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载耐下心,摒弃杂乱的思绪,把注意都集中在卷子上。
程家会怎么处置他?男主是不是也被控制了?任兰病情如何?还有他那么多天没去学校,朋友们会不会担心?
所有的一切, 都没有卷子重要。
他再不找点事情做,就要被无边的枯寂折磨崩溃。
时间的边界再次模糊,程玉载不停刷卷子,只有等到脑子发疼, 眼睛酸涩才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但心里的恐慌, 随着做的卷子越来越多, 也愈加弥漫。
不知是哪一天,小黑屋大门突然打开。
程玉载以为是送餐的佣人,没想到白炽灯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程玉载愣了好一会儿:“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俊美少年慢条斯理挑了一下眉,他的眉眼,唇角都仿佛贴上了一层阴郁,看着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血腥与掠夺,“怎么?你还在想你的姘头来救你?”
程玉载没想到他被关起来,第一个见到的会是宁宜年。
他跟宁宜年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仇恨,顶多是有些看不顺眼,但听到他对程清章的轻蔑,脸色顿时一戾,“你说话放干净点!”
宁宜年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程总的一双儿子情深似海,郎情妾意,就跟电影里的虐恋主角,但程总必须得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棒槌了。你觉得他会容忍一个欺骗自己女人的孩子吗?”
他盯着眼前小Omega的神色,想起那天他的人说任兰往程家方向去了,他才想起自己疏忽了哪点。
小骗子!
等他追到程家,见到的程修远,宋佳媛,任兰,脸色铁青在屋外站着,彼此之间的气压几乎要将空气震破。
第一时间洞悉事情已经往最坏的方面发展,他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Omega信息素死死缠绕着一道令人极为不适的冷意。
等他不顾阻拦,铁青着脸走到那明净的落地窗前,看到小Omega靠在那个男人身上起伏的肩头,他有一瞬间想不管不顾,进去亲手捏碎那个男人,然后将小玉米抢走。
想到这,宁宜年轻笑了嗯一声,眼睛却危险眯起,“小玉米,你知道的,你跟程清章绝无可能。”
“跟你有什么关系!”程玉载冷冷瞪他。
“还真是硬气。”宁宜年伸手掐住程玉载下颌,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他黢黑深邃的风眼绽出冰冷的寒芒,“我说过给你三次机会,这是第二次了,跟我走。”
程玉载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宁宜年可以带他离开这里。
昏暗枯燥的环境真的要把他逼疯,可是跟宁宜年走,宁宜年会怎么对他?
他对男人不感兴趣,可他跟宁宜年走,不就是要跟宁宜年结婚,他跟男主来那么一场乌龙,已经让他屁股难受了很久,他可不想天天被人觊觎屁股,尤其是宁宜年。
“不用了。”程玉载狠下心拒绝,还是屁股要紧,真要卖屁股,卖给男主也比卖给宁宜年强。
他跟男主至少还有点兄弟情。
被干净利落拒绝,宁宜年眼中闪过一抹狂虐,但很快压制下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程玉载心里一紧,咬唇试探,“程总要弄死我早动手了,我怕什么!”
宁宜年俊脸极速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与俊美外表极为不符的暴虐。
看到宁宜年生闷气,程玉载心中高悬的石块稍稍落下。
宁宜年没反驳,他死不了。
“你要是就跟我说这些,那你请回吧!”程玉载毫不示弱回瞪宁宜年,手使劲想要撕开宁宜年掐住他下颌的五指。
使出浑身力气,撕不开。
程玉载眼眸一沉:“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了他。
宁宜年突然从胸膛中泄出愉悦的闷笑声,松开了手,他细长的拇指顺着程玉载眼角慢慢向下滑动,勾勒出他五官的轮廓。
忽然,宁宜年敛下笑意,轻轻吐息,“我等你。”
那声音又轻又暧昧,像雨天潜伏在草堆的蛇,早已窥准猎物,只等伺机而动。
程玉载本能感到宁宜年的扭曲。
为什么?他已经失去利用价值,宁宜年还死缠着不放!
宁宜年已站到入口,挺拔的背影依旧能看出他清俊的身形。
“学神,他怎么样了?”
程修远不会伤害亲生儿子,但想起男主醒来就被注入安定剂,这种强硬粗暴的作风,会让男主受尽折磨。
背影倏地一僵,宁宜年如黑白电影中优雅的绅士,维持着最得体的笑容回头,缓慢扯起一抹浅笑,“他啊?还在做梦吧?他固执的跟程总说,要跟你结婚。”
像是想到冷峻不禁的笑话,宁宜年绽出个阴冷的笑意,“程叔叔在家事上向来没什么耐心,驯服野狼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疼,你知道的吧?”
一月的阴寒顿时冻的程玉载一个踉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裹在高级西装下面,不苟言笑的男人,有多危险。
宁宜年冷冷看了眼程玉载的反应,脸上虚假的笑意再也无法维持,转身离开这间狭窄阴暗的小屋。
以为还会被晾在小屋很久。
没等程玉载从驳杂的思绪中回神,没等刷完半张试卷,小黑屋大门再次打开,这次来的是许久不见的管家。
程玉载沉默看着他,程修远决定怎么处置他了吗?
程玉载努力维持镇定:“好久不见。”
管家依旧维持着他的恭敬,或者说维持一个管家的职业操守,“不是很久,五天了。”
程玉载一阵恍惚,只有五天吗?
他还以为时间过去了很久。
“请跟我来。”
跟着管家走到室外,程玉载才发现气温下降的厉害。
不知道不觉已经到一月。
程家有高级园艺师打理,如果有雪覆盖在枝头,落到池畔,将会有别样的诗意。
但这些都与程玉载无关了。
他跟在管家身后,进入住宅客厅,然后被带进一楼的办公室。
透明的玻璃窗内,宋佳媛优雅地坐在手工沙发上,程修远则靠坐宽大的沙发椅。
在他进来时,两人俱是向门口看来。
程修远眼神凌厉,神情冷到极致,仿佛在看一件棘手的失败品。
宋佳媛美目沉静,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复杂。
程玉载不想窥探这两位成功人士的内心,进入书房后,他不避讳跟程修远注视程修远,才将目光移到一旁好整以暇的宁宜年身上。
“是可以放我走了吗?”程玉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静。
书房内的三人全部看着他,眼神沉重。
程玉载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程修远完全可以让他消失得无声无息。
能让他现在还喘气,恐怕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程玉载努力给自己找跟他们谈判的筹码,但思来想去,面对程修远和宋佳媛,他没有一点赢面。
他能仰仗的也只是程修远跟宋佳媛儿子这一个身份,但没有了这层关系,他连跟他们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小玉米。”宁宜年缓缓开口。
程玉载摒气凝神,望向宁宜年。
下一秒,一直紧蹙眉的宋佳媛冷着脸开口,“小玉,你知道现在的情况。”
程玉载立刻提心吊胆,他主动纠正错误,不代表认为这是他的责任,“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我跟程清章被调换,主要责任是在任兰,你跟程总也有不可或缺的责任,宋总希望您能记住,我跟程清章才是受害者。”
宋佳媛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亲生子被恶意调换,她替人抚养了十八年孩子。
刚知道此事的时候,宋佳媛只觉得荒谬,甚至觉得不真实。
孩子是从她肚皮里出来的,生下来第一时间丈夫就做了亲子鉴定,之后孩子更是在丈夫的监控下长大。
谁能想到,这个孩子在出生不久后,就被人悄无声息换了。
她本来该仇恨那对鸠占鹊巢的母子,但那个孩子亲自道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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