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谦任由他撒气,“对不起。”
徐原青崩溃的吼道,“柳谦,那是阿越啊!”
柳谦垂首,愧疚占满整颗心。
“你冷静一点,我们要救阿越。”
徐原青也想冷静,可是一想到左越在他们手上,他就害怕,思绪被侵蚀,一点也冷静不下来。
在这个世界,向长远不是他的救赎,左越才是。
白茫茫的雪地里,他将死之时,那个“咿咿呀呀”朝他说话的孩子抓住了他的手指,拽住了他坠入深渊的灵魂。
让他留在了这个世界,苟延残喘。
柳谦垂眸着他,他佝偻着身躯,总是淡然处事的人此刻心神恍惚,眼中没了光彩,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柳谦清楚,左越于他而言有多重要。
他不敢相信,要是左越没了,徐原青会有多疯,恐怕整座京城都会感受到他的怒意。
他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我刚才遇到肖予安了,你听我说。”
第84章
沈玉泽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否则不会兵行险着抓左越威胁。
柳谦想,沈玉泽的目的是用徐原青去威胁向家,即便向长宁和向长泊为大义不肯退让, 那他也能威胁徐皇后。
所以,徐原青不能去。
“寻娘已经在来的路上路上了,他会送你去城门,以防万一, 你去城门为好。”
柳谦看徐原青不为所动,继续劝慰他, “沈玉泽行事周密,他人手不够, 不会将阿越带在身边,肖予安已带人去搜查,我一会就去拖住沈玉泽, 只要稳住城门大兵就尘埃落定了。”
“噗!”
徐原青猛地吐出鲜血,他思绪太乱, 浑身都复发酸疼胀痛, 好在终于想到了应对之法。
柳谦眉头紧皱, 满眼担忧。
他自己却毫无波动, 抬手抹了抹嘴角, 白唇被鲜血染红,神情凌厉,清澈的眸光中流淌着杀意,他伸手按住了柳谦, 浑身溢着戾气。
“不。”
沈玉泽既然走到了这一步, 就说明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想用徐原青极力挽救, 左越是他的棋子,如果徐原青不上钩,就说明诱饵没用,沈玉泽情绪暴动下,左越更加危险。
他绝不可能把左越的求生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徐原青撑着柳谦的手臂,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眼神阴冷诡异,“我去。”
柳谦深知左越于他而言的重要性,他的决定不会阻拦。
“世子!”
寻娘飞奔而来,神情焦急。
“阿越极有可能在刑部,叫肖予安立刻去。”
寻娘和柳谦两人同时一怔。
沈玉泽是刑部侍郎,当下京城形势严峻,他手下的人都被徐原青处理了,人手不够,只有刑部还能供他使用。
他们都着急上头了,被沈玉泽牵着鼻子走,这才反应过来。
徐原青放开柳谦,从他腰间扯下令牌递给寻娘,沉声嘱咐,“沈玉泽谨慎,你带人守着,不可靠近,伺机而动。”
寻娘双手接过令牌,郑重其事的点头。
安排完,徐原青不敢泄气半分,他侧目看向柳谦,有抬手拉着他借力,缓缓往玄武街走去。
“阿越是怎么……”
他有气无力的发问,柳谦听他气息虚浮,知道他要问什么,不等话说完就回答,“他似乎早察觉了身边的人都没了,一直没有露出破绽,我们的人也被迷惑了。”
“暗卫说,阿越出了肖府,肖予安的人也跟着,人手很多他们就疏忽了,见阿越买东西和老板说笑,他们才晃个神,人就不见了,我去晚了,没有追上。”
柳谦脸上难看,以前只在江府监视沈玉泽时,他觉得沈玉泽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用不着那般小心谨慎的对待,到如今才彻底明白,徐原青为什么那么防着他了。
沈玉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能在江府卑躬屈膝的蛰伏三年,一朝上位,野心勃勃,要权要势,甚至不惜毁天下安宁。
这种人实在可怕。
徐原青闻言,微微垂眸敛去眼中冷色。
他让柳谦不着痕迹的清了他的人,用自己的人假扮他的人迷惑,没想过一直骗住他,只是没想到他那么能沉住气,知道假的还能将计就计。
肖予安的人和他的人都跟着左越,众目睽睽之下都能将人绑走,看来沈玉泽还有后手。
徐原青有几方汇聚的情报,居然都打探到他的后手,想必那些人也只是借他差遣,不是他的人。
此去,还真是龙潭虎穴。
“他身边有个高手。”
柳谦:“记得,叫木脩。”
徐原青嘴角上扬,眼神却阴冷诡异,月光和微弱的烛光照射下,他神情忽明忽暗,活像深夜出没的索命恶鬼。
“你听过田忌赛马吗?”
