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咳咳,是在下劳烦吴校尉了。”
乔瑜摇摇头,宋渠说得也没错,他就是借献美的机会来接近周天子的。不过“相露”的名字——那是日后的御林军统领吗?名字听起来一样。
“乔公子,陛下就在前面庭芳园的殿内,您真的想好了?”
吴校尉咬咬牙又问了一遍,就怕美人待会儿后悔,那可就来不及了!
若是普通人倒还好,但乔公子这令人神魂颠倒的仙姿佚貌……不是他有失偏颇,冒犯一点来讲,但凡周天子眼睛正常,就不可能放人离开!
扶着美人的吴善仓也紧张地眨眨眼,
“对,还请您带路。”
乔瑜没接收到对方隐隐的提醒,坚定道。
“好的,请随我来。”
*
不一会儿。
殿内。
一身玄黑常服的周天子放下微凉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动太阳穴的位置,缓解脑中隐痛。
“陛下,吴校尉前来拜见,携儿善仓和一乔氏少年。”
贴身近侍阿福前来禀报,他同时轻手轻脚地将天子茶盏里的凉水倒走,换上热茶。
“宣。”
周天子睁开眼,对于这个作战勇猛的吴校尉,他印象颇好,即使这个节骨眼有点敏感,他也没觉得对方会是来献美的。
天子在心中思量着最近的军情,一切正常,爱卿不会是来请出战的,他又思索起有几家乔氏贵族,最近发生了什么变故……
“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两道声音打断了周天子的思考,他抬眸看向吴校尉,温和道:“爱卿请起,今日来有何要事?”
“陛下,臣……”
吴校尉涨红着脸,眼睛一闭心一横,便说道:“臣想为陛下举荐一贤才!”
到底,他还是不好意思直说:陛下,我来给您送美人啦!
男人让出身后戴着帷帽的美人,介绍道:“这是乔氏公子,单名一个瑜字,生性温良,诗词歌赋无不精通,且……”
他夸赞的话一旦说出口,就开始滔滔不绝,还是阿福递上了一万茶给他解渴才打断。
“好,我知道了。”
周天子被勾起了好奇心,吴校尉的古板性子都能这样不重样地夸一个人,这人该是有多出类拔萃啊!
“阿瑜是吗,我们先聊聊。”
天子温和可亲地毫无架子,习惯性地礼贤下士从关心身体开始:“阿瑜为何戴帷帽?是受了风寒?”
“先召御医来看看,别拖垮身子。”
“多谢陛下。”
乔瑜俯身道谢,带着微微气喘,继续道:“草民这是胎里就有的弱疾,平素将养着,倒也不打紧。”
“至于这帷帽……”
吴校尉接话道:“陛下,这帷帽是臣自作主张让乔公子戴上的,一来是防范凉秋的风,二来……陛下您待会儿就明白了。”
“给朕卖关子?”
周天子轻笑两声,俊美无双的脸顿时愈发风采无限,一些服侍的宫人们平素看惯了天子这脸,此时也忍不住羞涩。
话锋一转的天子随即给几人赐座。
他和乔瑜刚开始随意聊了几句,接着越来越认真。
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才学经略,从阳春白雪聊到下里巴人,只觉说什么对方都能跟得上,甚至一些和当前环境大相违背的观念也不谋而合。
良久,一句话插不进去的吴校尉和吴善仓都坐得脚麻腚痛。
“好!阿瑜,你真是朕的知己!”
周天子感慨地一把握着美人冰凉的手,肉麻道:“朕恨不能与君早点相识。”
如此良才,合该为朝政、为百姓去发光发热!
