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得两个字太过敷衍,他又福至心灵一般地补充道,“你居然还活着?”
“连雪丰”:“……”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激动地跑过来抱住我,诉说这些年来对我的想念和回忆的种种吗?!
这句话说出口后,景澄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微微歪了下脑袋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连雪丰”似乎等不及了,他内心急迫地想勾起景澄的回忆,于是又朝前走了几步,距离景澄越来越近,并伸出胳膊像是要抱住他。
与此同时,景澄“变得”神色恍惚,继而朝前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到对方的脸,“连雪丰”很贴心地躬下身,微笑着将自己那张英俊到惨绝人寰的脸,凑到景澄面前。
景澄眼眸闪了闪,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逐渐下滑到脖颈,“连雪丰”微微一颤,随后更亲密地贴上来。
景澄却倏然抬起头,目光锋利,他的指尖落到“连雪丰”的咽喉上,骤然成爪,飞快收紧。
只听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一声脆响。
“连雪丰”脸上还顶着温柔的微笑,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身体却飞速幻化成灰烬,飘散在茫茫不见人影的浓雾里。
景澄冷眼看着他曾经“唯一的朋友”化为飞灰的这一幕,心说这些妖魔真是好手段,布下的幻境差点就让他着了道,还好他反应的快。
连雪丰即便还活着也不该是现在的模样……居然敢偷窥他的记忆,这些妖魔真是好大的胆子!
嘴角勾起了一个杀意重重的冷笑,景澄低声喝道:“都给我滚出来!”
原本躲在浓雾里的妖魔们想趁着景澄沉迷幻境时再伺机动手,却不料景澄神魂如此强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清醒过来了。
下一刻,滔天的黑气翻滚而至,隐藏在黑雾里的无数只面目狰狞的妖魔嘶吼着朝着景澄袭击过来。
景澄飞快地退后一步,一手结印,另一只手从容不迫地口袋里掏出符篆,竖在鼻前。
紧闭双眼,他低声念破魔咒:“……魔无干犯,鬼绝妖精,玉皇敕命,不得容情,急急如律令!”
符篆瞬间脱手而出,朝着黑烟的方向射去。
璀璨的光芒将这一处照亮,耀眼而夺目,同时不知从哪里刮起的一阵猛烈的大风,顷刻间便将浓雾吹散开来。
那些妖魔们很忌惮这张符篆,身上冒出更加凶猛的黑烟,挣扎着想要摆脱它,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景澄蹙眉,低声又念了几句,两只手动作不停,手指翻飞,几乎能看得见重影。
符篆像是“活”了一般,忽然被无限放大了,它用力撑开自己的身体,夸张地抖了抖,在黑烟想要逃之夭夭之时,猝不及防张开“巨口”将黑烟包裹其中,并收紧。
妖魔们百般挣扎,最终只能不甘不愿地被“吸”进符篆里。
尖啸声戛然而止。
符篆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而后缩小恢复成原来的大小,轻飘飘地飞回景澄的手中。
雾气稍微散去了一些,景澄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篆,撇撇嘴,不在意地收回口袋。
正要动身离开之际,躲在暗处许久的一只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景澄的面门。
破空风声袭来,景澄心里一惊,连忙侧身躲过,然而事发突然,他没能完全躲开,锋利的爪子在他的一边脸上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涌出来。
轻微的刺痛后,景澄皱着眉头,伸出手背蹭过伤处,蹭了一手粘稠的鲜血。
随后他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赞叹道:“啊~是天师的灵血,味道真不错……”
淡淡的腥味儿传进鼻子里,景澄的脸彻底黑了。
……
这边秦炎在在幻境中,几乎看完了那个和他相貌相似的青年人的一生。
他看到青年从墓地离开后,去了很多地方,拜访了很多人,青年似乎没有什么阶级观念,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他拜访的人里有穷掉底的乞丐,也有穿金戴银的贵妇人,有住在乡下年过半百的老婆婆,也有不及成人大腿高度的小孩子,有大腹便便的地主,也有瘦骨嶙峋的农民……
白天青年过着天涯浪子一般的生活,走南闯北,将自己过成一个时钟,一刻也不肯停歇。
晚上他却安静地伏在桌上,对着昏黄的灯光,默默地看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偶然间青年的脸上会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但更多的时候是低眉敛眸,轻轻叹息一声。
偶尔他会嘴角微勾,心情很好地坐在书桌前写日记。
秦炎看着看着,觉得自己仿佛也跟着面前的青年经历了他繁忙而孤独的一生。
青年的一生很短暂,白驹过隙一般,倏忽即逝。
正是天有不测风云。
在一次登山时,天空突然变脸,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从晴空万里到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他看见青年动作狼狈地要下山躲避暴雨,不料他上方的山体竟然爆发了山体滑坡……
青年的一生从此落下了帷幕。
简单而寥落。
秦炎此时感觉自己的脑子特别乱,他一会儿觉得自己是秦炎,一会儿自己是画面里的青年,几乎要把自己搞成精神分裂了。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幅诡异的画面。
他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身材修长的青年,他背着一把桃木剑,正步履匆匆地登上了一座山。
青年长得和“景澄”一样的脸,只是人变得更成熟了,眉目如画,气质冷淡。
秦炎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之前的那个四处降妖除魔的少年。
山顶上有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之中矗立着一座半个成人高的黑色石碑,“景澄”站在石碑的面前。
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复杂地符文,他看见“景澄”对着石碑说了几句话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另一只手卸下桃木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下一瞬,“景澄”摊开的手掌处被割开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不要钱似的汩汩流出,看得秦炎直皱眉,然而“景澄”却感觉不到痛一般,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掌。
不一会儿,“景澄”把流血的手掌放在石碑上,血液无声无息地留下来,流过石碑上雕刻的符文之中,然后凝固不动。
忽然天空雷霆滚滚,他看到石碑下方的地底下有无数只猩红的眼睛瞪着“景澄”,带着刻骨的恨意。
石碑猝然发出深红的光芒,大地震颤不止。
地下的那群长着恐怖的獠牙,满脸凶恶的怪物挣扎地翻腾着,浑身散发出污浊的黑烟,无声地咆哮。
而上面的“景澄”却毫无察觉地看着天空,满脸上都写着疑惑。
秦炎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他总觉得那些被压在地底下的怪物们会挣脱束缚,随时都会冲出来去伤害上面的人。
那一瞬间,秦炎甚至想冲进去告诉“景澄”赶紧离开这里。
可惜他不能,因为他看到的是无法改变的过去。
当然,此时的秦炎却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
他只知道他被困在原地,画面里的一切都是他不能触碰的存在。
就在这时,他看到画面里的“景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霍地回过头来,对上秦炎的视线。
接下来令秦炎瞪大眼珠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到画面里的“景澄”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倏地一笑,竟然走出来了!
秦炎:“……”
秦炎看了这么长时间,差不多是将画面里发生的事当成电视连续剧来看的。此时见“画中人”走出来,就好像看见午夜时电视机里的贞子从井里爬出来,然后爬出电视机外那样的恐怖。
尽管秦炎在心里经常对景澄图谋不轨,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对与景澄长得相似的人同样抱有旖念。
画面里的“景澄”在走出来后,相貌和身形渐渐与他印象中的景澄重合——直至变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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