直接被蹭到了膝盖上面。
明明都是同性,霍野却噌地垂下眼睛。
甚至想掀起被子替对方盖一盖。
“风扇?不用麻烦,我体温低,热不起来,”一心放在电脑上,并未察觉少年的反常,宋岫回过神,“搬到你屋去吧,我记得台灯旁边就有插排。”
说做便做,他下床,“走,我来帮忙。”
霍野没拦。
他知道青年说的是实话,几次无意碰到对方,青年都像块凉丝丝的玉,夏日里也生不出一点汗。
宋岫却觉得霍野陪着自己实在受苦,放着宽敞舒适的大平层不住,来挤这又老又旧的小房子,更加坚定了猛猛赚钱的决心。
4404:【你可以用积分换。】
宋岫:【我又不傻。】
用主世界的钱换小世界的钱,任务白干,金库减量,换来换去不都是他血亏?
薅资本家的羊毛才是正道。
4404:这就是它千八百年也没卖出几件商城道具的理由吗?
幸好快穿系统不需要考核销售业绩,否则自己肯定要降级。
“过两天班级会有聚餐,”稳稳将风扇搬进侧卧,霍野报备,“我可能会出门一次,晚点回来。”
宋岫正屈膝半蹲扯插排线,“好,零花钱够吗?”
霍野点头,“嗯。”父母出门前,特地给他留了张卡,嘱咐他随便花,用完再打电话。
“虽然不想太唠叨,但如果喝酒,记得要告诉我,”固定好位置,宋岫拍拍手上的灰,抬头,“我去接你回来。”
上一世霍野的冰箱倒塞满了啤酒,然而,这一世对方是学生,八成没碰过,万一醉了怎么办。
当然了,毕业聚会,就该好好疯玩,所以由他做这个兜底的人。
霍野应下,又伸手,将蹲在地上的青年拉了起来。
对方这段时间作息规律,三餐定时,气色养回了些,肉却没怎么长,轻飘飘的,半点不费力。
手指也细细长长,刚住过来的几天,他还特别留意过,两边腕子都不见疤痕。
应该是没再想自杀的事。
正因如此,今晚见到青年难得牙尖嘴利的怼盛睿,霍野反而松了口气,这至少证明,青年是真的在慢慢走出来。
“照片墙,还想去看吗?”记起自己之前答应的事,霍野问。
宋岫考虑两秒,“等你去取录取通知书那天。”
就当在离开H城前,他替原主、对过去做个最后的告别。
回答完,他才发现霍野还握着自己的手没松开,便调侃,“怎么了?觉得凉快,想和哥哥一起睡?”
专注思考该怎么邀请对方去学校的霍野:……
状似淡定地松开五指,放下胳膊,瘦瘦高高的少年将手背到身后,“我忘了。”忘了松开。
宋岫:【好可惜。】
话虽这样讲,眼睛却笑着,明摆着逗人逗得很开心。
4404本想提醒,太浪容易翻车,可仔细一琢磨,某人说不定最爱翻车,便又闭了嘴。
逗完就跑,宋岫心底哼着小曲,倒退着走出去,摆摆手,“晚安。”
余光一直盯着那双踩着拖鞋的赤足,霍野生怕对方摔倒,再扭了脚,确定青年站稳,才道:“晚安。”
风扇悠悠地转。
功成身退的宋岫心情愉悦脚步轻快,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梦到天亮,未成想,日色微熹时,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猛地惊醒。
——进贼了?
本能朝枕下摸了摸,没有枪也没有刀,宋岫缓和精神,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一个和平社会。
什么鬼?小十二呢?盛睿又杀了个回马枪?
猫一般悄无声息,昏昏暗暗的主卧,黑发青年坐起身:
不行。
他得去看看。
第43章
霍野睡得很不安稳。
明明房间立着风扇, 他却仍觉得热,烦闷睁眼,他想去浴室洗把脸, 刚出门,便发现那儿已经亮了灯,里面站着一个人。
哗啦啦。
热意氤氲着水汽扑来,扒住雾蒙蒙的磨砂玻璃, 隐约透出个清瘦修长的影子,似是察觉到有人在偷看, 他按停花洒,回过身来。
霍野知道自己该离开。
可他的脚却不听使唤。
像是被某种无形之物钉在原地, 他安静于阴影中等待, 直到, 咔哒, 门锁转动, 微湿的水意溢散开来。
“霍野?”
领口大喇喇敞着,青年似乎出来的很匆忙,仅随意套了件短袖, 未干的水珠一浸, 立刻贴住皮肉, 将曲线尽数描绘。
又松又紧。
和青年的长相一样,分明是极清冷的走向, 偏偏眼尾泛红,如桃花,盈盈脉脉, 充满一种矛盾的美。
他似是对自己非常信任,半分设防都未, 赤着脚,急急走过来。
雪白,纤细,踝骨漂亮地凸出一小块,如同从没晒过太阳,叫人能轻易瞧见上面的青痕,蜿蜒着,像一条条灵巧攀爬的小蛇,甩着尾巴尖,缠着,绕着,勾走人的魂。
霍野忽然有些渴。
喉结微滚,他终于找回四肢的控制权,后退,偏偏青年又上前,伸出冰凉的指尖,“霍野?”
“怎么了?哥哥看看。”
而后,被猛地捉住手腕。
浴室的水声又响起来。
这次,却不再朦胧,门开着,有谁被按在一格格方方正正的瓷砖上,双腕受缚,高高举在头顶,修长的脖颈跟着一同昂起来。
低低地,少年听到自己唤:
“哥哥。”
霍野倏地惊醒。
窗帘拉着,他仍躺在那间小小的侧卧,心跳急促,额头冒了层汗,仿佛真的刚泡了水被捞出来。
敏锐察觉到某处的凉腻狼藉,霍野立刻坐起身,面色难看。
他怎么会……
意识到自己此刻弄脏的地方,正是梦中青年的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随着血液上涌,刹那烧透了耳根。
除开咿呀学语的孩童时代,连盛睿,他都没叫过“哥哥”这样腻歪的叠词。
可方才,在梦里,他不仅叫了,还强行……
飞快打断思绪,霍野沉默地掀起床单,换了睡衣,秉承着一种莫名的心虚,甚至没敢把这两者团在一块。
风扇仍在转。
借着这点声响的遮掩,他拧开门把,抬脚前,特意瞄了眼浴室。
暗的。
没有人。
梦只是梦,哪可能带进现实。
确定主卧的门关着,霍野没碰洗衣机,而是用最小的水流接满半个塑料盆,倒了满满一瓶盖洗衣液,尽量安静地用手去搓。
生理书上教过的正常现象,他并非头一回,却没有哪次像今晚这样慌乱。
或许是因为那些杂乱无章的画面里,终于有了个具体的人。
可那是林一乔。
霍野想,青年对他这样好,偏他辜负了青年的信任。
哪怕可以推给青春期,推给荷尔蒙,推给对方先穿他的衣服,霍野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啪嗒。”
仿佛老天打定主意要让青年揭穿自己的恶劣,霍野忽然隔着浴室的门,听到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
这让他当即停下动作,僵直了脊背。
隔着些距离,他听见青年唤:“霍野?”
——尾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哑,沙沙的,像小勾子,和梦里一模一样。
霍野很少说谎,一时竟想不出该如何解释眼前的情景,只得老老实实,闷闷应了句,“是我。”
话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嗓子哑得厉害,又低又沉。
所幸,青年似乎仅是听到响动出来查看,没有想用浴室的意思,确定是他,便放了心,打了个哈欠道:“还早呢。”
“多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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