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出来,也不怕他因为人研习邪道术法诛杀当场。
虽是这么想着,但鸿虚子本人就不是个拘泥规矩的人。说实话,他对燕朔云确实有几分欣赏的,但是那几分欣赏还不足以他为之做什么。
就如现在,鸿虚子停顿了一下开口,“你倒是要从何处寻这个甘愿赴死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的是燕朔云,显然心中对那个答案有了猜测。
却不料,是另一道声音先给了他回应,“我来。”
这两个字落,从远处走来一人,正是萧寒舟。
萧寒舟不像是燕朔云知道得那么多。
燕朔云既有已经在寒苍峰上待了许久的亲妹子燕尔提醒,又因为机缘巧合被鸿虚子纠缠,早早便知道了任绎和剑尊的关系匪浅,提前去翻了许多典籍。
萧寒舟得知这些内情的要更晚一些他是直到那次碰巧听见了鸿虚子和燕朔云的对话,才第一次听到神魂契的事。尔后又紧接着得知任绎曾经的经历,又知晓了道骨一事的内情,被后面的事实冲击,他早都无心最开始听到的神魂契了,只想去见一见阿绎。
虽说如此,萧寒舟之后养伤的时候,也对这事颇为挂怀,曾往藏经阁处去,想要查些许内容。只不过那时候,燕朔云为了找寻神魂契的解除方法,把能找到的典籍都搜罗了个遍、聚在了一起翻了个烂,萧寒舟去找自然就扑了个空,他身上又没有鸿虚子给的、可以自由出入藏经阁的印记,只能在外围找些似是而非的内容。
但是萧寒舟毕竟是萧寒舟,他从一些勉强相关的内容上拼拼凑凑,也大概猜出了神魂契的效果,这才急着来寻人,却不料正好听到了这一番话。
魂飞魄散吗?
萧寒舟想着燕朔云刚才言语间暗示的后果,却无动摇他欠阿绎良多,总该偿还一二的,倘若如此能救下阿绎,他心甘情愿。
萧寒舟本就是来找人的,并没有可以隐藏踪迹,不管鸿虚子还是燕朔云早都发现了他。
鸿虚子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萧寒舟放在眼里,自然就懒得去管,燕朔云则不然。事实上,他这一番话有部分原因就是特意说给萧寒舟听的。
如果为了救下阿绎,燕朔云当然愿意当那个受天道谴责之人,只是这里面还有另一个问题。
鸿虚子也立刻指出了那个关键所在,他“呵”了一声,他这次语气倒是不怎么尖锐,但是因为过于平淡反而显得有些嘲讽,“你们打算做得不错,但也得需要配合。别的不说,那小子会愿意和你结道侣?”
鸿虚子这么说着,轻飘飘地扫了萧寒舟一眼,眼中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波动若是死的那个人是燕朔云,鸿虚子说不定还能生出点感慨,如“好不容易有个合他心意的后辈”云云,但是若是没什么关系的萧寒舟,他便全无所谓了。
这也确实是最关键的症结,燕朔云这办法乍一听确实没什么问题,这会儿又有人自愿来当这个大冤种,按说该是非常圆满。只是他们想的容易,清冉那个魂契对象会愿意配合?
鸿虚子可是还记得那日任绎毫不迟疑的回答。
他看那魂契的两个人分明是疯得不相上下!!
那小子自己都甘心随着清冉赴死了,又怎会为解除魂契和他人结为道侣?
燕朔云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个斩断魂契的人选非得是萧寒舟不可。
燕朔云对鸿虚子深深施了一礼,“此事还得有赖前辈。晚辈闻得太初宗有一镇宗仙器,可逆转因果、让人重回过去。”
鸿虚子眯了一下眼。
他视线再次落到旁边的萧寒舟身上,总算想起那次燕朔云反驳神魂契时提起的“对他人动情”。
不过,连“因果镜”都知道了?
