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他对周锴是有滤镜的,以为对方还是曾经那个把他从雨里扶起来、耐心安慰他的好心大哥哥,所以从来不怀疑周锴是不是别有用心,像报恩一样对他掏心掏肺。”
蔺贺微微蹙眉:“他没和周锴提过小时候的事儿?”
节目里其他嘉宾问周锴和“许嘉年”是怎么认识的,周锴似乎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个渊源。
许嘉年摇头:“可能是不好意思让周锴知道自己就是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小朋友吧。”
“而且说了的话,他可能就觉得自己应该要把这件校服物归原主,有些舍不得吧。”
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一起的话,原主也许会找个机会告诉周锴的。
许嘉年将校服放回箱子里,说:“除了恋爱脑这一点,他的性格某方面和我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挺像。”
天真烂漫,充满活力,对喜欢的东西很专注;虽然有点小脾气,但不娇纵;相信人性本善、世界总是美好的,所以待人真诚,从来不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怀有目的或恶意。
蔺贺心疼地看着他,十五六岁之后就不像了,是因为失去了家人,必须独当一面吗?
许嘉年看向他:“我其实也挺感谢他的,所以有时候不知道怎么面对许家人。”
他垂下眼眸,鼻尖微酸:“我怕他们知道真相后难过,更怕他们觉得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就不要我了。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家,很想要这些亲人。
“那就不告诉他们。”蔺贺捧住他的脸,轻轻擦拭他微红的眼角,“你来当他们的孩子,就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
许嘉年:“要是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蔺贺温声说:“你不是一直扮演得很好吗?就算以后被他们发现了,你还有我和岁岁,有我们的小家。”
许嘉年吸吸鼻子,掌心贴住他的手背,声音带着鼻音:“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蔺先生。”
蔺贺勾起唇角,亲吻他的鼻尖,“跟你学的,小先生。”
*
两人回到许嘉年的房间,躺在床上又说了很多话。
许嘉年和他说自己的父母,说可爱的妹妹,说自己以前画画有多厉害,老师对他寄予厚望,本来是要出国留学的。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渐低,在蔺贺怀中睡了过去。
蔺贺默默将怀中人抱紧,一个人消化今天得到的信息。
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成年人,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许嘉年是不是因为哪里生病,产生了记忆错乱,毕竟穿越这种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可……许嘉年提到的那些经历那么详实深刻,逻辑清晰,一点也不像病变衍生出的错乱记忆。
而且,他宁愿相信许嘉年来自异世,也不希望他是生病了。
只是……怀中人的灵魂如果真的来自异世,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他?
许嘉年做了一个好梦,梦见自己的父母和妹妹给他过生日,恭喜他找到了爱人,告诉他许家人就是平行世界他们,会代替他们做他的家人。
妹妹仰着头对他说:“哥哥,这次换我做姐姐,我保护你。”
“嗯。”许嘉年在梦里红了眼眶,笑着与他们道别。
他还梦见了原主,那个笑得很甜的少年。
“我已经和我的家人一起迈向新生活了,这个世界就留给你啦。”原主对他说,“要对我们的爸爸妈妈和姐姐好哦。”
许嘉年哽咽:“谢谢,我会的。”
“还有那件校服,麻烦帮我还给周锴,再替我说一声谢谢吧。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许嘉年微笑:“好。”
许嘉年看着他挥挥手走远,梦境的边缘,许父许母和许嘉媛等待着他,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伸出手牵住了他。
许嘉年弯起唇角,枕着这个美梦入眠。
他醒来时还有些怔愣,回想着那个梦,眉眼就忍不住弯起来,抬眸就见蔺贺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
“怎么了?”他诧异地问。
蔺贺仿若松了一口气,将他抱进怀里,“没事,就是担心一觉醒来……你就回去了。”
许嘉年揽住他的腰:“不会的,我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蔺贺微讶,听着他把梦境叙述完,沉默片刻,才问:“叔叔阿姨……对我满意么?”
许嘉年笑起来:“满意啊,满意得不得了。”
蔺贺跟着笑起来,不安了一整晚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
一天后,周锴接到通知,到经纪公司谈明年的行程规划。
“快点快点。”经纪人在门口等他,急忙道,“今天是刘总亲自跟你聊,关系到你明年的资源,我们得提前去会议室等他。”
周锴戴着墨镜,默不作声,脚步倒是加快了一些。
“周先生。”
一个中年男人从大厅等候区走过来,喊住了周锴。
“你是?”经纪人打量着他,能被保安放进来的,肯定是登记过身份的,也不像粉丝,没准有正事。
中年男人低声道:“我是蔺总的司机。”
周锴一愣,拧起眉头:“蔺贺?”
经纪人担心周锴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连忙挤出一个笑:“不知道蔺总找我们家周锴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将手中的手提袋递过去,“我受蔺总的爱人嘉年少爷的嘱托,来归还一样东西。”
周锴眉头皱得更紧,经纪人帮他接过袋子,“这是……校服?”
中年男人对周锴说:“蔺总和嘉年少爷让我向您转达谢意,感谢您多年前对嘉年少爷的帮助,这些年嘉年少爷待您好,就当是报恩了。蔺总希望您自重,从今往后不要再打扰嘉年少爷。”
周锴扯过那件校服,看到属于自己的姓名牌,模糊的记忆顿时涌入脑海。
不记得是初二还是初三的一个雨天,他将校服披在头顶冒雨跑回家,遇到一个摔倒在路边水坑的小孩。
小孩也就六七岁的模样,穿着隔壁附属小学的校服,在他面前重重跌了一跤,书包都摔了出去,趴在地上哇哇直哭。
他上前把人扶起来,抱到最近的商店门口避雨,“别哭,你爸妈呢?放学没来接你?”
小孩的头发都被打湿了,黏在白嫩的脸蛋上,抽抽噎噎地说司机叔叔还没来。
他心道原来还是个小少爷,长得这么可爱,也不怕被人拐了,便问他:“记得司机或者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小孩点头,报出一串号码。他那时学校不让带手机,就拜托商店的老板帮忙打了电话,告诉对方家长小孩的位置。
回头就见小孩因为打湿了衣服瑟瑟发抖,嘴唇发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就把自己校服给他披上。
小孩还娇滴滴地嫌校服也是湿的,气得他捏了捏他的脸蛋,说:“给你披一下就不错了。”
他赶着回家,就拜托商店老板看着小孩,自己跑进了雨里。
身后传来小孩的声音:“哥哥!你的衣服……”
周锴记得自己当时回头摆了摆手,小孩清澈的眼神与许嘉年的眼睛渐渐重合……
他猛然回过神,蔺贺的司机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攥着手中的校服,咬紧牙关,眼眶泛红。
难怪……
难怪许嘉年总是满心满眼地对他好,不计较他那么明显地索取和利用,原来只是小时候一次举手之劳,就让对方记了那么久,十倍百倍地对他好。
可他一次次的利用消磨掉了对方的好感,对方肯定觉得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哥哥学坏了,变成了一个很糟糕的大人吧。
所以对他彻底失望,希望彼此不再打扰。
“周锴?”经纪人看着一滴泪珠从他脸上滑落,诧异地瞪大眼睛。
周锴摘掉墨镜飞快擦了下脸,重新戴上墨镜,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将校服收进袋子里,走向电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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