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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推测的是真的话，那么方天逸就是不被方家承认的。”
“但是不被承认，向来有多种解答方法，比如排斥，比如保护。”
“那么方天闻的突然出现，并屡次主动卷入你我之中，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不管如何，保持警惕，总是没有坏处的。”
“阿臻看起来并不是很惊讶。”
“也是，”叶白华缓缓一笑，有些释然，也有些失落，“也是，依阿臻的聪慧，想必早就猜出这些。”
“我们走吧？”
叶白华向霍云臻伸出手。
霍云臻深深地看着叶白华的那只手，白皙，纤细，修长，骨节分明。
“不，”霍云臻慢吞吞地说道，缓缓搭上叶白华的手，“我很惊讶。”
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好不好！
要不是系统在他脑海中大喊着人设人设注意人设，他能现场表演一个失意体前屈，真的。
叶白华看着霍云臻，眼底也流露出几分惊讶。
霍云臻镇定地收回手，大步向前，然后回头看着停留在原地的叶白华，“走吧？”
“走。”叶白华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到达霍云臻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包厢的门铃被摁响，方天闻很快打开包厢，“欢迎。”
英俊的男人唇角微勾，目光在叶白华脸上扫过之时，微微带着些沉郁。
不出所料，包厢内只有方天闻一个。
霍云臻环绕一周，挑眉问道：“这就是方总口里的做个东，开诚布公聊一聊，看看有什么误会？”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方天闻顿了顿，目光停在叶白华身上，语气渐渐变得意味深长，“有些人的秘密，着实多了点。”
叶白华从容坐下，坦然一笑，“对方总这样的，谁会没秘密？”
“对阿臻这样的，谁会有秘密？”
叶白华看向方天闻，缓缓露出一个虚假的笑，意味深长。
“是吗？”方天闻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这么说来，叶先生对霍总，是没有秘密的？”
“当然，”叶白华笃定点头，“我和阿臻之间，又不似和方总。”
一语双关。
这个不似和方总的主语，到底是“阿臻”，还是“他”？
又或是两个都有？
看似解释的背后，是满满的示威和炫耀，还是踩在方天闻头上的！
这方天闻能忍？
当然不能了！
可叶白华对方天闻积怨就更深了，不提之前那些，就将霍云臻卷到这些烂事里来，叶白华都能记恨方天闻一辈子。
于是，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在霍云臻脱下大衣喝口水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嘴/巴就没有闲着过，愣是交手了七八个回合，包厢里那火/药/味，都可以传到外面去了。
而且这俩人越战越勇，说话那叫一个九曲十八弯，每个字都能从北山拐到南海去，霍云臻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第一次在办公室里看报表的日子。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愣是看不懂。
“统统——”霍云臻虚弱道，“我想，我需要翻译。”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真心实意道：“或许，你可以打断他们。”
谁说系统就不需要翻译了？
人类的语言高深莫测，还随时都能再创造，面对某些人的时候，数据库总是有点跟不上……
霍云臻看看叶白华和方天闻身后的火焰，再感受感受那周身的杀气，“我不敢”这三个字都在脑内循环播放了，但到底没有说给系统听。
统统已经很照顾他了，他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给统统。
他可是注定凄惨的恶毒炮灰，早晚得死的那一种，死都不怕了，杀气有什么好怕的？
霍云臻在心底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在叶白华和方天闻斗争白热化的时候，毅然决然地进了场。
“点菜了吗？”
霍云臻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淡，随意，又有点不动声色的威严。
“我饿了。”
果然，生死关头，终将突破。
看看他这演技！
他才是应该去当演员的那个！
“没点呢，等……”方天闻深呼吸几次，挤出一个笑，将那未能发/泄的火气统统压回心底，只是目光在扫过叶白华的时候，那火星子就噼里啪啦地往外冒。
方天闻咬牙，一字一顿道：“等、你、呢。”
即使在努力克制，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头，也克制不住了。
叶白华本就是故意激怒方天闻，此时目的达到了大半，自是比方天闻坐得住，闻言轻笑，“那就谢谢方总了。”
说着，叶白华看向霍云臻，“百珍云羊汤是这里的特色，要不要尝尝看？”
霍云臻点头，“好。”
方天闻：“……”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这叶白华就是故意的，你可别中了他的计……个屁！
这特么怎么能不生气！
这叶白华将他的活都给抢了啊！
方天闻为什么选在这？
还不是因为这家馆子特色很多，而且背后往往有一串故事，十分适合打开话题拉近感情，尤其是对霍云臻这种对美食感兴趣的人。
叶白华把这些都跟霍云臻说了，那他跟霍云臻说什么？霍云臻又不是那好说话的，又对他有防备，起个话题天知道有多麻烦。
方天闻眼底越发阴沉起来。
“霍总，”方天闻语气微沉，“您对叶先生的身份，又知道多少呢？”
“叶先生的敌人，来自于他的身份，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我之所以没能请到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以前，”方天闻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霍云臻抬头看方天闻，只觉得心累。
他觉得自己不是在饭桌上，而是在谈判桌上。
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再转上三圈，天知道后面有多少陷阱。
霍云臻点头，“都知道。”
方天闻定定地看着霍云臻，不错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S星叶家？”
霍云臻一点也不惊讶，利落地点了点头。
方天闻喉头一梗，突然有一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滋味。
你特么都知道S星叶家和叶白华的那些破事，又怎么那么容易地被他骗过来？
艹他还以为霍云臻不知道！
方天闻看看霍云臻，又看看叶白华，最后视线定格在叶白华唇角的笑容上，表情阴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向来信奉这八个字。
可是瞧瞧，在这包厢里的，到底谁是螳螂，谁又是麻雀？
包厢里突然沉寂下来。
良久后，方天闻轻笑，“那霍总是铁了心地帮叶先生了？”
霍云臻淡然点头，“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他不帮主角还能帮谁？那可是主角！
叶白华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早就清楚霍云臻多么在意他，但是亲耳听霍云臻说出来的时候，他依然感到兴奋，无比兴奋。
飘飘然如行走于白云间。
叶白华以前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现在却真实地感受到了。
那种喜悦、激动、难以抑制的如井喷般的兴奋交织在一起，仿佛直接作用在他的每一根神经之上，让他只觉得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托举着他的灵魂，将他送往天堂。
叶白华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脑海中，只余下霍云臻的影子。
与叶白华的情绪完全相反，方天闻只感觉到憋屈、窝火和愤怒。
……被背叛的愤怒。
这股愤怒来得莫名其妙，方天闻没有细想，只将之扣在叶白华脑袋上。
他果然讨厌这个小明星。
不。
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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