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的时候,翟白容已经又一坛灵酒下肚,终于撑不住,半合着眼皮仿佛睡去了。
“明明刚刚还说要付钱……”聂世云叹了口气,招手叫店小二来。
这一桌子菜没多少钱,灵酒却价格不菲,合集起来竟然花掉了一万灵石。若不是知道翟白容是个什么样的人,来日并定会还钱,说不定还会因为面子挂不住多还一些,聂世云肯定就要把人丢下抵债了。
“翟道友,现在住在哪里?”
“……”
“翟道友?差不多该回了。你现在住在客栈吗?”聂世云推了推翟白容,后者终于似是惊醒。
“哦,是,不过还未去过……”翟白容撑起桌子,似乎是准备自己走去客栈,只是身体摇摇晃晃。
聂世云眼疾手快,赶忙站起来搀扶住他。
“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吧。”
翟白容似是醉了,但也没有到完全不省人事的程度。幸好如此,不然聂世云就要扛一个和自己身高体重差不多的大男人上街了。
聂世云架着身上灵酒的气味几乎要溢出来的翟白容,有些踉跄地走在繁花城的主干道上。妖修喜夜行的很多,深夜的繁花城竟是比白天更为绚烂热闹一些。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是云清阁副阁主的儿子,也没有人认识映月派的翟白容,在那些妖修们看来,这不过是两个性质颇高,喝过头了的人类罢了。
很是不巧,两人到了客栈,却被告知客房已经没有了,通铺倒是还有位置。聂世云说不准这究竟是真的没了,还是那柜台里的妖修见来人是个醉鬼,嫌麻烦刻意为难人。
翟白容是什么身份,哪里有过要住通铺的时候,尤其还是要住在一群妖兽之中。聂世云都没有问过翟白容的意见,便架着人离开了。
“这是……”
走到一半,翟白容显得有些迷惑。
“客栈没有地方了。勉强在我家凑合一宿吧。我就住在店铺后面。”聂世云答道。
翟白容缓缓地“哦”了一声,显得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这样不大好,还是单纯地因为酒精反应迟钝了。
废了不小的力气,两人终于回到聂世云那个位于繁花城偏门小巷里的店铺。巷子里没有夜灯,但盛夏的萤火虫却零星地漂浮在路上。聂世云架着翟白容,穿过他并不宽敞的铺面,在夜色中掀开柜台后的帘子。
露天的小院子中,抬头还可以看到月朗星稀。
进了门,聂世云总算呼出一口气。他侧着身,试图将翟白容放到床榻上,没料到翟白容重心不稳,直直地倒下去。聂世云被他的重量拉扯着,一时不察,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翟白容这么一折腾,也被磕得有些吃痛,总算是没有一沾床就睡过去,而是睁开了眼睛。
聂世云此刻恰好撑在翟白容身上,两个人的距离极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翟白容周身净是酒香,但透过酒气,聂世云也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似是雪松,也可能不是——柔和清冷,上次他就闻到过。
聂世云没有慌乱地立即起身,而是就这样俯视着翟白容。
四目相视。
兴许是错觉,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
聂世云从心底打保票,之前架着翟白容去客栈的时候,他是真心想要将对方安顿好的。
但一不小心发展至现在这种情况,对于两个都是弯的,且曾经有过肉体关系的男人来说,也不能算作离谱吧?
“……你现在清醒吗?”
