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之又踢了他一脚,这一次却没舍得踢得太重。
姜白野一动不动地酣睡了过去。
陆黎之回去将门反锁起来,捂着闷痛剧跳的心口,怎么也理不清个所以然来,亲他?朋友间的玩笑吗,还是……
他想到姜白野平日就浑然不羁的样子,仿佛从没有那方面的礼教意识,要不别人喂给他的吃食,他也不会随口就吃下去,更不会随意跟人勾肩搭背,而且,他明明跟姑娘家有来往。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陆黎之拍了拍自己的脸,猛然发现是那样滚烫……
陆黎之用力攥紧拳头,想到那些书院学子羞辱的言论,大宁开放之下同性可婚,却又有多少人持质疑否决态度?
又有多少人对此感到恶心、排斥……
又有多少人真的能违背世俗,走在一起。
陆黎之走出去,敲响了姜家的门,半天都不见回应,何氏他们差不多累了两天,今日又喝了不少酒,大概已经沉沉睡下。
陆黎之想到睡在自家院子里的姜白野,头有些疼,继续不遗余力地敲着。
大黄在门缝后面朝他发出讨好的急吼吼声,陆黎之想让它把那讨厌的家伙给叼走。
他回到家,要不就让这家伙睡在地上?
然而不过一会,他就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想给姜白野盖上,等他不放心地再出来查看时,就见他果然将被子给踢走了。
若是他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没有人管,不知道会不会难过……
陆黎之认命地将人拖了回去,沉得他牵动左肩上的咬伤,又想把这个混蛋给丢了。
姜白野,我该拿你怎么办?
陆黎之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甚踏实的睡颜,指头伸过去想要抹开他眉间的褶皱,临了,却又触电似的收了回来。
夜半,风起,雨来急。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陆黎之忍不住感到一丝寒冷,但很快,就被一个宽阔的怀抱搂紧了倒在温暖的床上,同盖一床被子。
睡梦中,他隐隐意识到是谁,内心里的安定胜过那一丝犹疑,或者说,遵从了潜意识里最真实的渴望——
在这寒夜之中,想要一个怀抱,想要被需要,被保护,被勒得睡着了也疼得皱起眉头,但只会感到踏实和满足……
翌日,姜白野醒来后,迷茫地看着头顶陌生的房梁,等他眨了眨眼睛,慢慢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抹浓重的黯然袭上心头,险些让他岔了下气。
但下一瞬,当他看到臂弯底下蜷缩的清绝身影,紧紧地贴着自己,细长的手指还捏着自己的衣角,正睡得安稳香沉,姜白野不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但无尽的满足感冲上来,让他正经不过三秒,就尴尬了。
这是陆黎之的床,他人就睡在自己怀里,还不知不觉没有一丝防备,睡着的他面容清浅安然,越发凸显得这张神颜圣洁无垢……没有什么比这些认知更能让他冲动了,姜白野喉结滚动起来。
所以醉了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把他拐上床的?
陆黎之有意识吗,愿意吗,姜白野想到昨晚他的拒绝和凝重,暗着眸子微微抬起他垂下的脑袋,不管怎么样,他疯了一样想这么做。
忍不住了……
姜白野呼吸急促而灼热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淡色唇瓣,微启着不知内里又是什么风光……他正要吻上去,底下的人忽然蹙着眉就要清醒过来。
姜白野一慌,二话不说,重重亲了下去。
触碰到的刹那,四肢好似麻痹一般,陆黎之蓦然睁开一双琥珀色的淡色眼眸,感受到唇上用力碾压的炽热和激烈,脑中嗡嗡作响,世界像是陷入一片寂静。
他兀自吃着,疾风暴雨一般,愈演愈烈……
气息交融,响声急切。
陆黎之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无意识地瘫软下来,好半天反应过来,急忙将他推到一边!
