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自由浪荡,一面又满是尘世生活气,柴米油盐酱醋茶。
既矛盾又和谐。
傅边洲不由加快脚步,停在苏然面前。
苏然闻到傅边洲身上的大排档炒菜味,重油重盐,混着一股子的豆瓣酱味。
傅边洲长了精英脸,按理说,这样的味道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怎么没点开?”傅边洲拿下苏然嘴里的烟。
苏然,“不想让傅粥粥闻到二手烟...”
话还没说完,便被傅边洲打断,“要抽么?”
“嗯?”苏然诧异,停了停,他问傅边洲,“你会抽?”
“会一点。”傅边洲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烟,因为苏然之前长久地叼着烟,烟嘴部分被苏然的口水浸湿,白色的烟味变成浅灰色,傅边洲食指指腹擦过那处微湿。
和苏然情况一样,傅边洲会抽烟,但没烟瘾,差不多也是几年抽一次的频率。
苏然在盯着傅边洲看了几秒后
,他换了个话题,“你要抽么?”
从你会抽,换到了,你要抽么?
会抽烟不代表现在就要抽。
如果坚持现在要抽烟,那背后肯定有原因,或者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情。
傅边洲抬起头,看着苏然,反问,“那你呢?你现在要抽么?”
不问反答,再次把皮球踢到苏然这里,苏然敛眸,“哪来的火?”
就算想抽,也至少得有火,现在连火都没有,还抽什么抽?傅边洲和苏然都没有抽烟习惯,两人不会随身携带打火机。
傅边洲环顾四周,他没有回答苏然的话,拿着烟,转身走向马路对边,回到财哥大排档。
到了晚上,财哥大排档里的炉灶全部放在室外,客人现点现炒。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苏然瞧见傅边洲和财哥说了什么,随后财哥将锅给拿起来,灶台上冒着熊熊的火光,傅边洲微微躬身,捏着烟尾,将烟头部分对准火光。
他的脊背弯着,在空中形成了个好看的弧度。
苏然不禁想着,这样的傅边洲穿风衣,又会是什么样子。
半分钟后,给烟借好火后,傅边洲从财哥店里走出。他右手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单手抄兜,过马路时,原本寂静的马路上有汽车横冲直撞地驶来,疯狂地打着双闪,丝毫不管此刻正是红灯。
傅边洲踩在斑马线上,站在马路中央,眼眸微眯,向着车开来的地方瞥去。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车逐渐放慢车速,最后老老实实停下,示意傅边洲先走。
傅边洲冲着车的方向吐了个烟圈。
他走到苏然身边,和他一起靠在摩托车上。苏然始终斜睨着傅边洲,傅边洲又抽两口烟后,低低笑了下,他将烟送到苏然嘴边,“抽么?”
看着被傅边洲浸湿的烟嘴,苏然想起,最开始浸湿烟嘴的人,是他。
傅边洲在抽被他抽过的烟。
“嗯?”傅边洲挑眉问。
苏然最后看了眼傅边洲,他向前倾身,半低下头,借着傅边洲的手,贴在傅边洲刚抽过的烟嘴处,抽着烟。
苏然的唇瓣擦过傅边洲的指尖,昏暗的环境有些看不太清。
正当傅边洲要低头去看时,苏然抬起头,对着傅边洲的方向,吐出烟圈。
面前一糊,傅边洲一个没注意之时,烟雾被吸进肺里,傅边洲没忍住地低咳两声。等他抬起头时,对上苏然那双带着些戏谑以及挑衅的眼神,有些恶作剧得逞的意味。
苏然很少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意思是在警告傅边洲,少来招他。
就连一向严肃沉稳的傅边洲,也没忍住,跟着他笑了几声。
两人没抽几口烟,烟还剩大半,两人都没兴趣再抽烟,傅边洲弹弹烟灰。晚风吹在身上凉凉的,傅边洲伸了个懒腰,“要是现在有汽水就好了。”
“去买汽水,就现在,要不要?”傅边洲的话音刚一落下,苏然的声音就跟着响起。
苏然和傅边洲喝过汽水,两人买汽水喝汽水
的地方一直是在河边,距离现在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之前答应了傅粥粥,两人这边一忙完就会去接傅粥粥,傅边洲有些担心时间来不及,“傅粥粥...”