“……”
翟白容一言未发,胸膛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着。
也许没有比现在更复杂,同时也没有比现在更单纯的状况了。
聂世云没有明白翟白容的想法。
只是醉意当头时的自暴自弃,随波逐流,或是说是带着某种报复心理呢?他不得而知。
不过聂世云也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想法。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人是曾经小说中单薄如纸的虚构人物,是几年前因为意外春风一度的对象,是现在自己有些许好感,但更多地却是在思考如何拉拢过来的敌对势力。
在这种情况下出手,他们俩可真是不论哪边都糟糕透了。
只是此情此景,再问下去,傻的就是自己了。
聂世云没有再询问,很单纯地低头吻了上去。不同于上次因为春药驱使着的蛮横啃咬,聂世云只是有如正常的情人之间,轻柔地将嘴唇贴了上去。他没有犹豫,长驱直入,触及翟白容的舌尖。唇舌交缠。再分离时翟白容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聂世云再无法从中窥探到什么外的情绪。
细碎的吻和舔舐从脖颈处落下,聂世云发现自己已经起了反应。没办法,毕竟贴得这么近,而且他也很久没有解决过这方面需求了。伸手扯开翟白容的外衣,聂世云的动作有些急躁,但并不粗暴。
当聂世云的亲吻落在胸口的乳尖时,虽然幅度很微小,但聂世云感觉到翟白容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想来此处平时也是绝不会被人触碰到的才是。他发觉翟白容也硬得很快,估计对方与他一样,自从上次密室的那一次性事后就再也没有与别的对象泄过欲——如果翟白容和段铭玉做了,那八成已经没有心魔什么事了。
翟白容的身上没太多肌肉,倒也不消瘦,聂世云的手掌贴上去的时候能感受到这具身体里的力量,以及热度。当他的手指探向后面的时候,之前都仿佛喝多到昏睡过去的翟白容终于稍微有些动容,下意识地伸了胳膊出来,弯曲着抵在他的胸口,隐约地有一种想要推开自己的感觉,却并不坚定。聂世云一边一根手指试探着进入翟白容的后面开拓着,那处因为几乎没有使用过,抗拒着他的深入。同时他的另一只手顺着翟白容抵上来的手掌,顺着五指交错,扣住了翟白容的手掌。
翟白容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有挣开聂世云的掌心。
被这样扣着掌心,翟白容抵在聂世云胸口的胳膊被毫无阻力地轻压回了床榻上,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两人小臂内侧的肌肤紧贴着,摩擦在一处,因为热度冒了一层薄汗,有些许黏糊。
聂世云不知不觉中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几乎没有使用过后面,翟白容终于忍不住漏出一丝不适应的喘息声,不过很快就被他收住了声。他微微张开眼。聂世云却这时在弹指间熄了案几上的油灯,房间里顿时变得一片黑暗。
像是感觉到翟白容来得有些迟了的纠结,聂世云在他耳边说道:“今天你喝太多了,是吧?”
“……”
没有听到回答。聂世云却分明地感觉到对方一瞬间的犹豫。
可能是透过相扣的掌心传递过来的。
插入的时候翟白容终于呼吸急促起来。聂世云向前挺进一分,他的脚背便都绷紧了。
以往他才是在床上占据主动的那个,是体贴细心的情人,会在进入时轻笑着爱抚着身下人的脸蛋和头发……
“啊、啊……”
翟白容从喉咙中发出有些沙哑的呻吟声,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这种声音,随着被撑满的肿胀感,脑子里也逐渐变得一片空白了。
也许是喝了酒却没有刻意散去酒精的缘故,翟白容的体温变得发烫,皮肤表面也是……里面也是。
聂世云渐渐地,动作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大,将翟白容撞得整个人仿佛要被钉进床里。翟白容倒吸一口气,一时间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有零星的几个气音。
到了这时,他终于条件反射地收紧了手掌,与聂世云十指相扣,甚至用力得指尖都仿佛要嵌进对方的肉里去。
他另一只手没有被固定着,之前只是放在身侧。这会儿聂世云已经适应了夜色的双眼看到翟白容的这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被单。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刺激感颤抖着,手背上隐隐浮现出青筋。
聂世云想,这可能是他近几年来看到的最为情色的场景。
聂世云大开大合地动着腰,将翟白容粗重的呼吸顶得支离破碎,混合着逐渐响起的湿腻水声,与肉体相撞的“啪啪”声,融入这偏僻小院儿的寂静夏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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