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意识放下微抬起的弓。
侥幸这样的话,他可不傻,怎么会信,真的打起来又是二对一,他占不到好处。
“好吧,既然如此,两位慢走,我们就此别过。”
沈苍在他小心弯腰捡野兔时说:“兄台可否告知,最近的村子还需多少脚程?”
男人顺利捡回猎物,心情大好,为他指了一个方向:“你走的这条路,至少还要两天功夫,这边倒是近一些,但也要过夜。”
“你在此打猎,想必住在附近。”
男人心头一跳,看向江云渡,支吾其词。
对方实力强横,在这野外,他怎么敢随意把住处透露出去。
见状,江云渡从腰间取下一枚碎裂残缺的玉佩:“它至少值二十两。”
二十两!
男人眼神发亮。
江云渡道:“留宿一夜,助我们找到大夫,它便归你。”
“没问题!”这么简单的要求,男人听得连连点头,忙不迭说,“这边请!”
江云渡没再看他,只扶着沈苍,在男人热情的邀请下举步向前。
男人走在当先带路时琐碎地介绍自己。
他叫刘水远,是附近的猎户,靠打猎为生,由于这里依山傍水,天气不很寒冷,冬天也有动物活动,所以不时会来几趟。
带沈苍和江云渡来到打猎才住的木屋,刘水远把唯一的床让给两位贵客,赶紧生了火,忙上忙下烘暖了房间,又特意煮了热粥、烤了野兔,送到床前,之后翻箱倒柜找出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摆在搬到床边的桌上。
“打猎受伤是家常便饭,我还有剩的伤药,两位不嫌弃的话,先凑活用吧!”
江云渡接过伤药,略一颔首:“多谢。”
刘水远忙摆手。
那玉的成色他看得清楚,足足几十两银子,简直是天上掉的一笔横财。
白拿人家的好玉,他于心不安,算上所有送出的东西,也及不上一点零头。
可他又问了几句,看出这位冷冰冰的男人对他很不待见,那双眼神比刀尖还利,他也不敢直视,索性抱着粥碗出门,进了临时搭的棚子里,不去打搅。
听到关门声,江云渡扶沈苍吃过一顿热饭,再扶他躺下。
沈苍说:“你也睡吧。”
江云渡道:“我先疗伤。”
沈苍的伤重在经脉,若不及时根治,一定留有后患。
沈苍直觉眼前微有模糊。
赶路一天的困乏和伤病一齐爆发,他最后只说:“别太累。”
“好。”
江云渡看着他,见他闭眼,才撩袍盘膝坐在床边,静静打坐。
然而渐渐,一阵难以言喻的火热在小腹汇聚,肆意冲撞。
这感觉过于熟悉。
江云渡倏地睁眼。
内力运转稍缓,灼烫的热流也随之压下。
江云渡微蹙起眉,双手搭在膝上,缓慢运功。
方才一瞬的热流仿佛只是错觉,不再出现。
—
整夜悄然而过。
接连两夜睡得安稳,沈苍睁眼时,脑海中的钝痛又散去些许。
看到江云渡还盘膝坐在身侧,他没去打扰,江云渡却忽有所感,转脸看来。
“好些了吗?”
沈苍笑道:“好多了。”
门外。
刘水远听到动静,端着装满热水的茶壶和水杯进来,走到桌边放下,他不太敢和江云渡说什么,看向沈苍:“等两位收拾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沈苍说:“有劳。”
“您客气!”刘水远说完,退回屋外,关了房门。
江云渡扶沈苍起身。
他身上披着浓重的寒意,沈苍问:“你昨夜没睡?”
“嗯。”
沈苍又问:“恢复得怎么样?”
江云渡沉默片刻。
一夜打坐,丹田内熟悉的发作迹象在丹田中几度酝酿。
只是,他不打算告知沈苍。
久没听他开口,沈苍转脸看他:“叶青?”
江云渡避开他的目光,淡声道:“我很好。”
第91章
沈苍对他没有疑心,坐起身穿戴整齐,就掀了被子下床。
木屋里的火烧得旺盛,刘水远走前还特意添了柴,免得怠慢。
江云渡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沈苍面前:“若你身体不适,出发前我先为你疗伤。”
沈苍说:“不必了,你的伤也没好,以我们的处境,力气能省则省。”
见江云渡好像还有话说,他笑道,“忘了吗,我们今天就能找到大夫,到时候不用这么麻烦。”
江云渡才蹙眉不语。
沈苍和他一起走向门外。
门还没开,一股肉粥的清香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临时木棚里。
刘水远掀开锅盖搅了搅煮得黏稠软糯的粥,听到动静,忙快步迎到门口。
“两位起了?”他说,“一会要赶路,吃点东西再走吧!”
路程遥远,的确需要补充体力。
沈苍对他道谢,和江云渡简单洗漱,吃过早饭后,又被江云渡扶到门外。
刘水远比他们吃得更快,正拉着一辆双轮板车压在地面,车上还垫了一层棉被和皮毛。
“这车是我平时用来拉一些吃的用的,放心,很干净!”他热情地说,“你们上去吧,我拉你们回村。”
沈苍推辞不过,又被江云渡强行按下,只好坐进车里。
“江大侠呢?”刘水远问。
江云渡负剑于后,只道:“走吧。”
他的伤看起来不如沈苍重,刘水远没再多说,拉起板车就出发。
沈苍曲臂搭在一旁扶手,借力盘膝坐下。
但运功瞬间,经脉里没有内力流转,只有阵阵剧痛从四肢百骸游走。
余光看到他蓦然蹙眉,江云渡横跨半步,抬手按在沈苍肩上:“怎么?”
沈苍苦笑:“没事。”
两天过去,外伤有所好转,可惜内伤太重,还没有任何好转迹象。不过这在他意料中,没必要说出来徒增烦恼。
江云渡看出他的打算,握剑的手缓缓收紧,不再开口。
身后两人一言不发,刘水远左右无事,顺便多说几句。
“我们村子叫刘家村,绕过这个山坡就到了。”他往前指了指,“你们来得巧,再迟一天,我就回去了,当然顺着河边走也安全,就是你们还得再赶两天的路,才能找到住的地方,那里不像我们刘家村,好歹东西齐全些,……”
他的话多是一些零碎琐事,沈苍没去细听,途中又试了两次内视,都是徒劳。
日到中天。
刘水远隔着一段距离就指着村口的石碑说:“看,那就是刘家村!”
村口树下一堆孩子正在追逐打闹,见他走近,应该都很熟悉,一股脑扑了上来,围着他叽叽喳喳,刘水远好不容易打发走,一路坐在墙根晒太阳的村民注意到他身后的两个外乡人,也低声交头接耳。
刘水远小心回头看了一眼,见两人都没介意,舒了口气,带人直接去了村里的药堂。
到门口,他轻手轻脚放下板车,还没扶人下来,看见江云渡视线微转,抬手轻摆,止住他的动作。
江云渡对沈苍道:“等我回来。”
“嗯。”
江云渡才转身,径直走进斜对面的当铺。
刘水远恍然。
两人从山顶上摔下来,肯定都没带银两,给他的报酬都是玉佩,如今治病抓药,样样都是钱,去当铺换点也方便。
不多时。
沈苍看着江云渡从当铺出来。
他手里没了佩剑,身上一应配饰全然不见,连墨色长发也被一条显然从身上撕下的长布随意拢在脑后。
江云渡回到车旁,伸手到沈苍面前:“进去吧。”
沈苍没说什么,借他的力道站起身,走进药堂大门。
刘水远正要引他们往里,就听到前方传来盛气凌人的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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