“保证不会耽误接傅粥粥的时间。”苏然已经戴上了头盔,跨上了摩托,斜着看向身后的傅边洲,“但代价是,我会骑很快。”
他的话没说完。后半句是在问傅边洲,他会骑车骑很快,也许会遇到危险,就问傅边洲敢不敢来?
这有什么好不敢的?傅边洲将烟熄灭,扔进一旁的垃圾筐,随后戴上头盔,二话不说地跨上苏然车后座,“走。”
摩托如离弦的箭,一路向前,急速奔去。
苏然的车骑得很快,他压着身子,感受着晚风贴脸滑过,四周只剩摩托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心情一下变得开阔且舒爽。
摩托车前的表盘上,代表着速度的红色指针,不断地向右偏去,几乎快要压到最顶端。
苏然回头看向傅边洲,头盔上方的护目镜两人都没有戴,正巧可以对上视线。
苏然歪头,用眼神询问傅边洲,这个速度还能接受吗?接受不了,可以随时下车,他自己去喝汽水。
苏然这就是故意在挑事儿,傅边洲无声哼笑,移开视线,谁怂谁孙子。
宁静的马路上,摩托车仿佛下一秒就能飞起来。
这样的经历对傅边洲来说,也是头一次。
一路疾驰,两人到了河边卖汽水的地方,苏然去买了两瓶易拉罐汽水,傅边洲坐在车上等他。远远的,苏然将啤汽水抛给傅边洲,“抓紧喝,不然来不及接傅粥粥了。”
“不想听他闹我。”
傅边洲接过易拉罐,两人一起靠在,同一时间打开易拉罐,悬空碰了下杯后,两人举杯仰头,将汽水灌进胃里。
冰凉的汽水下肚后,带着阵阵的爽意,专属汽水的碳酸味残留在唇齿之间,让人忍不住地不断回味。
一分钟的工夫,两人解决完汽水、喝汽水时,苏然和傅边洲不约而同地用余光观察着对方的饮汽水速度,都不想输给对方,不想速度慢给对方。
最后是一起放下的汽水杯,放下易拉罐时,两人的指尖不可避免短暂地碰触在一起。
苏然先笑出声,紧接着,傅边洲也跟着他笑了两声。
抽了烟、骑了车、喝了汽水,这些过往熟悉的生活方式,让苏然第一次对穿过来的这个世界,有了熟悉且更具象性的感受。
苏然看向身边的男人。
在此之前,苏然一直以为,等把傅粥粥送走后,他会自己一个人去过这样的生活,自由散漫,随心随遇,喝汽水骑车,无拘无束。他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一个人,会和他一起做这些事情。
喝了汽水,傅边洲身上的严肃劲儿退去,变得散漫无拘,“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苏然扔掉两人的易拉罐,“该走了。”
回去接傅粥粥的路上,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有提,之前两人说的,要为了店铺营业额,炒cp的事儿,直到去接傅粥粥。
傅粥粥可是掐着表,就坐在姜汀家里的小院,等着苏然来接他,可惜苏然迟到了几十秒钟。
这下傅粥粥算是抓住苏然的把柄了,对着苏然就是一顿瞎哼唧。这事儿确实是苏然理亏在先,没能按时来接傅粥粥,于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傅粥粥要哼唧,就让他哼唧去。
傅粥粥撒娇,非要苏然抱着他往回走,苏然便还真抱着他,什么都如了他的意。
摩托车停在森林外面,苏然抱着傅粥粥走在前面,傅边洲取下车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他和苏然今天在市场上买的两条围裙。
傅粥粥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俩围裙,他扑腾着要从苏然怀里跳出来,去抢傅边洲手里的袋子,“你们背着我买了什么,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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