就见他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仿佛对自己犯下的滔天“恶行”毫无所知……
陆黎之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离了那股滚烫的怀抱,四周的凉意一下子扑来,让他越发清醒。
但一向薄凉的唇上却染满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存在感是如此强烈,陆黎之彻底混乱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还是说,是醉酒残余的影响……
察觉到他快步离开了房间,姜白野摸着嘴唇恍恍惚惚地爬起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懊悔和甜蜜交织的错乱状态。
“疯了,真是疯了……”竟然对大男主做出这种事,估计陆黎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一方面了。
等他徘徊犹豫着想要承认错误,给陆黎之道歉以保全这段友谊的时候,陆黎之却带着他爹娘过来了,似是要将他搬走的意思。
姜白野心虚气短又有点难过,赶忙装死,被何氏重重拍了一下,“这死孩子,又给你添麻烦了,我还以为他睡在自个屋里,竟然赖到你家来了。”
何氏笑得有些尴尬,没说昨晚他俩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却累得一动不想动,根本不想去开门。
陆黎之点了下头,面上看不出来丝毫异样,目光却有些复杂地划过那沉睡的人身上,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高高提起的愤怒还是骤然放下的失落。
就这么被亲了,亲得嘴唇都微微肿起发麻,险些被撬开……却无可奈何。
否则,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姜白野见他装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没有半点要质问的意思,心头也有些晦暗,回去后,立马洗了个冷水澡,被欲望和酒精啃噬的大脑终于慢慢回来了,苦笑一声。
他是疯了才想掰弯某点的大男主,不开后宫就已经是极限,虽然也没什么感情线,但想到无数仰慕他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就知他心里根本没有多少情爱欲念。
难怪他亲他时,他的第一反应只有排斥……
“长岁,接下来你可得少打扰点黎之,马上他就要科考了。”午饭时,何氏想起这点,赶忙提醒道。
姜白野正色起来,科举于陆黎之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自己也该拾掇拾掇过盛的情感和念头,把心思投在正业上。
现在作坊还没正式开业,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有很多,好在除了丁跃,贺麟那儿还能推荐两三个有经验的炮制师傅过来,这也是他和回春堂达成初步合作的一点诚意。
当然,姜白野若是有好的药材,也得先紧着回春堂,现在有了孙氏药铺和回春堂两条销路,他的药材也暂时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就是他家花钱当真如流水,眼下手里又没什么银钱了。
姜大柱将自己这段时日做的木制品从二楼上的阁楼一一搬下来,有折叠躺椅、小马扎,也有用边角料做的饭勺、汤勺,和手艺慢慢上来后做的妆奁、笔筒,带有些雕刻艺术性质的。
还有更大件的木箱、桌椅、器皿,以及按照姜白野给的创意设计出来的大件衣柜,这些不光姜白野家有,还给陆黎之家做了些。
无形之中,姜大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懒人,他也有自己喜欢并坚持在做的事。
“我寻思着,不知这些能不能卖点银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因为不懂姜白野制药坊的事,姜大柱觉着自己除了帮忙种点地,是不是可以把这些一直当作兴趣的事拿来赚钱?
姜白野当然举双手赞成,而且他已经想好了要帮他爹将这门生意做大,他爹在这一道上当真有些钻研精神和天赋,以后专门做定制家具,加上一些这个时空没有的新颖或实用设计,不愁着没钱赚。
再说,大衡山里还有各种名贵木材,乌木、红木、榉木、鸡翅木、沉香木、檀香木,他都在一些山头上瞧见了,能砍回来又是一份不小的收入。
接下来,姜白野依旧像往常那样给陆黎之送着各种吃食,他也没有拒绝,两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不过姜白野偶尔会忍不住,目光幽幽地从他的左肩上划过。
陆黎之只觉得肩头那处咬伤开始微微作痒起来,又有点疼了。
混蛋,他想,被占了便宜却什么也不能说。
“对不起,那日喝醉了,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姜白野故作疑惑道,“总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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