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596)

　　他其实还是觉得愧疚。自己没有给清笙讨到公道，不能真正惩治蒋三。但清笙这会儿安然无恙，蒋三没三两个月下不了床。从这个角度想，蒋玄心气多少能平复些。

　　他轻声和杨清笙讲话，说：“等过去以后，再找人牙买几个婆子。那边院子是三进的，没祖宅大，但光是四个人，应该也忙不过来。”

　　杨清笙倒是有不同看法，说：“买婆子作甚？”停一停，低头摸摸肚子，“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喂饱孩儿。找个奶娘，才是要紧事。”

　　哥儿虽然也能怀孕产子，但在某些“先天条件”上，还是比不过女郎。贫困人家的哥儿往往是用米汤喂孩子，条件稍好些的人家，就像是杨清笙说的这样，会找奶娘。

　　蒋玄听着，原先想说“你做主就好”。但他又反应过来，以后就真的是自己和清笙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了。

　　明面上，他们这次分家没闹出什么难堪。但蒋玄知道，无论父亲还是兄长，都是万万指望不住的。他们一共拿走了三万两银子，其中两千两是给沈、兰师兄弟的买药钱，余下的看似多，但也要仔细打算。

　　不能只让清笙一个人打算。他身子越来越重，养胎就得花费很多精力。日子是两个人的，蒋玄也得出力。

　　所以他定定神，说：“你说得对。现在日子还早，咱们可以慢慢挑。要找家世清白、人也健壮的奶娘。等两边孩子生出来了，要是奶娘家里没人，孩子们还能做个伴。”

　　杨清笙听着，弯唇笑笑。

　　蒋玄见状上前。他从春桃手里接过泡茶的任务，等把茶水端给杨清笙，蒋玄又坐在杨清笙身后，让人靠在自己身上。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杨清笙有些困倦了，蒋玄还在讲话。

　　他吻了吻杨清笙的发丝，低声说：“我与沈兄他们商量，请他们在方城多停留些时候。虽然不知道沈兄师承什么门派，但他的医术当真了得。生产不易，有沈兄在，能安心不少。”

　　杨清笙靠着丈夫的怀抱，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

　　蒋玄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他手也放在杨清笙肚子上，察觉里面有力量在轻轻踢自己。一下一下，弄得他掌心发痒。

　　正觉得有趣，又听到一声笑。

　　杨清笙侧头看他，微笑道：“孩儿平常可没有这么活跃，看来是知道你在，想和你玩。”

　　蒋玄听着，心中一动。他低头，下巴轻轻落在杨清笙肩膀上，口中说：“孩儿莫急，等你出来，阿父日日陪你。现在先别乱动，让你君父休息……”

　　说着，他听到杨清笙变得舒缓的呼吸。

　　蒋玄侧头，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的哥儿身上。

　　哪怕已经和清笙认识二十余年，从总角小儿走到舞勺少年，再到今天。他看着杨清笙，仍然时时要有心神摇曳的感觉。

　　马车继续前行，慢慢地，蒋玄也来了倦意，闭眼一同睡去。

　　……

　　……

　　走江湖的时候，作为家底颇丰的蒋少侠，他几乎不会在意自己与友人们的一顿酒肉花去多少银两。

　　总归不会缺钱。

　　便是没有家中寄来的银票，也能揭下悬赏，捉贼换银。

　　这样的日子快意恩仇，但不太适合平常生活。

　　搬家以后，在杨清笙的指点下，蒋玄学会看他们小家的账本。他还惊讶地发现，虽然自己之前给兄长说不用分商铺过来，以后离开时都是麻烦，但事实上，清笙手里是有几个铺子的。

　　“你不在的时候，”杨清笙说，“我闲着也是闲着，总爱去街上转转。也爱听别人说起你，就这样，慢慢琢磨出在什么地方开什么铺子最能赚钱。到后面，正好手上有些银两。”

　　干脆就买了铺子，请来掌柜，按照自己的想法经营。

　　赚的不算很多，但也从未亏损。

　　听了杨清笙这话，蒋玄惊喜交加。

　　这之后，还有愧疚，说：“我从前真是，对家里的事知道太少。”

