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是这么想的,但实在太舒服了,贺闻溪现在恨不得跟这身校服融在一起。
迟疑片刻,贺闻溪把自己的校服外套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到了裴厉的课桌上,别开视线,故作平常道:“我刚刚不小心把你衣服蹭脏了,要不你先将就穿着我的,可以吗?”
他承认自己有点小心思。
他的校服给裴厉穿,等到了晚上,又能收获一件信息素含量极高的校服!
不过,话是说得淡定,可他其实有点忐忑,还悄悄做好了在被裴厉拒绝后,忍痛扒下身上的校服还回去的心理准备。
裴厉抬了抬锐利的眼角,嗓音冷淡:“你说呢。”
确定了,果然不可以。
贺闻溪立刻耷下眼睛,身上这件校服是留不住了,他有气无力地伸手,准备把自己的校服拿回来。
裴厉余光瞥见,贺闻溪的脚尖焦虑地一下下蹭着地面。
就在贺闻溪手指触到校服的布料时,裴厉先一步拿起课桌上的校服,展开,手臂插进衣袖,拉上了拉链。
贺闻溪愣了愣。
这时,去蹭薯片的江颂正巧回来,看见这情景,目光又落到随着贺闻溪的动作,完整露出来的“PL”两个字母上,手里的薯片直接殉了。
他看看贺闻溪,又看看裴厉,震惊地开口:“你们、你们竟然换校服穿?”
贺闻溪心里虚,仍绷着平淡的语气:“你和小草打了篮球,不也经常校服混着穿吗?”
裴厉差不多同时开口:“都是校服,没有多少区别。”
江颂有点恍惚地在座位坐下。
觉得裴厉和贺闻溪说得好像都很有道理,校服本来就长一样,打篮球时,他们一群男生的校服经常堆在篮球架下面,打完球急着上课,哪计较那么多,随手捞一件就跑也是常有的事。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上课铃响起。
江颂抽出课本,突地坐直,意识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卧槽,溪哥,你的洁癖呢?
跟预估的一样,等贺闻溪回到家,已经没有多难受了。
他踩着拖鞋往洗衣房走,一边在心里想,从他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虽然不知道这种后遗症是个什么生理机制,但他的发情热和在任务世界时一样,发作时间没有规律,时长也不确定。
但症状幸好不算严重,只要持续接触裴厉的信息素,就能慢慢被安抚下来。
如果能一直保持在这个状态下,那只需要含有足量信息素的物品,后遗症的问题不难解决。
进到洗衣房,贺闻溪将身上气息已经淡了的校服脱下来,放到了脏衣篮里。徐姨会把这些衣服用洗衣机洗过后烘干,再分别放回他们的卧室。
至于怎么分辨,贺闻溪的校服久经风霜,袖口上有各种笔芯留下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戳上去的。
裴厉的校服才穿了两个星期,白是白,蓝是蓝,新的不能再新了。
又瞄了瞄衣袖上极不显眼的两个字母,贺闻溪猜测,裴厉多少也担心会弄错校服,才做了个标记。
正准备回卧室,贺闻溪走了几步,忽然看见,地上躺着一张还没巴掌大的白色纸片,捡起来展开,是一张银行ATM转账的回执单,金额显示五千,转账时间是早上七点。
这张回执单是裴厉的?
贺闻溪猜测,应该是刚刚从裴厉的校服口袋里落出来的。
贺闻溪将薄薄的纸片叠好,想了想,重新放回了校服口袋。
徐姨仔细,每次洗衣服前都会检查,到时候会把这张单子跟烘干的衣服一起送到裴厉房间去。
不过,“章可贞”的一万奖学金这两天才刚下来,裴厉就转走了一半。
这五千,会是打给谁的?
