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掌握了某一项类似隐身的技能,否则也没办法解释,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和别人结成伴侣的这个情况。”
说话时,司诚仔细观察着司君的表情。他对自己的这番推测充满自信,所以迫不及待地想从司君脸上得到准确答案,可他没想到,当他说完这番话,司君的脸上竟写满了错愕和迷茫,似乎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其他搜寻房子的科研者也结束了他们的工作。
“没有。”距离司诚最近的那位科研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检测到其他精神体的存在,但通风管道这些设备也都是完好的,不存在有设备故障的可能。”
怎么可能?
司诚又凝向司君,口中念念有词道:“设备完好,又检测不到其他精神体。”
过了一会儿,他又笑起来,整的跟书里写的那种阴晴不定的大变态一样,还兴致勃勃地说:“太有意思了,司君。”
他说:“你跟你的伴侣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放心。”没等司君白他一眼,司诚便松开了手,乐呵呵地说道,“我总会找到破绽的。”
话音落,他便站起身,潇洒离去,将发着愣的司君再次关在这间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的囚房。
不知过了多久,司君终于慢慢回过神来。
他抬手,好像是在模仿谁的动作似的,慢慢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碧色的眼瞳染上浓浓笑意。
第174章 是我
司君之前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合理, 但因为自己脑子太乱,一时半会儿没能找出茬来。但司诚这么一闹,反而帮他把思路凿开了一个新的方向。
就像司君之前考虑的那样,狄诺科根本不属于星际, 他在这个地方自然也不会留有档案。再这样的环境下, 狄诺科会被他自己存放在哪儿呢?
答案很明显, 就在这儿。
这是他的记忆,这是他构建的世界。而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这间小型囚牢之中, 更多的也就是医疗室, 工作台和实验室了。被他纳入精神世界的狄诺科也理所应当只会在这四个地方徘徊。
但今天他把这四个地方都走了一遭,甚至还多余去了个审讯室, 都没能瞧见狄诺科的身影, 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要么是狄诺科发现环境太陌生,偷偷摸摸把自己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出于某种原因, 司君看不见他。
这就是司诚帮他凿出来的新方向。
有点遗憾,司君想。
如果他的基因能更完整些, 这些事或许不需要通过别人的帮助来获取。
不过现在也足够了,司君根据这些蛛丝马迹推测出狄诺科可能就在自己的身边,但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他没办法现身。
就像司诚说的隐身一样。
……可即便不能现身,他也应该让自己知道他的存在才对。
司君特别清楚自家这位好不容易有改邪归正倾向的反派大人,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安情绪的。
所以司君很肯定狄诺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而且这事儿还相当棘手。
心里有了底,司君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一双眼睛明亮得像是在发光, 喜悦两个字简直要从眼睛里流淌出来了似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软。
但很快的, 他又开始犯愁。
狄诺科只是碰了他的头发丝儿一下就被发现了,可想而知现在的监控力道有多离谱。在这种360度无死角的情况下,他要怎么跟狄诺科接头?
……
没想到还得玩谍战游戏的司君默默抹了把脸,又颇为无奈地笑了起来。随后他又默不作声地爬起身走向浴室。
人鱼当习惯了,他总会觉得渴。
不止是喉咙里的渴,他的身体也始终保持在缺水的状态。虽然司君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去多碰碰水。
在他慢吞吞脱下衣服,打开淋浴开关后,司君就又觉察出了一点异样。
他抬头向玻璃门外看去,恰好瞧见屋角的摄像头朝他的方向挪来。
司君:……
好家伙。
从前他好歹还能留有一点浴室的隐私,摄像头也不会专门关注这边。现在倒好,不仅是24小时不间断,还把他最后一点自由空间都剥夺了。
剥夺就剥夺吧。
司君对着摄像头笑了一下,又摊了摊手,便自顾自地开始了洗漱。
不过,他们这种监视到极端的行为倒是又给了司君灵感。他干脆背对摄像头,佯装清洁身体,扬起脖颈,用手指指尖在肩胸这一块轻轻地写下一串鬼画符。
【阿诺比亚】
狄诺科的名字。
由他亲自教予的字符,如今被司君亲手写在了胸口的位置,成了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到的密语。
司君写完之后,没有急着再写一次,而是假模假样地又搓洗了一下别的地方,尽量避免监视者瞧出端倪。
然而他等了很久都没能等到狄诺科的回应。
司君并不气馁,未免外头人怀疑,他也没有过多停留,而是正常的洗漱,然后重新爬回床铺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要接受科研部的实验检查、然后今天他‘想起’自己的伴侣是灰色眼瞳,后天又‘记得’伴侣是金色的长发。
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司君都会‘想起’一点关键信息,并积极配合,‘帮助’他们有效地缩短搜索范围。
同时,他也没有落下自己的活儿。
他每天都会趁着上洗手间的功夫,悄无声息地写下【阿诺比亚】这四个字。
日复一日,他充满期待的写下这四个字,然后又被悄无声息地等待浇灭热情。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得有一个星期左右。司君像往常一样进入淋浴间,指尖在胸口位置又勾勒出【阿诺比亚】的名字。
他也如往常一样不抱希望,却没想到他刚写完,就感觉自己赤果的肩颈多了一丝热意。
……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司君书写阿诺比亚的地方,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缓缓滑动。
【是我?】
这两个鬼画符未曾在明面儿上留下痕迹,却好像烙在了司君心里似的,让他背脊发麻。
他即刻伸手朝自己胸口的位置抓取,竟真的抓住了一个瞧不见的温热。
狄诺科是这两天才注意到司君在胸口写字的异常举动。
将绅士二字刻在骨子里的反派先生就算是失忆也始终保持着本心,做到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额,至少做到了一半。在司君洗漱时他只是会偶尔瞥过两眼,便侧过头去,直到司君洗漱完了才继续专注于他。
狄诺科并不熟悉这个世界,他更没想到司君居然会被这样严丝合缝地监视着。上次他的莽撞差点打草惊蛇,汲取了教训,狄诺科行事便更加的谨慎。
他小心翼翼地跟随,行走,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了解这个世界的基础运转逻辑。功夫不负苦心人,他很快弄明白了向导和哨兵各自代表着什么,也明白了少年的地位和他的过往。
狄诺科自觉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却无法克制自己心疼少年的心情。
在安静观察着少年一举一动的这些时间里,他越发妒忌少年的伴侣,心里也始终梗着一根刺,让他无所适从。
但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少年对伴侣逐渐明了的阐述驱散。
灰眸,金发,高个子。
他没办法从镜中看见自己,无法得知自己眼瞳的颜色,但这不阻碍他对自己头发颜色和身高的认知。
难道……他说的伴侣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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