闻言,柳谦惊愣,眉眼微动,欲阻止的话沉在了喉咙里,他担心徐原青身子撑不住,但他所说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徐原青看他护理脸愁成了鼠脸,敛了敛身上的戾气和嗜血的神情,故作轻松道,“你可能不信,我巅峰时刻,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柳谦动了动嘴,不善说笑的他也配合着他玩笑,“想必只有向长远会信吧。”
“咚咚咚~”
打更的锣声响起,随着更夫的吆喝“三更”,巷子里的鸡鸣狗吠声此起彼伏,夜深人静,长街只有两人的身影。
更夫见他们后神情惊讶,正想提醒他们快走,就见有巡卫来了,忙小心的躲闪开。
“什么人!”
巡卫气势汹汹而来,拦住两人去路,“做什么的?”
徐原青按住蠢蠢欲动的柳谦,出示了宣平侯的令牌,正欲说话,其中一个巡卫就不说纷扰的朝他们动手,“废什么话,先将人缉拿再说。”
说着示意同伴拿人,见人已经围了上来,若是被他们扣住想还手就不容易了,柳谦果断将徐原青推到身后,手中的剑亮出,轻而易举就将几个巡卫打倒,巡卫见状气怒不已,大声叫嚷着,有意将事情闹大。
徐原青神色凌然,宵禁的确不许人在城中行走,但长点眼睛的也该看见了他的令牌,这明摆着就是要针对,他不想节外生枝但也不会仍由人欺负。
“住手!”
一声呵斥响起,两方都停了手,柳谦乘机将靠近徐原青的巡卫踹开,护在他面前。
循声望去,只见路两旁屋檐下微弱的烛光下,一个红影徐徐而来,离得稍近才看清是陈文敬,他脚下生风不一会就跑到了他们面前,喘息着给徐原青行礼,而后转身怒斥巡卫,“本官才嘱咐过,夜巡遇到世子不要声张,你们都聋了吗?”
巡卫面面相觑,一脸惧色。
徐原青上前两步,示意陈文敬一旁说话。
“沈玉泽可能将我身边那个小孩藏在了刑部,你可有察觉?”
陈文敬摇了摇头,“自太子一事我就一直在宫中查档,刑部我鲜少去。”
沈齐文废黜,崇明帝趁此机会罢免了不少官员,肖征自请失察之罪,最后罚俸一年,停止半年,刑部尚书一职空缺,陈文敬又被调进宫里,这刑部就只有沈玉泽一个大人,自然是他的天下。
他将左越藏在刑部,想寻到人恐怕不容易。
徐原青垂首道:“肖予安已去了刑部,烦请你助他一臂之力。”
陈文敬点头,目送他和柳谦离开。
两人慢慢悠悠到了玄武街,还在深夜,离丑时还有半个时辰,柳谦看他身体不适,扶他到一旁去坐下休息。
檐下的灯笼微微晃动,人影也随着光影摇晃。
徐原青手按在腰间,抬头看黑幕中的圆月,若有所思,“柳谦,你给我找点水吧。”
柳谦看向巷子,不放心离开,犹豫着不动。
“没事。”徐原青没精神的靠着墙,眼神迷离,气息微弱,“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来。”
说是丑时见,不过是想早点支徐原青来,磋磨他的心神,让他们没有时间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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