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肌肉吗?我自己也——
入手的触感软嫩滑溜,像牛奶果冻。
郁星禾沉默两秒,不信邪地掀被下床闯进卫生间,把袖子呼噜一下卷到肩膀上,对着镜子愤愤做了个超人鼓肌肉的姿势。
……用力。
用力!
再加把劲!
出来一点了——
五秒钟后,郁星禾对着镜子里可以说毫无变化的胳膊,扁了扁嘴。
很好,现在彻底睡不着了。
郁星禾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表情包。
一个人躺在被窝里。
闭眼:你没有肌肉。
猛地睁眼。
他把袖子胡乱放下来,装作无事发生走出卫生间,在床和小书桌之间选择了后者,坚定地坐下去,目光坚毅如同守城的将士。
反正也睡不着,郁星禾决定找点事情做来打发掉自己脑袋里的痛苦。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虽然有些东西他从原主的脑子里提取出来了,但依然有些问题。一是,这些印象基本都是处于原主的主观认知,以原主的性格,郁星禾觉得自己是不能尽信的;再一个就是,他说原主“脑子有问题”不是骂人,大约是原主确实有点疯,留给他的记忆就像风化的羊皮卷,有时候郁星禾还得连蒙带猜。
郁星禾不喜欢惹事,能抱佛脚拯救一下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他拍拍自己没有肌肉的小胳膊打气,精神百倍地投入到复习原主人际关系的工作中去。
-
第二天一早,郁星禾是在书桌上醒来的。
昨晚他发挥出自己大学生期末那种燃烧寿命短学习方式,先从脑子里整理了一些原著没有、只有原主知道的设定,空本子上写了满满四大页。
对整体情况有了基本的认知后,郁星禾又翻出原主的便签、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等等……从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拼凑出一个比较完整的原主。
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完成了,虽然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眼前这本合上的本子就是他今后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工具书。
郁星禾打了个哈欠,揉着痛的要死的肩颈,忽然很感谢大学给予了自己这样……超乎常人的自学能力。
同时也感谢当年总不好好听课的自己,否则也不会练就这一套抱佛脚神功。
……未尝不是一种因祸得福。
管家轻轻敲响卧室的门,告诉他饭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吃,郁星禾答应了一声,洗了把脸就下去了。
早餐是不知名馅料的三明治、香肠、炸薯块、小布丁,还有一杯原主惯常爱喝的手磨咖啡,郁星禾对咖啡没什么喜恶,但今天看着黑黢黢的液体,只觉得心跳加速,感觉自己喝了它,下一秒就要猝死了。
“……给我换杯牛奶。”他说。
一开口,那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沉闷,半死不活。
长桌对面,一直默默看着他的桑取容轻轻开口。
“学长……没休息好吗?”
大约也是刚醒来,桑取容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一些,又带着些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磁性,像玉石坠进一汪绀碧深潭。
郁星禾没忍住动了动耳朵,觉得痒,又觉得哪里别扭,这种反应就好像自己被调戏了一下似的,可人家明明只是说了一句话。
他有点恼羞成怒,咬咬牙说:“就是你昨天把我气的睡不着。”
侍立在一旁的管家闻声,欲言又止,察言观色,最后还是去给大少爷端牛奶去了,留了个空间给两个当事人。
皮鞋叩地的声音渐远了,餐桌边更安静下来,桑取容垂下眼看着重工刺绣的桌布,沉默以对。
郁星禾:……他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有了这个想法的郁星禾有些心虚,眼神乱飘,余光忽然就注意到窗外比往常都暗的天色。
?不会吧。
刚整理完《防雷劈工具书》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肯定是严重ooc了,如果是原主的话,要么就直接冷脸发火,要么就会又阴冷又疯批地笑笑,说那你陪我睡觉。
……有点后悔。郁星禾颤颤巍巍地想。
崩人设了,今天不会遭雷劈吧。
他这边心虚沉默,长桌对面的少年忽然开口了。
“学长……没有看不起你。”
“啊?”郁星禾一愣。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似乎是要夸奖自己,刚准备受宠若惊,却听见那个好听的声音又说。
“没有肌肉也很厉害了。”桑取容说完,抬手抵唇补了一句,“我是说……学长身材很好,即使没有肌肉……”
郁星禾:……
“你礼貌吗。”他皮笑肉不笑,心里发出崩溃的反派声音——来劈他吧雷,连着桑取容一块儿劈,劈死!
桑取容薄唇微抿,乖巧垂着头,道歉从善如流。
郁星禾总对他这幅样子心软,想想高中小男生嘴欠一点也是人之常情,想当年他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几个男生不还是会凑到一起比划肌肉。
郁星禾本来就懒,又摊上个练不出肌肉的文弱书生身体,每次都不会参加这种“聚会”。他个子高,以至于班里男生直到毕业都以为他是有漂亮肌肉的,只不过人比较高冷,不参加这种辣眼睛的活动。
现在看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算了。”郁星禾摆摆手,“以后别提。”
桑取容轻轻“嗯”了一声。
管家温了牛奶回来,郁星禾伸手去拿,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到处吃瘪的郁星禾嘴角一抽,把手伸向柔弱可欺的三明治。
“今天三明治夹的什么?”他拿起来随口问。
管家微笑:“大少爷,今天是肌肉沙拉的。”
“什么肉?”郁星禾手一顿。
管家:“鸡肉,大少爷。是澳大利亚进口的鸡,肉质据说很……”
郁星禾面无表情地把喷香的三明治放回盘子里。
管家愣了愣:“少爷不吃吗?这个鸡肉……”
郁星禾:“我对肌肉过敏。”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今天。”
……毕竟他真的挺喜欢吃炸鸡。
管家不明所以,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选择尊重祝福。
“我让厨房给大少爷准备一份碎粒燕麦和黑买面包?”
摇摇头,郁星禾问:“有馒头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说:“馒头,老干妈。就行了。”
管家怔愣:“吃这个……能行吗?”
也不是说不能吃中餐,只是郁大少爷即使吃中式早餐,也必定是做工精细的复杂菜式,给雇主上一个拌饭酱就馒头吃,在管家看来是极其不礼貌的事。
郁星禾沉默两秒。
他还记得,自己嗝屁的前一天晚上还在想,第二天上午要去食堂买个馒头回来,吃馒头+老干妈。当时是因为月底穷困潦倒,现在……
“就吃这个吧。”他说,“忆苦思甜。”
管家肃然起敬,立刻吩咐下去。
吃到一半,郁星禾没忍住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问:“赵叔,车备好了?”
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桑取容先开口了。
“学长,今天周末。”他含笑道,“不用上班。”
郁星禾恍惚。
他实在是在餐桌上梦游,桑取容都吃完饭的时候,他盘子里还有一小半。
桑取容安静陪了一会儿说:“吃完饭,学长去休息一下,补个觉吧。”
郁星禾可耻地心动了。但想到自己在他爹面前立的军令状,晃晃头:“不行……工作的事不能拖。”
“这些事情我来就可以了。”桑取容说。反正昨天晚上基本也是他整理好,郁星禾来过目,这个下手郁星禾打不打都影响不大。
两人对视,郁星禾显然也想到昨晚前半夜不时划水的自己,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但看桑取容表情毫无指责的意思,颇有种“不就该是这样吗”的意思,他心里也就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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