　　他一直在离开，而清笙一直等他回来。

　　杨清笙笑着摇摇头，说：“阿玄，决定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你时时在外，我能不能耐住性子。如果你不回来，我能不能接受独自一人的日子。

　　“后来我想，应该是可以的。我喜欢上一个英雄，当然希望他在外铲奸除恶。至于英雄没法带上我，也没办法。我这身手，遇到坏人，岂不是成了你的拖累？

　　“对，等到孩儿出生，你可得教我习武。不说练成什么神功，起码能自保。”

　　他显然对未来很有规划。虽然没有直言，但蒋玄能听出来，杨清笙真的想了很多。

　　蒋玄动容。一时之间，眼圈都有些酸涩。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清笙……他深爱的，也爱着他的清笙。

　　蒋玄叹道：“我何其有幸。”

　　杨清笙微微笑一下，眉眼里带有狡黠意味：“你第一天知道？”

　　蒋玄便笑。片刻后，两人笑作一团。杨清笙又轻轻“哎哟”一声，再摸肚子，叹道：“孩儿也在笑呢！”

　　只有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平静又惬意。

　　主宅那边有时候会传出消息。蒋大郎和蒋三果然闹腾起来了，听春桃从菜场上听来的、不知传了多少手的叙述，蒋三这会儿还是不太能动。他以此为藉口，赖在自家院子里坚决不离开。蒋大郎拿他没办法，但他也不是善茬。

　　“我听说啊，这几天，三郎院子里一顿热饭都没吃上，”春桃绘声绘色地描述，“大郎那边也有理由，说既然分了家，大厨房就是他们一边儿的！给三郎留饭是情分，但三郎自己找人做饭才是本分。哈哈，姨娘、侧君们也在劝三郎快点走，结果，”耸耸肩，“没一个人讨得了好。”

　　作为跟着杨清笙陪嫁过来的春桃，她与蒋、杨二人同仇敌忾。虽然主子们没明说蒋三送来的点心里有什么，但春桃能猜到，那一定不是好东西。想到自家哥儿险些被害，春桃怒意汹汹。事实上，因她有着“从蒋府出来的丫鬟”的身份，很多人愿意信她。方城中一些比较没谱的消息，就是从她这儿来的。

　　对此，无论蒋玄还是杨清笙，都一笑置之。

　　杨清笙含笑道：“你这嘴碎的丫头，怎么对别人家那么关注？”

　　蒋玄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春桃哼哼地笑了声，眼珠一转，又问：“对啦。已经来了三波人牙，清哥儿，你还是没挑到可心的人吗？要我说，把院子交给我们几个，也足够了。”

　　蒋玄说：“不够。院子要扫，厨房要忙。你买菜，冬松买柴，夏竹买药，秋霜做饭，已经日日不得闲了。这两天都靠沈兄和兰弟帮把手，之后他们走了，还有一个小少爷、小小姐等着管，哪里说得上‘够’？”

　　他这一数，春桃吐了吐舌头，用蒋玄能听到的声音和杨清笙嘀咕：“清哥儿，这才几天，二郎就会管家了。”

　　杨清笙忍不住笑，再看蒋玄。两人对视，又一起笑出来。

　　开心啊。

　　蒋宅虽然更大、更精美。但也更闭塞，更孤单。

　　现在不同了。屋子里的每一寸，杨清笙都慢慢溜躂过。爱人就在身边，和他承诺，至少一年内不会走……

　　他们又商量了会儿买什么样的新下人的事儿，后面慢慢倦了，就先去休息。

　　等到第二天，新的人牙来了，蒋玄和杨清笙终于挑中可心的人。

　　那是一对夫妇，另有他们的女儿。男人能当护院，平日还能跟着蒋玄练练拳脚。女人最近洗洗衣服，等到孩子出生，就能搭把手照顾孩子。至于小姑娘，则跟着秋霜，在厨房忙活。闲着的时候，还能跟杨清笙学学读书。

　　杨清笙的父亲就是文人，他自己也有许多藏书。可惜选择了嫁人的哥儿不能科举，他再饱腹诗书，也只能在自家院子里看看书、写写字，当做闲暇时的消遣。

　　听到这样好的条件，夫妇二人惊喜之余，自然要忙活着表现，干起活儿来热火朝天。

　　院中更热闹几分。一直暂居的沈轶和兰渡也凑热闹，出来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