往楼上走时,贺闻溪被那张转账单勾起了一点记忆。他记得以前在任务世界里,裴厉每两个星期,都会去银行给家里的父母打一次钱。
一开始,裴厉都是让贺闻溪先回家,自己去银行。出了件事后,裴厉就没再让他自己回过家了,而是带着他一起。
贺闻溪记得,那一次是他回了家之后,听侍从官说起,有人送来了一把镶嵌着红蓝宝石的弓箭,他好奇,就去了位于地下的收藏室。
弓箭确实很华丽,宝石闪的人眼睛疼,贺闻溪摸了两下,就没了兴趣。正想离开,却发现大门好像出了什么故障,打不开了,他在家里,又没带手机,只能在收藏室里等着。
贺闻溪在任务世界的父亲是个世袭贵族,收藏室里放着几代人的藏品,他抱着逛博物馆的心态,慢慢消磨着时间。
直到他在近看一块刻着字的石板时,视线忽然发花,同时,后颈处的腺体敏感到衣服蹭一下都难受,贺闻溪才反应过来,好巧不巧的,他竟然这时候出现了发情热。
就在贺闻溪站在冷兵器架前,思考着要不要抽一把刀贴手背上,勉强给自己降降温,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时,收藏室中的光线忽然消失,彻底陷入黑暗。
处于发热期的Omega,本能地会对黑暗的密闭空间产生恐惧,贺闻溪狠狠咬着下唇,循着记忆,从冷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把一掌宽的长刀。
无法抵挡的热意早已腾起,贺闻溪紧紧抱着泛着金属冷意的长刀,滑坐到了地上,靠着冷兵器架,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裴厉强行将收藏室大门打开时,一股极为浓郁的蔷薇花气息扑面而来,他立刻禁止所有人靠近,并将大门重新关闭。
室内漆黑无光,静到了极致,但S级的Alpha夜视能力极强,很快,裴厉便找到了贺闻溪。
贺闻溪穿着精致的白色绸质立领衬衫,一颗祖母绿缀于叠在襟前的领巾上,此时,衣料已经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着泛红的皮肤。
他双眸紧闭,睫毛尖上缀着汗滴,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下唇已经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印痕。
而他手里,抱着一柄凌厉的长刀。
最坚硬与最锋锐。
最柔软与最靡丽。
在这一刻,构成了绮艳至极的画面。
一直被牢牢压制的信息素不由被引动,冰原雪松的气息只是轻微泄出,就令已经昏睡过去的贺闻溪腺体灼烧发烫,被刺激得发起抖来。
裴厉立即重新压下自己的信息素,半跪到贺闻溪面前,先将他抱在怀中的长刀抽开,随即,扣着腰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一张古董长桌上。
贺闻溪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周身汗水淋漓,思维完全混乱,仅凭着本能,不断地在裴厉怀里蹭动,极度渴望着什么,却因为无法表达出来而显得焦躁不安。
裴厉一手撑着怀里人的脊背,另一只手触到了他的腺体。
只是轻轻一碰,贺闻溪便如同痉挛一般,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应激了。
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环境,又没有得到Alpha的安抚,贺闻溪腺体处的皮肤紧绷,如果强行进行临时标记,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裴厉没有收回手,他放轻力气,略有些粗糙的指腹不断按揉着那块紧绷的皮肤,贺闻溪本能地想避开,却被他不可反逆地压制在怀里。
此时,裴厉的眸色极深,额角一层薄汗,他嗓音极为沙哑:“听话,不要躲,很快就不难受了。”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了四声轻轻的敲动。
裴厉伸手,把装饰在贺闻溪襟前的祖母绿放到旁边,又解下他领口的绸巾,哑声哄着他闭眼:“灯快亮了,你哭了很久,眼睛会痛。”
收藏室的灯亮了。
白色的绸巾将贺闻溪湿润泛红的双眼遮蔽,只露出洇着粉意的精巧鼻尖,和被咬得绯红微肿的下唇,他茫然地“看”向裴厉所在的方向。
“裴厉……”无意识地,贺闻溪尾音带着明显的呜咽,因为身体的难受和眼前的黑暗,俱是难耐与不安。
“我知道很难受,但现在不能标记你。”虽然只是临时标记,但标记时出现剧痛,贺闻溪一旦开始挣扎,就很容易造成撕裂伤。
裴厉思索片刻,将身上的黑色外衣脱了下来,将贺闻溪紧紧裹在了里面。
见他又咬住了下唇,裴厉的手指按在了他湿漉漉的唇上,嗓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命令:“不能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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