天子如此确信。
此时,阿福早已端来的银丝碳已放在门边好一会儿,腾起融融暖意,秋风一吹,殿内终于不再清凉。
天子不避嫌地脱下外衣,招呼道:“阿瑜,帷帽可以摘了,这室内倒也不冷,不过你这身子日后可得听我的,好好让御医调养一番……”
不然怎么工作得长久?至少得干活五十年吧?不,也不能这么说,还得看看阿瑜处理事务的具体手段如何,毕竟纸上谈兵的人也不少。
但,阿瑜和他们不一样!想法如此合乎朕的心意,即使做实务不行,也能在诗词阁里担任个闲散职位。
周天子心里打着算盘。
第249章
殿内。
一阵暖风轻柔地吹起周天子额边的碎发, 衬得男人俊眉星目更加郎艳独绝,尤其是当他认真地看向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天然就带着情愫。
是时, 周天子笑着看向正在摘帷帽的美人,只觉自己的知己一举一动都那么的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是,陛下。”
乔瑜听到天子的招呼后,也觉得这殿内不似外面一般冷肃, 应了一声便动手取下不透风的帷帽。
说实话, 这避风佳品戴久了, 脖子还有些酸痛——实诚的吴校尉怕空心帷帽易坏, 专门加了些金银镶木压缀。
随着美人将帷帽放到一旁的空座上, 殿内的所有人都失神地屏住了呼吸,心如擂鼓, 不知今夕是何年。
只见一身淡蓝衣衫的美人露出宛如仙神的真容, 墨染般的眉下一双勾魂夺魄的双眸仿若明月, 眼波流转间轻易便令人忘却一切烦忧, 更不必说那淡粉的薄唇虽不似常人的红润, 些微的病弱更教人怜惜不已。
从远处看,极北之地最纯净的冰雪似乎组成了美人的肌肤, 地下千里采摘的玉髓恍若美人的骨,绸缎般的青丝仅一根淡蓝布条系在身后……
众人只一个劲儿贪婪地盯着殿中央风华绝代的美人, 眼睛酸痛流泪都不舍得眨一下,满脸痴迷, 完全失去了言语。
即使是在美人身边待了几日的吴善仓也不例外,他只觉得每一秒的美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绝色,即便是能看上千千万万年, 他也永远抵挡不住这份倾国倾城也不能描述万一的无边魅力。
周天子的脸上本来挂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在看到被自己认定的知己、未来打工人的真容时也愣在原地,失去控制的脸上笑容消失,只剩心底最真实的占有欲从眼中迸发。
什么知己,什么劳碌五十年,什么提拔贤能……这一刻,他通通忘了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怎么把美人拐回家。
吴爱卿说得对,阿瑜孤身行走在外时的确需要戴帷帽。
他脑中忽然划过这个念头。
半晌,美人疑惑地看着众人怔愣的表情,试探着唤了一声:“陛下?”
这山间清泉般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阿瑜!”
周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和刚刚一样握住美人的手,只是这一刻,他的心思更下流些,明明只是握住手,都能兴奋地浑身冒着热气。
啊,阿瑜的手有些凉,需要我来暖暖!好软好嫩,不是,好修长的手指,竟似是绝品羊脂玉般。
天子努力转移心思。
“阿瑜,你可有婚配?”
“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婚服?入睡的铺盖习惯棉制还是缎制?”
“咳咳,陛下。”
乔瑜眼睫微颤,低声道:“草民尚未婚配……”
话音未落,周天子便一把打横抱起美人,兴冲冲地往后殿跑去,雄壮有力至极,竟是让臂膀上的美人感觉不到半分颠簸。
“陛下!”
美人惊呼一声。
“哦,忘说了,”周天子脸不红心不跳地停下脚步,回头对吴校尉等人说道:“你们先回去,改日再来喝朕的喜酒。”
说完,他便抱着美人边跑边道:“阿瑜,这不是巧了!朕也未曾婚配,可见你我二人天生一对,合该今日成婚。”
“陛下,咳咳,您刚刚还和我聊到天下一统才堪成家!”
美人下意识将手搭在天子的肩膀上借力,绞尽脑汁想打断对方的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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