这燕小子还真没白费他给的那个藏经阁的通行印记。
鸿虚子听不出意味的哼笑了一声,对燕朔云道“你倒是算无遗策。”
——谁都利用上了,还真是都各个都没拉下。
燕朔云苦笑了一声,“晚辈实不敢当。只是绞尽脑汁,但求一线生机罢了。”
鸿虚子最后答应了燕朔云的请求,但也警告二人,这因果镜只能用一次,他们没有再试第二回 的机会。
仙器之所以为仙器,正是因为其本不属于修界,因此能动用的也只有仙人,在修界的仙人往往只有一种——兵解散仙。
恰巧,鸿虚子就是。
这整个幻境中,其实有两人并非陨落前留下的神识,而是实实在在的神魂。
一个是作为封印阵眼不得轮回的剑尊,另一个就是渡劫失败转为散仙、本就不会有转世的鸿虚子。
鸿虚子倘若想的话,其实可以活许久,活到整个修界都将之奉为活生生的老祖宗。
只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待到他想要四顾时,整个修界竟连半点念想都无。他终究选择让自己的神魂在这个关乎宗门传承的幻境中沉睡,也算是为了养大他的宗门在最后做一点事,又兴许在梦中可以重顾一遍他这过于漫长的一声。
燕朔云就是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鸿虚子提出了这个要求。
幸而他赌对了。
逆转过去的仙器限制自然极大,就算是散仙也只能用三次。
鸿虚子已经耗费过其中两次的机会了。
也正是因为那两次的经历,他其实并不看好燕朔云这个提议。
人想要改变过去,往往想要挽回什么、亦或是挽留什么。
第一次,鸿虚子想救下自己的师弟,结果清冉的师尊仍旧早早陨落,只不过方式有些许不同罢了;第二次,他想救下师侄,看眼下的结局就已经知晓了……
这两次的经历已经足够鸿虚子明白,因果镜或许确实能够更改过去的事实,但是它变不了的是命数。
到头来,其实什么都没有变。
因而到了后来,即便注视着太初宗一步步走向没落,鸿虚子也没有试图插手什么。
只是这一次,虽说鸿虚子并不抱什么希望,但他也没有阻拦。单单只警告两人,他们只有一次的机会,余下的便什么也没有多说了。
鸿虚子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态。
兴许是睡了太久,突然遇到了年轻的后辈,被他们身上的冲劲儿感染,连他自己也生出些能打破宿命的……错觉。
错觉吗?
鸿虚子喃喃的念着,终究是一哂了之谁知道终局会如何呢?且看看罢。
鸿虚子这一次帮忙,也不单单为了是最后再护一次师侄的魂契对象。
他尚且记得自己这几日来,对“清冉可能想毁了封印”的忧虑。虽未得到确证,但是鸿虚子想,倘若魂契的另一方还活在这世上,清冉总舍不得毁了这一切。
鸿虚子走到今日这地步、经历的、看到的实在太多丧师丧友,至亲反目、同门背叛……他早已能对许多事平静以待,就如同当年旁观着渐渐湮没于时光中的太初宗。
但是总有些就连他也不愿意见的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终究不想同这个仅有的师侄刀剑相对。
鸿虚子再一次过来找小号论道。
任·剑尊小号版·绎“……”
他这几天被天命之子那态度逼得不行,干脆把大号马甲让给系统帮忙辅控,主精神力转到了剑尊小号这边图个清静,但是万万没想到小号这边也同样艰难。
倒不是“论道”这个行为有什么问题,而是任绎总觉得这位师叔看他的眼神带着某种忧心忡忡或者苦大仇深的意味,就教人心里也很犯嘀咕。
任绎在两边艰难地抉择了一下,还是觉得“白月光”这个角色卡更让人难受,决定将主要精力留在剑尊小号这边。
虽说如此,他还是分了一部分精神力在主马甲那边。
系统毕竟不是人,单独操控马甲很容易被人看出不对,而这次的天命之子又好像对他的马甲小号很了解的样子,任绎更不敢完全放手给系统了。
但任绎很快就发现,这么加加减减,他现在的状况差不多是“精神力两边平分”的标准双开了。
任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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